小小朋友

    于是,她听到时间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哒哒哒。

    她听到大人们说,她长高了,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了。

    她听到身后的小尾巴,用那稚嫩的声音不停的喊着

    “北北姐,北北姐姐。”

    她听到自己对着这条小尾巴沉默的回应。

    沉默会有声音的吧,也许是眼神中的欣喜发出的,也许是嘴角的笑意出卖的。

    她总能看到小西西仰着小脑袋,把自己手中的糖分给自己。

    也总能听到自己忍不住剥开糖衣的声音。

    很甜,和小西西的笑一样。能让她开心一整天。

    坐在洗澡盆里六岁的江符西,顶着白花花的头,一旁的林宛和轻柔的给她擦洗身子,她也只顾的低头玩小黄鸭。

    享受着母亲大人的全身按摩。

    还来不及想自己的甜美,有多惹姜北北开心。

    满头泡沫不听话,自顾自的流到江符西的眼角,感受到不明液体随即抬手就要擦掉,辣眼睛。

    林宛和见了她的动作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旁干净的湿毛巾帮她擦了擦。

    “你手上也是泡沫,不怕越擦越辣?”

    江符西感受着温热毛巾在眼角的动作,闭上眼,带着点撒娇道

    “我不知道。”

    林宛和放了毛巾,觉得小江符西太可爱了,于是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又嘱咐了几句旁的。

    小西西只是憨笑的听着。等林宛和不说了,她才问

    “爸爸呢?”

    “加班吧,怎么了?想爸爸了?”

    小西西看着林宛和笑意满满的表情,有些小郁闷

    “爸爸都不在家,不陪妈妈,妈妈为什么还那么开心。”

    这话蛮天真犀利的,不过林宛和笑意仍不减

    “大概爸爸在默默地保护我们,不能出现。”

    “为什么?姜伯伯和爸爸一样啊,为什么姜伯伯都有时间陪北北姐姐呢?”

    林宛和搓她胳膊的手一顿,想措辞。

    “爸爸呢,是躲在暗处的英雄,和坏人周旋,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让坏人知道我和你的存在,不然就会把我们抓起来,威胁爸爸,施展魔法,让爸爸变成坏人。”

    江符西想了想

    “爸爸是英雄,不是坏人。”

    林宛和笑了笑

    “你姜伯伯呢,和爸爸是战友,但又不能让坏人知道他俩是战友,为了让坏人放松警惕,他装作若无其事,不管这事,但是呢他每天都回家,替爸爸确认我们的安全,好让爸爸专心打败坏人。”

    “那姜伯伯是英雄吗?”

    “是啊,都是英雄。”

    林宛和换了只胳膊,继续搓,小江符西配合着,睁大眼睛对她说

    “我觉得,妈妈也是英雄。”

    林宛和一愣“为什么?”

    江符西笑着露出了白色的奶牙,看着自己被搓红的胳膊,上面还粘着灰色小球球。

    “幼儿园老师说,身上的灰都是坏人,它们粘在身体上,妈妈给我洗澡的时候会把它们清理掉,妈妈也在杀坏人,妈妈是西西的英雄。”

    林宛和被她的话逗笑了,她觉得自己的闺女真的很有趣。

    西西:“可是妈妈,西西也是英雄。”

    林宛和:“怎么说?”

    西西:“妈妈在杀坏人的时候,会把我弄疼,我有时候疼的想哭,不想让妈妈杀坏人了,但我忍住了,勇敢的把坏人暴露在妈妈面前,坏人以为我会保护它们,但我没有。它们故意让我疼,想让我把妈妈赶走。我没有因为疼就不让妈妈打坏人……所以,我也帮助妈妈打赢坏人,我是英雄妈妈的助手,我也是英雄。”

    林宛和笑着附和道

    “是是是,西西也是英雄。”

    江符西突然不笑了,有些局促

    “可是我刚刚突然不想当英雄了。”

    林宛和疑惑的歪了歪头

    “为什么呢?”

    “太疼了。我想保护坏人,和坏人一起打败妈妈。”

    林宛和憋笑都要憋出内伤了。

    谁家闺女这么好玩啊,想法一跳一跳的。

    她又懂陆梅说养闺女的乐趣了。

    这等趣事一定要拿去给陆梅炫耀,陆梅家的两个崽崽

    一个不亲,一个是闷葫芦。是不可能像江符西这样有趣的。

    “不用力怎么能变的干干净净呢?脏西西,不会有人和你玩哦。”

    江符西张大了嘴巴,支支吾吾道

    “北北姐姐会讨厌脏西西吗?”

    “会吧。”

    “那妈妈,你再用点力,我不怕疼了。但是,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哭。”

    林宛和瞧着自家闺女这副慷慨赴死的样子,实在憋不住了,一边笑一边给西西冲水

    “这场仗打完了,妈妈大获全胜,西西不会疼了,来,站起来,冲冲。”

    江符西一听妈妈打赢了,又开心的笑了起来,扑腾着洗澡水,水花溅起,弄了林宛和一身。

    “好耶!!”

    林宛和宠溺的摇着头,继续冲水。冲完水,在给江符西擦身子时心不在焉的想了些事,觉得很重要就交代江符西说

    “今天妈妈给你说爸爸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哦。”

    “北北姐姐呢?”

    这丫头,两句不离姜北北,不愧是小跟班。职业操守真高。

    “也不行,这是我们母女之间的秘密,谁都不能说。”

    江符西因为不能和姜北北说,爸爸是英雄这件事,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妈妈也很重要,于是就答应了。

    林宛和给江符西穿上衣服,是个薄裙,橘色的。

    现在是夏天,无论是阳光,还是晚霞,都很配。

    “对了,西西,还记得我给你说的梓妹妹吗?”

    江符西转了转眼睛,回忆了一下,脆脆道

    “记得。”

    林宛和蹲下身子和江符西对视

    “今天她要来我们家,她性格很内向,不喜欢说话,但是你不能因为她不说话就冷落她,带着她和北北她们一起玩,好不好?”

    江符西点点头,虽然会有个外人加入,但不会影响她和北北之间的感情。

    一定不会。

    在她的记忆里,姜北北从来都没有缺席过她的每一天。

    她们的友谊情比钻石坚。

    不过小小的梓妹妹而已,能从她手里抢走小北北不成?

    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

    小西西低估了梓妹妹的手段。

    林妈妈说的没错,内向不说话,不亲人。

    这都没错。

    但是她亲姜北北啊!!!

    江符西开开心心的把江符梓带到姜北北面前。

    两人就对视了一眼。就一眼。

    那个内向不亲人的梓妹妹,抱着命根子画板就到姜北北身边站着,还挨得老近老近的。

    而且,姜北北她竟然还和江符梓打招呼!!

    江符西震怒。

    那个位置,那个距离,是她的!

    小西西不开心了,一下午都挺郁闷的。

    本来姜北北就招人喜欢,小区里的小朋友都喜欢和她玩。

    喜喜乐乐双胞胎老想谋江符西的权,篡小跟班的位。

    顶上的安安姐和姜大哥总对姜北北照顾有加。

    现在,又多了个梓妹妹!!!

    她姜北北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郁闷!不爽!讨厌!

    亏她还洗的干干净净,想着姜北北会多给自己亲近一下。

    哼,再也不洗澡了!她要当坏人!!

    于是,躲猫猫第一个被找到。

    老鹰捉小鸡,第一个被逮到。

    一二三木头人,第一个动。

    猫抓老鼠,第一个被饿死。

    终于队友们看不下去了,以前那个游戏大王怎么变成菜鸡了!

    姜冻国冷冷的看着江符西心想:

    江叔叔的女儿怎么这副德行,半点江叔叔的样子都没有。

    想绝交了。

    过家家的时候,江符西头一次没争着当爸爸。

    这引起了姜北北的关注。

    到了(饭点),(妈妈)安安姐把餐具摆整齐,吆喝着一群女儿,儿子们吃。

    小江符西故意躲着小姜北北,蹲在石桌的一角,小北北见到以前那个每时每刻都喊自己姐姐的小西西,现在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的样子,心里很落寞。

    (饭)吃的都不香了。

    为了弄清楚原因,她端着(碗)抛下内向的梓妹妹,移到江符西身边,给她加了个(菜)。

    “西西,多吃点。”

    她们蹲在那里,交头接耳。

    其他(家庭成员)埋头(吃饭),根本没想到搭理。

    只有梓妹妹端着一双空洞的眸,看了一眼,抱着画板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哦。”

    小西西把头扭到一边,生气了。

    小北北放下(碗)又往小西西那里凑了凑

    “你不开心吗?”

    “……”

    “为什么?”

    “……”

    “你不喜欢玩过家家吗?我们可以玩你喜欢的游戏。”

    “……”

    小北北见小西西不说话,也不看她,不再露出她最喜欢的笑容,就像是,就像是两个人根本不认识一样。

    可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也会问声好啊。

    小北北慌了,将小手搭在西西的瘦小肩上,带着哽咽

    “你不和我玩了吗?”

    夏天的下午是燥热的,是小区里的两排大树为小孩子们留下了嬉戏的场地。

    树荫的保护下,她们只有欢笑。一声复一声。

    她们可以快快乐乐,可以无忧无虑度过自己一生一次的童年。

    可以浸泡在夏日的阴凉下,笑的天真无邪,笑的纯粹。

    她们是小,心还未长大,身体还没一棵小树高。

    可她们还是会因为游戏输了,吵着闹着再来一局。

    还是会因为朋友有了新朋友,自己不再是最好的那个而伤心落寞。

    还是会因为她的不理不睬而慌张,因为她不开心而想方设法让其展露笑容。

    于是树荫下多了许多声音,记录下许多蜂蜜般香甜的回忆。

    除了欢笑,第一声便是江符西的哭泣。

    瘦小的橘色身影,一颤一颤的,看着好可怜好弱小。

    一旁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有些手足无措。

    小北北虽然是从小听着她哭声长大的,但是今天不一样,她好像是因为自己才哭的……

    “呜呜呜,呜呜,北北姐姐是坏人,呜呜……”

    江符西这一哭,过家家游戏的各位都下了线,围在她身边,一脸茫然,试图安慰。

    小北北身为姐姐,也是和小西西关系最好的那个,自然被赋予众望,担起安慰小西西的责任。

    “西西……”

    小北北刚开口,小西西哇的一声,哭的更狠了,好像北北那两个字就打开了江符西大哭的按钮。

    一众小朋友面面相觑,正在思考要不要去叫大人时,小西西收了一些哭声,哭的不是那么厉害了,开始一字一字的痛斥姜北北的所作所为。

    “北北,呜呜,咳咳,是你先不和我玩的,咳咳,你今天下午一直和江符梓待在一起,咳咳,你都不和我说话,咳咳,不和我玩,咳咳呜呜。我还把自己洗的那么干净,就怕北北姐姐不和我玩,呜呜呜,结果我忍着疼洗干净了,你还是不和我玩,呜呜呜呜呜呜。”

    小北北有些懵,不是江符西不愿搭理自己的吗?

    因为小西西不愿瞧自己,她才和江符梓靠的近了些,洗干净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就变成她的错了?

    “我没有啊。”

    “呜呜呜,有,有,就有,呜呜呜咳”

    一旁的大姐大安安发话了

    “小西西别哭了,北北知道错了,她给你道歉了,我们都和你一起玩,没人不给你玩。”

    姜北北睁着大眼睛看着安安姐。不明白她的意思。

    安安姐拍了拍她的肩头,用眼神传话

    【先把她哄好了,她就是闹小脾气,你哄一下。她就是看到你和别人亲近不开心了,她最粘你了你不知道吗?小孩儿~这点就是幼稚。】

    姜北北接受了,毕竟她也不想看到小西西哭泣,就当是自己不够雨露均沾吧。

    唉,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啊。

    她向幼稚的她张开双臂,稚嫩的开口

    “西西,抱一下好不好?”

    这招是陆女士教的。

    西西也没个生气人该有的骨气,直接钻进她的怀里,嘴里还不忘向北北要个承诺

    “我,我原谅你了,呜呜,你要答应我不能不和我玩,呜呜呜,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呜呜呜。”

    好好哄哦~~~

    小姜北北学着林宛和哄江符西的样子,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顺着幼稚小猫的毛。

    “好啊,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安安姐和一众小朋友如释重负的走开了,继续玩游戏。

    抱着画板的江符梓重新端起(饭碗),一点都不关心因自己引发的闹剧。

    江符西哭好了,才开始争爸爸这个身份,和姜冻国吵得天翻地覆。

    姜北北她们早就习惯了,安静的看着江符西闹腾。

    夏风吹过,整个世界都变得精神了。

    焕发出夏天该有的热烈。

    一辈子要经历多少这样的夏天呢?

    她能不能每一个夏天都和她待在一起呢?

    像妈妈们一样,最好最好的朋友。

    时间会告诉她们答案。

    未来会告诉她们答案。

    现在不会,因为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

    单元房的厨房里,陆女士和林女士在准备晚饭。

    陆女士在听到江符西洗澡趣事后,笑的前仰后合,要不是林女士扶着怕是要倒在地上。

    “哎呦天啊,这小西西怎么这么精啊。这样宛和,咱俩换换闺女带两天吧,我和小西西肯定有共同语言啊。”

    林宛和一边切土豆一边答她

    “西西怕是不想和你讲话,你话比她还多,她向我吐槽好多次了。”

    陆梅乐了

    “她还向你吐槽我话多?天哪,这不像你女儿,像我的。这性格和我多像啊!”

    林宛和把土豆用水泡着,给陆梅递了个黄瓜

    “削皮。”

    陆梅接过,拿了削皮刀就对着垃圾桶操作,嘴角的笑意始终挂着,林宛和摇了摇头,这个女人不管多大都像个小孩儿。

    “西西可比你听话懂事。”

    “嘿,你这话说的。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还需要听话懂事啊。”

    林宛和靠着厨台,想到她女儿姜北北半点都没遗传陆梅的性格就好想笑

    “你说北北怎么那么不像你女儿呢?”

    性格倒是和自己蛮像的。

    陆梅削好了黄瓜,走到案板前拿起刀开始切

    “呵呵哒,我肚子里出来的,难不成是你的?现在她们都还小看不出来什么的,等再大一点,我家北北就比你家西西还要活泼呢。”

    林宛和也没想和陆梅争,两人又聊了些没营养的话题,等第一盘菜做好,林宛和才小心翼翼的向陆梅打听江书泽的事

    “姜哥有和你提过吗?”

    陆梅面上也开始犯愁

    “一点口风都探不出来!什么任务让人好几年都不落屋!就算是卧底,也要想办法回来看看嘛!”

    她声音有些没收住,吓得林宛和连忙阻止道

    “小点声小点声。实在忙就算了,我无所谓的。你也别为难姜哥,任务结束他自然会回来。”

    陆梅摇了摇头很无奈

    “哎,书泽应该没出事,就是姜竟中最近抽烟抽的太勤了,估计遇到棘手的事了。”

    两个妈妈脸同时阴沉了下来,想了许多事,终是林宛和先一步安慰

    “男人干他们的事,咱们干咱们的。”

    陆梅闻言也笑

    “是啊是啊,唉,我只要看着小不点们长大就好了。”

    正说着,姜竟中就下班回来了。

    陆梅洗了手出来迎他,

    “回来了,饭也快好了,你收拾好了下去喊孩子们回来吃饭。”

    “嗯。”姜竟中兴致缺缺的,想说什么话又给咽了回去

    陆梅自然发觉了他的异常,有种不好的预感,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怎么了?”她帮忙把鞋放好,低声问道。

    “宛和呢?”

    果然是江书泽的事。陆梅担心的指了指厨房。

    “是书泽出事了吗?”

    姜竟中摇头,烦闷的揉了揉眉心,又抹了一把脸

    闷闷道

    “这件事晚上再说,我先下去喊孩子们。”

    陆梅还欲说什么,姜竟中就又穿上鞋下去了。

    陆梅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心里乌云密布的,很不舒服。

    直到林宛和唤她,才进厨房继续做饭。

    ------

    单元房里的气氛好极了,有大人们的谈笑唠叨,小孩们的嬉戏打闹。

    还有一桌子的烟火大餐,足够让人在喧嚣的人世饱餐一顿。

    “北北,快招呼妹妹们洗手,吃饭了。”

    陆梅一边把菜端到餐桌,一边对着沙发上看电视的三个小姑娘说着。

    小北北闻言听话的让江符西放下遥控器,领着两人去了洗手池边。

    梓妹妹小小年纪,人设倒是保持的不错,依旧抱着画板冷冷的跟着她们身后,时不时地打量周围的环境,有些警戒。

    从卫生间出来的姜冻国一眼就盯上了这个“早熟”的新人。

    她和同龄人不一样。

    路过江符梓时,姜冻国开口道。

    “洗手还拿着画板?”

    江符梓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姜北北身后,等两人洗完她洗。

    姜冻国身为准初一生,见过的小孩里数姜北北最高冷,冷漠的有些欠揍。

    他不爽的咂咂嘴,心中暗骂,又一个和姜北北走得近的人。

    自从姜北北来到这个世界,就是掌上明珠,千金小姐,所有人都宠着她。

    想起以前,因为自己没有好好照看,让姜北北打翻了玻璃杯,就被姜竟中劈头盖脸的臭骂,

    因为自己成绩不好,上课睡觉被叫家长,就被姜竟中拿着棍子满小区追,所有人都在笑。

    陆梅有了姜北北后,对自己更是不理不睬,总是说,他已经长大了,男孩子就该顶天立地,不要什么事都找妈妈,妈妈还有小妹妹要照顾呢。

    他一直都很羡慕姜北北。

    她是家里的小公主,所有人都喜欢,宠着。

    上了初中后,发现同学们的父母都很爱他们,而自己的父母似乎只爱他妹妹。

    好像他们是一家人,其乐融融。

    而自己,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

    不仅仅是父母,还有朋友。都和姜北北亲近。

    就连这样一个不愿和别人说话的小姑娘都只和姜北北亲近。

    凭什么?

    他很不爽。

    他又盯着见了一会儿,发觉姜北北的目光看了过来,忙的撇开,抬脚就走。

    姜北北没注意到自己的哥哥,只是把注意力放到江符梓身上

    “画板要我帮你拿一下吗?”

    江符梓低头看了一眼画板,沉思着,许久没有动静,就像是在玩一二三木头人一样,静止不动。

    一旁刚洗完手的江符西等不及了,摆着全是水的手,懒洋洋的说

    “你拿着画板怎么洗手啊,是想画板弄湿,还是脏手手让北北姐姐讨厌你啊。”

    江符梓眼睛猛地一抬,乖巧的把画板递到姜北北手中,这一系列动作毫无预兆,吓了姜北北一个机灵。

    江符梓像是没看到一样,顺着水流安静的洗着。

    姜北北像个小大人一样欣慰的看着她,很是高兴。

    江符西就不高兴了,撅着小嘴委委屈屈的。

    这个梓妹妹是有手段的,比她懂怎么讨北北姐姐的欢心。

    于是她小小总结了一下

    她不能总这么听北北姐的话,应该小小皮一下,让北北姐姐教育自己,然后自己再装着知错就改,乖巧的,懂事的,惹人喜欢的,听她的话。

    这真是正确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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