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最近京城出现一件大事。
路上的行人都拢紧自己的衣裳抓紧赶路,要趁着天黑之前出城门啊。
这时,京城最繁荣的酒楼传来打闹声,吸引路人驻足。
“再让本公子听到你说我弹得琴音难听,信不信本公子我现在就拿琴拍死你!”
刚到京城办事的人不懂这两人的身份,又为何闹起争斗,便好奇问了旁边嗑瓜子的人:“这拿琴之人是谁?虽说生的如此貌美,但行事作风有辱斯文。”
他见那拿琴之人,面容俊美,容色如玉,一袭红衣也遮挡不住他的貌美,反倒给他面色增添了一丝魅色,让人移不开眼睛,胸前还挂着长命锁。
那嗑瓜子的人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不知道他,于是他立马停下嗑瓜子的手,跟那人交谈起来。
“拿琴之人,那可是中书令之子宋韫玉,你刚才说他貌美,我可得提醒你一句,可千万别当着他的面说他生的貌美,他这人生平有两大讨厌之事,第一件事就是说他生得貌美,第二件事就是说他弹琴难听。”
“那躺在地上捂着脑袋的人是谁?”
“司空之子白延。”他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似乎很看不起这人。
这话一出,就有人疑惑,这司空是正一品,中书令是正三品,按理说司空比中书令官职大,那人居然敢如此嚣张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比他父亲官职还大两品的官,也不怕那人父亲在朝廷里找他父亲麻烦。
嗑瓜子的人听到这句话,噗嗤笑了一声:“兄台是刚来京城吧?”
说这话的人拱手说:“兄台见笑了,小生今日的确刚到京城,还望兄台能给小生解答疑惑。”
嗑瓜子的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难怪,虽说这正一品的官比正三品的官大,但从正三品往上就没有实权,都是些皇亲国戚,而且那拿琴之人的父亲是从小陪着皇帝长大的,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说在朝廷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存在,怎会怕他一个区区正一品的官?”
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问起:“兄台是如何知道这等秘事的?”
他们在京城待了这么久都不知道。
那人露出一副冷冷的表情,将瓜子皮随意一扔站起身拍了拍衣裙说:“因为拿琴之人是我兄弟,不跟你们闲聊了,我兄弟不会武,我得去帮帮他。”
他看那里欲吵欲热,眼见就要打起来了,他得去帮他。
躺在地上的人艰难的抬起半个身子:姓宋的!信不信我明日就让我爹上告朝廷,告你爹纵容自己的儿子当众殴打官员之子!”
而被人指着的宋韫玉,只是站在那里用手绢擦着自己玉琴身上的血,他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就嘲笑说:“你现在就可以上报朝廷,难道本公子还怕你不成。”
那人被气的不轻,他指着的手指颤抖着,嘴里居然找不到任何一句怼宋韫玉的词,最后只好说出一句:“宋韫玉你等着!”
“好,本公子等着,不过在等之前,我看先将你拍的起不来身才好。”
宋韫玉将染了血的手帕嫌弃地扔在地上。
而他身旁的好友愤愤不已,见他能说话了,一个个的都开始说。
“宋公子,白公子他只不过左右说了句实话,你居然就下如此狠手。”
“实话?你居然说他说得是实话?信不信本公子也往你脑袋上拍一个包。”宋韫玉刚把血擦干净,又想拍人了。
白延虽然怕他,但这么多人在,料姓宋的也不敢将他打死,于是他壮着胆子说:“对,本公子说的是实话又如何?你弹得琴难听也就罢了,还不允人说实话了?”
再一次被同一个人说弹得琴难听,不将此人拍死,宋韫玉就不信宋!
宋韫玉低沉说了一句:“找死。”他拿起玉琴正准备拍过去。
但白延看他又要拿琴拍人,往好友身后躲了躲,并往四周环视一周,见没有宋韫玉的好友,就对好友说:“宋韫玉不会武,而且姓宋的好友今日也不在他身旁,就算我们将他打伤,也能告他先挑事,陛下肯定不会说什么。”
宋韫玉听到白延这句话,拿着玉琴往后退了半步,他不会武,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偏偏他又爱惹事,白延那群人估计早看自己不顺眼了。
而如今沈怀瑾不在身侧,没人护得住他,自己又是偷偷跑出府找事玩,家仆也没带上。
完了完了,这次事惹大了。
白延躺在地上看着宋韫玉退后半步,就知道他怕了,眼眸闪过一丝快意,就算宋韫玉父亲是中书令,那又如何?是宋韫玉先出手伤人,就算他父亲看见自己的儿子被人所伤,也只会吃哑巴亏或者顶多他白延被父亲骂一顿。
而且宋韫玉不会武,是他们这群人都知道的事情,宋家就他宋韫玉一个独苗,从小喊着暖玉长大,宋韫玉嫌练武太累,宋远这老不死的东西爱子如命自然同意宋韫玉不练武。
白延那群人中,早就看不惯宋韫玉,听到白延这么一说,就抽出腰间的剑直逼宋韫玉打算给他一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这么对他们咄咄逼人。
眼见那剑快到宋韫玉眼前三寸,宋韫玉也只能抱着琴缓缓向后退去,心里思考着要不要拿自己宝贝玉琴挡剑。
“铮。”
那是剑断裂的声音。
拿剑之人承受不住那直逼人的内力,剑柄从手上被震出去,掉落在地上,发出咚的声音。
他先是震惊看着地上的剑柄和断剑,而后又抬起头,发现自己正被人拿扇指着。
拿扇之人长发只是被玉冠简单束起,一身白衣,身姿如松,神情温和,手腕上缠着佛珠,应是向佛之人,但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他的杀气。
“谁敢动他。”他语气平淡地说。
正向宋韫玉走过来的人,看见那人之后便又退回人群中,当个默默观看的观众,只要有他在的地方,那宋韫玉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宋韫玉看见他,立马往前几步跑到他身后喊着:“沈怀瑾!你来的正好!就是他们!他们说我琴艺不行,还想动手打本公子!”
白延那群人,看见宋韫玉在那摆弄是非,狠的牙痒痒,明明是他宋韫玉先动手伤人,还反过来咬他们一口。
白延从地上站起身,捂住额头,宋韫玉虽然不会武,但那力气倒是够大的,给他拍的现在才缓过神,他稍微站稳了身子,对沈怀瑾说:“宋韫玉我动不得,你沈怀瑾我还怕了你不成,你父亲区区五品官员,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那又如何。”
白延恶狠狠说:“你沈怀瑾不过是宋韫玉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你的父亲也是宋韫玉父亲底下的一条狗,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小小的五品官,要不要跟着小爷我,你父亲肯定能升官发财。”
沈怀瑾不为所动,他的折扇一直指着刚才要拿剑伤宋韫玉的人。
见没人接他白延的话,白延觉得此刻比被宋韫玉打还丢脸,他脸色一沉对自己身后还需要他父亲提拔的友人说:“给我打,只管打沈怀瑾就是,有小爷我给你们撑腰,往死里打都行,打得好的小爷重重有赏!”
最后这句话白延说得咬牙切齿的。
这场闹剧马上就要进入最激烈的时刻,宾客、路人都舍不得走。
而白延的狐朋狗友听到这句话,如同疯狗一般朝拿剑朝沈怀瑾走去。
白延则站在一旁看戏就好,他现在头疼的要命!
沈怀瑾将折扇一横,抵挡来势汹汹的剑,而后使用巧劲将那些剑推了回去,沈怀瑾劲腰向后转身,躲避敌人的偷袭。
“这是要以多欺少啊,看来那两人要输咯。”看热闹的人见到这幅场景说道,知道结局他们也没有兴趣在看下去,都纷纷转身欲走。
“怎么会呢?你从哪看出来那两人要输的?”有人出声拦住他们。
欲走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他:“兄台不是要去帮那红衣公子嘛?怎么又折返回来了?”
裴言随意坐在一楼的栏杆上毫不在意的说:“有那沈怀瑾在,我去就是画蛇添足,倒不如和你们一起当个观众看看热闹,就耐心看着吧,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有人提出质问:“可对方七八人,他们也才两人,而那红衣公子又不会武,就是一人对抗那七八个人,手中无剑,怎么看都是输定了。”
“要赌嘛?”裴言翘起二郎腿。
此时酒楼变成赌场,二楼在打架,一楼在赌博,真是好大一出戏。
宋韫玉躲在沈怀瑾身后,那些人嘴上说着要动他,使劲剑往他偏一点,就吓着收回剑。
于是宋韫玉从容地从沈怀瑾身后出来,抱着琴走在混乱中,时不时还会低头整理自己的衣着。
白延顶着一头血,下人正在为他清理伤口。
“嘶……”白延愤怒看了一眼下人,这该死的下人,居然敢弄疼他。
白府的下人被吓得跪在地上连忙求饶,白延头一偏就看见毫发无伤的宋韫玉站在那看戏,白延眯着眼睛看向宋韫玉的位置。
他转头对下人说:“把我的剑拿来。”
还在求饶的下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白延踢到在地:“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
“是,是,是。”下人连声应好,马上从地上爬起来给自家公子拿剑。
白延接过剑,拔出剑鞘,往宋韫玉所站的方向走去,凭什么他顶着一头血,而他宋韫玉可以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他也要让宋韫玉身上见点血,以告慰他受伤的头!
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的宋韫玉正在低头抚摸自己的玉琴,这样的场景应该为他们伴奏一曲。
忽然,宋韫玉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猛然抬起头,白延已经走到宋韫玉面前将剑尖对着他,剑尖闪过一丝锋利的冷光,白延脸上闪过一丝恶毒。
白延先是看了一眼被围在人群中的沈怀瑾,饶他再厉害一时半会也挣脱不开,白延回头看着宋韫玉,敢让他在平民百姓面前丢脸,该死!
白延举起剑,正打算刺过去。
宋韫玉情急之下喊了一声:“沈怀瑾!”
沈怀瑾听到宋韫玉在喊他,他转头看向宋韫玉。
只见白延的剑离宋韫玉不过半尺,沈怀瑾扇柄一转,用内力将折扇震出去,将白延手中的剑击倒在地。
随后一个回旋踢,将挡在他面前的人踢飞,再一个闪身单脚踢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白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