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在一片已经荒废了的田地里,伴着一声婴儿的啼哭,长夜,破晓了。

    “哎,婆婆,这是一点心意,还望您收下。”一个皮肤黝黑的农民手拿几枚旧的铜板和三两张破烂不堪的旧粮票。“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是心意,老婆子我就收了。”接生婆拿着铜板和粮票离开了。“娘子,这二娃……”是,这已经是第二个孩子了,他们已经超生了。本来在显怀时农民就想把孩子人流了,可娘子心软,就坚持生了下来,怎么说也是条人命。

    “大娃儿啊,”农民拉着男孩的手在坑边坐下,“你有弟弟了!”男孩听到“弟弟”眼睛亮了一下。“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因为会有人来把弟弟带走的啊!”“爹,为什……？”“嘘,把它放在心里。”男孩儿稚嫩的童声被苍老的男低音打断,“不然..你还记得邻村儿王婶儿家的三娃不?”

    男孩陷入了沉思。“不...不要我求求你,不要带走他。”王婶儿整个嶙峋的身体匍匐在地上,死死地抓住那个官兵的裤腿，却被一脚踢开。“哪儿来的泼妇,滚!”记忆里又只剩下越走越远官兵以及趴倒在泥地上的王婶,手和露出来的半截小腿已经血肉模糊,血水混着泥沙滴落在地上。

    回过神来,男孩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好像怕弟弟也被带走,下意识地捂上了嘴。

    第二天,男孩早早地去上私塾,而他的父亲在田中劳作,母亲就在家中照顾孩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