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死了,一觉醒来,我的脑子里有这样的念头在飞旋。
她是谁呢?我不知道。或许又梦见了什么吧。我挥了挥手,走进了这家常去的咖啡厅。
这是一家著名的观景所,二楼的歌厅里,窗外的雪山依稀可见。
我的朋友们正在等待,我勾了勾嘴角,沿着深紫的阶梯,伸手抚过了两侧立着的巨大水箱,蓝色辉映着我的脚步,有什么生物随着我的漫步浮游着,越过我的头顶。
我拾起谁掉下的护身符,鲜红的花纹像是渗着谁绵长的血迹,勾勒着真诚的祝福。
推开二楼走廊陈列着的一扇门,我的朋友笑着向我迎来。大家的脸在银幕下忽明忽暗,涂抹的色块覆盖在我们的声侧,吞食着四周。头顶水箱不同的生物还在舒展着,温和又美好。
如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我们大笑,我们嗜酒,我们玩着不知所云的游戏唱着不知所云的歌,吞云吐雾的房间里我们迷乱着眼,赞美着神赐予我们值得挥霍的,无穷的时间。
和朋友结伴去取酒水返回房间的路上,我们路过了那扇著名的观景窗。雪峰的侧脊被半掩在那近处布满鲜草的山坡之后,山坡前的城镇庄严静穆,排布间充满着神圣的秩序。
我的朋友难得收起她兴奋疯狂的目光.不再大喊与尖叫去展现她蓬勃的生命;她静了下来.望向了窗外。
她伸手,静抚上了窗面。
“你知道吗.我曾认识过一个奇怪的人.”
我没有出声,凝望着她眼中旋转的光晕,随即与她一同望向好像空无一物窗外。
“她把我们展现生命的形式称为不堪,很奇怪吧?当她的朋友们都聚在二楼享受生命,她却站在楼梯间凝视着无趣的水箱。我走下取酒楼时看见了她被蓝色包裹的脸庞,我爱她。可是她与我一起站在这扇窗前指着那雪山虚无的山脊,告诉我她做好的准备,告诉我让我们离开这里的方法,我向她大吼,我后退了一步. 我说,你哪里也去不了,莉莉丝,收起可笑的指尖吧。”
我的朋友收声爆发出一阵大笑,拉上了这红茸的厚重窗帘。”让这扇窗见鬼去吧!莉莉丝,你藏在哪里?
我望着朋友走向房间摇晃的脚步,酒瓶拍打着彼此,响起脆耳的节奏。
在一阵恍惚间,我好像看见扁桃树正开着娇嫩的鲜花,在那片点彩画的枝条间,高悬着一条手臂,上面绣着一个卖花姑娘。
我拉开窗帘缝,山脊消失了。那锋利的棱角消失,从这幅唯余山坡,城填的画中抹去了,一切变得多么和谐,美好。
“我做的难道不对么?”
我的朋友突然回过头来,笑着望向我。
“来到这城镇的每个人都把鞋高挂在入口的树枝上,庆祝自己的双脚从此可以永远踏在嫩绿而柔软的鲜草上。”
“我爱她,但她怎敢教我再穿上那双厚重的木鞋?”
有一阵战栗涌上我的心尖,我作出一幅病态,与她相视大笑。“我的朋友啊,你杀了她吗? 真是惊喜啊。”
“我把她藏了起来,但她走丢了。”我的朋友示意我快把酒带进来,关上了门。
我呆望着走廊,只手伸进口袋,摸向微发热的护身符,我伸出手来,发现大拇指上似乎沾染些许干掉的血迹。我按下脑中奔涌而出叫嚣着想要毁掉什么的奇怪情绪,走进房间与朋友们进行新一轮的狂欢,陌生女人扭动着腰肢向我走来,刚的朋友她吹着一声响亮的口哨,与其中一个跳着热舞。
没关系的,一切如此美好,那些异常的终将消逝,我们的生命还有很多很多时间去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