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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山姥切国广警惕地抓紧身上的布,看着笑面青江欲言又止的表情,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中途踢到刚刚脱手落下的农具,还差点把他吓得一蹦。
“不是、”笑面青江直觉山姥切好像误会了点什么,脱口而出的是不知道说给谁听的解释:“不是,我没有对同僚下手的打算……”
他虽然平时会口上花花,但那是对他的主君说的啊!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要对同僚下手的地步——
山姥切国广:?!
他就说这刃今天不正常吧!他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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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两刃相互沟通的小插曲在前,山姥切国广顺理成章地离开了田地、逃掉了内番。
他七拐八拐地避着人声热闹处走到了马棚后面,开始认真地思考自己这新形象符不符合人设……不是,适不适合他。
毕竟这布……这披风的质感和外观,好像都太好了些。山姥切国广坐在某个木桩子上,手里摆弄着披风一角,就着周围的安静开始散发思维。
笑面青江今天怎么不正常他先不管,但他的披风比他的披布好上很多,材质细腻不粗糙不起球,穿久了也不发闷起热,封边也不见针脚线头。他拿近仔细观察了一下,好像还有些暗纹。
看着很有垂坠感,摸起来却很软。被披风包拢住的青年愣了愣神,细腻柔顺的触感就好像前天被他接住过一瞬间的鸟儿一样。
羽毛蓬松的鸟儿带着他们参观本丸时对什么都感到新奇,到处叽叽啾啾,见到什么低矮的花草灌木还会扑腾着翅膀去挨挨蹭蹭,一时兴起的飞跃更是显得憨态可掬——也把同行的他们吓得够呛。
难怪之前一直站三日月肩膀上,原来是还不会飞的雏鸟吗?靠近树荫得以接住自己主公的山姥切国广悄悄把鸟儿往手心里窝了窝,看着小家伙又蓄力从他手里飞起……不是,跳起,再一次扑腾着翅膀落入长谷部手上。
松软的、鲜活的、张扬肆意的……
“你再这样摸,我回头跟长谷部说你对我耍流氓哦。”
也许是因为没在一开始就开口,刚刚还大展威风(并没有)地吓了这人一番,千叶知羽斟酌着的语气配合着语意就带上了一点怯生生的意味,他自己缩回被刃捏在手里的边角,试图让付丧神回神:“诶?”
今天好像没睡醒,不然怎么就在这听见了主公的声音。山姥切国广没有先回应耳边的细语,第一时间想起的是长谷部在天守阁的大呼小叫。
如果被长谷部知道他找不到主公是因为他在这角落里对主公动手动脚——山姥切国广狠狠打了个抖,反应过来后自己炸了毛——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被笑面青江传染了一脑袋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吗?!
“山姥切国广?”没得到回应,千叶知羽自己探了脑袋下来,可能是因为蹭着付丧神的头发,他感觉肩上有些发痒,但还没能看清山姥切是否在出神,他脑袋先被后者的手指支起:“……有点挡光。”
“哦哦。”千叶知羽自动自觉地挪动自己,整块披风往后缩了缩,意外地感觉到了山姥切国广绷紧的脊背。
“你还好吗?”他拍拍付丧神久僵不动的肩。
不太好。山姥切国广抿紧了嘴角,现在不止是刚刚揉捏过布料的手在发烫了,脑袋、肩颈、后背——
他家主公、怎么就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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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自冷静完的山姥切将满脑子的长谷部咆哮抛到脑后,开始跟自家主公说话了:“千叶大人?”
“唔?”这会的千叶知羽已经从听等回应转换到了扑蝴蝶发呆的状态,小声哼着不成调的歌:“回神啦?”
“嗯。”山姥切拒绝回想刚刚脑子里思考的一切,问起了正事:“早间还看到长谷部在天守阁等您,”他没好将某主控张扬的寻找直言出口,“您出来没有知会近侍一声吗?”
“没有诶……”千叶知羽这会也反应过来了,昨晚光想着吓人(划掉)夜巡,兜到半路又被绿头发付丧神捞回部屋哄着许下陪玩的承诺——他压根没回天守阁,更别说知会近侍了。
山姥切从他语气里听出一点心虚:“您昨晚,不在天守阁?”
千叶知羽没管有没有人在看,挠挠脑袋(?)下意识越说越小声:“昨晚临时起意……在青江屋里睡了。”
哦莫。山姥切国广突然就放心了,他就说笑面青江今早怎么奇奇怪怪成那样,敢情是跟自家主公睡了——他知道肯定不会是那什么当番的那个睡,主公如此不似人形,想来笑面青江也只能过个嘴瘾。
有笑面青江在前头顶着,长谷部的眼神攻击(划掉)控诉百分百落不到他脑袋上。
“我以为其他人看见会说……”千叶知羽试图为他的半夜出行辩解一下,“我半夜出来玩的时候看见了好几个装睡的夜游的人来着。”
在此点名某宗近——这刃睡睡着越笑越好看了,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睡着的吧?
那就更没问题了。山姥切表情舒展几分,想起今早刚出来时看见的散步喝茶老年组乐呵呵地看着长谷部徒劳忙碌的模样,心下更稳。帮忙找人的短刀们肯定不知道,但年纪上了千岁的老刀乐呵成那样怎么想都应该知道一些——很好,一起被谴责的从犯也有了。
“所以长谷部他现在知道了吗?”
哇哦,这是个好问题。一刃一布都沉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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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青江现在正在跟歌仙兼定聊天。
好不容易哄到身上的主公玩性大发离他而去,笑面青江选择将手里的山姥切国广的披风转手塞给开始收拾本丸内务的歌仙兼定。
“山姥切居然要洗这披风了?”歌仙兼定有点不敢相信,仔细确认过手上这布的确是他前天晚上偷偷往水里滚过一圈的布之后才继续发表疑问:“太阳和月亮要同时升起来了吗?”
“可能是喜事降临心性转换了吧。”笑面青江说的有点艰难,再次将话题转回披风上:“他还说如果可以,请多放点洗涤用品。”
绿发付丧神幽幽地看向无辜的布料:“洗得越干净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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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山姥切……”今剑蹦哒着跳下柜子,在看到来人时亮了眼睛:“诶诶,今天的山姥切很精神呢!”
已经知道披风是今天的盲盒主公的山姥切国广自然不可能再把主公披挂在身上,这会正捧也不是拎也不是,满脸满身不自在的同时还得把委婉地把手上的小祖宗送出去。
“啊先精神一下下……”他含糊两声,下意识地想拉披布遮挡自己,拉空手不说,还听到了某非人形生物的两声偷笑。
主公你……他拿千叶知羽没辙,先把手上偷偷晃荡的布料当空气:“长谷部呢?还在天守阁吗?”
“还在,他没找到主人,去天守阁找狐之助帮忙了。”小天狗似乎看出了他的难言之隐,热情非常:“山姥切是要把这个送过去吗?”
“我来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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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知羽小小地碰碰把他捧在手上跑的今剑,闷闷地举起布边角角:“不是要把我送去天守阁吗?”
“我想主人你应该不急这一会~”今剑哒哒哒地跑在木地板上,还偏头蹭蹭千叶知羽支起来的手,最后停在部屋门口唰地把门打开:“三日月、石切丸,看我把什么带回来了?”
“是白白软软的、长谷部没找到的主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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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长谷部问讯赶来,三条部屋已经刃去屋空,喝了一半的茶杯留在桌面茶盘里,还在熏散着清气。
杯中茶梗垂尾而立——好事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