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ptember21（9.2夜聊）
2024.4.25一稿
2024.7.24一修
谢蓁说完这句话，秦娓抿起唇，她的眼眶中早已蓄满了泪水，轻轻眨了下眼，泪水就流了下来。
秦娓委屈地说：“我以为你不会相信的。”
谢蓁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一开始是不敢相信的。”
谢蓁情绪明显比秦娓要激动的多，一会哭一会笑的，而秦娓只是红着眼眶看着她傻笑。
谢蓁本来想把人抱在自己怀里的，刚要有动作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吹头发，这会自己的衣服都被发梢的水珠打湿了，谢蓁却全然没有感觉。
秦娓还是那样一脸灿烂的看着她，谢蓁笑着说：“我先去吹头发，晚上我们好好聊。”
秦娓点头，“好。”
谢蓁吹头发的时候还在想，我究竟是不是在做梦？
秦娓就是十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
谢蓁也看过一些小说写重生、穿越之类，那秦娓也是穿越过来的吗？
“哎呀。”谢蓁光想着那事，太长时间没有移动吹风机，头皮被烫了一下。
秦娓闻声跑到卫生间门口，问谢蓁：“你怎么了？”
“我没事。”谢蓁摸着头发差不多吹干了，就把吹风机也关了，开始梳头发。
秦娓就靠在门口看着她。
两人在镜子里面对视了一眼，谢蓁笑，“越看越像。”
“我也觉得。”
谢蓁梳顺了头发就给秦娓让位置，“冲完澡就休息？”
“好啊。”秦娓笑着说，“你帮我把被子抱过去。”
谢蓁无奈的笑笑。
直到谢蓁把秦娓盖的被子放在自己的床上，她还觉得一切并不真实。
“我是不是又做梦了？”谢蓁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但这一切好像是真的。”
谢蓁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日期：9.2
她的心忽然沉了下去，有些懊恼地说：“我怎么现在才说服自己？”
秦娓恰好这个时候走进了房间，谢蓁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秦娓坐在谢蓁对面，说：“现在也不晚。”
秦娓曾经说过这句话，当时的情况是什么？
是谢蓁说自己上学的时候不如秦娓通透。
谢蓁忽然觉得后脊发凉，如果秦娓就是十年前的自己，那她为何会如此通透？
谢蓁并不记得自己高中毕业后就想明白了这些，如果真的是，那本科四年摆出来的冷脸和距离社交岂不是装模作样？那她的自愈岂不是一场笑话？
秦娓是那个人，却比那个人知道的多。
谢蓁双手捧住秦娓的脸，认真地问：“你是，十年前的我。”
短短七个字，谢蓁却觉得自己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她甚至没有反问的语气，她希望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她希望得到秦娓肯定的回答。
秦娓笑了，“当然。”
谢蓁说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你为何......与那时的我并不是全然相同？”
“我在演戏啊。”秦娓有些哽咽，“如果我还是那副模样，你岂不是更难过了？”
那副模样是哪样，她们两人心里自然是知道的。
谢蓁低下头，眨落两滴泪，“对不起，对不起......”
她低着头悲伤地哭着，双手也滑落下去，她不停的和她道歉，“对不起，秦娓，对不起......”
“谢蓁！”秦娓喊她，“我说过，我们之间没必要道歉。”
谢蓁捂住自己的脸，只是发出哭泣声，并不回答她。
“谢蓁......”秦娓扶着她的肩头，哭着说：“不要和我道歉。”
谢蓁哭着说：“那时候没人对你好啊，我还不对你好一点，我还伤害你，我是什么人啊......”
“谢蓁......”秦娓也哭起来，“你对我很好了，你坚持下来了......”
两人就这么当着对方的面哭了好一会，才收起情绪，谢蓁擦完自己的眼泪又去给秦娓擦。
秦娓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动作，谢蓁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珠，眼里满是心疼。
秦娓却笑了，“你真好。”
谢蓁不说话，只是给她擦脸。
秦娓抽了两张纸巾，自己擦干净了，说：“你太慢了，难不成要擦一晚上？”
谢蓁低头不语，收拾着用过的纸巾。
“你干嘛这样啊。”秦娓有些不高兴，“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来了。”
谢蓁听见这话慌张地抬起头，“不要。”
说完，谢蓁摆出一个微笑，“我很开心的。”
秦娓也笑了。
等到九点，两人终于并排躺在了床上。
厚重的窗帘被拉紧，谢蓁只开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
暖白色的灯光并不刺眼，与家里装修主色调的咖色相应倒显得柔和。
谢蓁想问她的问题实在太多了，就和初见时一样，回忆起那时的想法，谢蓁说：“我当时还想着做个表格问你问题。”
“怎么没做？”
“不知道，再加上后来你说一切都会有答案，我就没去管那么多了。”
这是事实，她们都知道的。秦娓让谢蓁不要问，谢蓁就没有问，静静的等待着。
秦娓叹了口气，说：“你有什么特别想知道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
谢蓁说：“你好像知道很多事，不仅仅是那个阶段的。但后来的某些事，你却不是很清楚。我感觉好矛盾。”
其实这也是谢蓁的疑惑，听她说了这话，秦娓只是问她：“你相信平行时空吗？”
谢蓁犹豫了一下，说：“相信。”
秦娓笑了一声，说：“的确是有平行时空在的，在平行时空，那个时候的你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谢蓁问那些很好的照顾来自于哪？
秦娓说：“来自你自己。”
谢蓁笑了，“所以这就是你知道很多事情的原因吗？因为平行时空？”
“你可以这样理解。”
“其实你也是很难过的吧，”谢蓁叹了口气，“是吗？”
“嗯，但现在没那么难过了。”秦娓摸索着握住谢蓁的一只手，“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你28岁时来找你吗？”
这个问题实在难住了谢蓁，她猜测：“因为我们都有强迫症，十这个数字是整数......”
秦娓扑哧一声笑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哎，我真的不知道。”谢蓁回握住秦娓的手，问：“为什么是28岁？”
秦娓侧过身，看着谢蓁的侧脸说：“你今年肯定也不是很开心吧？因为工作调动，对于未来的不确定与担忧......你前半年没少去医院吧？”
“两个脆弱面，才更加惺惺相惜。”
谢蓁原先对于秦娓猜中她内心的事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秦娓身份大白，谢蓁对此感觉更自然了。
“是，我今年年初就有预感要去上海，但我又跨不过去那个鸿沟，所以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谢蓁念叨着，“我对上海那座城市的感情很复杂。最开始我渴望看到东方明珠，可后来老师、时润的事，让我觉得东方明珠黯然失色，也不过如此，甚至想要逃避。”
“我曾以为熬过将死的冬天便可以获得新生，却没想到那个夏天把我困住了。后来，便是上海把我困住了。”
“我对那个地方没有恶意。”谢蓁解释，“只是发生在那里的事，我有些跨越不过去。”
时润便是在上海出车祸去世。
谢蓁提到时润，又想起秦娓的嚎啕大哭，更加不解了：“你明明知道很多后来的事啊，为什么对时润后来的事反应会那么大？”
秦娓说：“我只知道我后来的事，他人的记忆对我来说是不存在的，否则我为什么要看相册？”
谢蓁纠正，“你一开始很拒绝看相册。”
“嗯，因为那个时候看了相册并没有什么意义，你不会相信我的。”
谢蓁也侧过身子，两人面对着面，柔和的灯光若隐若无的打在秦娓的脸上。
“感觉你很有计划。”谢蓁说，“时间点都卡得刚刚好。”
谢蓁刚才还不知道从何问起，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谢蓁想起了C大九月三号开学的事。
“你是不是骗我了？”谢蓁眯着眼打量着秦娓，“大学的事。”
秦娓自知理亏，只好说：“这不是为了弥补你的遗憾吗......”
“哦？那你还骗我什么了？”
“嗯......”秦娓明显在犹豫说不说。
最后她憋出来一句：“身份的事不算吧......”
“......不算。”
“那应该没了。”秦娓松了口气。
谢蓁哭笑不得，“什么叫应该啊？”
“就是没了。”
“那行。”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看着对方，一个劲的笑，也不说话。
谢蓁不知道问什么问题了，只等着秦娓主动开口。
秦娓问：“什刹海那张合影你还记得吧？”
谢蓁当然记得，在望海楼前拍的嘛，但秦娓收起来了，自己一眼都没看到。
“记得，你不给我看。”
“嗯，实在是太像了，怕你那个时候就发现问题。”
谢蓁再一次夸奖她：“你很有计划。”
“你这样说显得我好心机的样子。”秦娓撇撇嘴。
“哪有。”谢蓁不满她这样用词，“只能说明你很聪明。”
谢蓁原先对于秦娓还有种种谜团在，她对于那些问题背后的答案说不好奇是假的。
但在她知道秦娓就是十年前的自己时，心中的一些谜团自动的就解开了。
不过还有几个问题，谢蓁想不明白。
第一个问题就是秦娓的名字问题。
谢蓁不理解为何她会叫“秦娓”，甚至于姓氏和自己都不一样。
“我以为你会叫谢什么之类的，你怎么会姓秦啊？”
秦娓让谢蓁把手掌心打开，谢蓁虽然疑惑却也照做了。
秦娓说：“你看好了我写的是什么字哦。”
谢蓁是背对着床头灯的，她直起身子来看着秦娓在她手掌心一笔一划描绘着。
“秦。”谢蓁说，“你的姓。”
“对，你接着看。”秦娓说完，又在刚才描过的“秦”字上面加了个草字头。
“蓁？”谢蓁不确定了，“是我的名？”
“是啊。”秦娓抬起头冲她笑。
手掌心上当然没有留些任何痕迹，谢蓁却还是端详着，她实在想不出联系，只好问：“你的姓和我的名有什么关系？”
谢蓁觉得要是两人的姓氏或者名有联系的话，还可以理解。
“有些复杂。”秦娓重新躺了回去，“感觉你会听不懂。”
谢蓁也躺回去，还在看手掌心，“你可以说，我应该可以理解。”
“你还记得我知道你的名字时说出来四个字吗？”秦娓问。
谢蓁想了想，说：“你好像是说其叶蓁蓁，并且还很兴奋的样子。”
“是啊。”
“所以有什么关系？”谢蓁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秦娓让她别急，“你听我讲嘛。”
“蓁，是草木茂盛的意思对不对？”
谢蓁没纠结过自己的名字含义，但她知道，“蓁蓁”的确是这个意思。
秦娓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的姓不是很重要，名才重要。”
“娓？”
“嗯，同音字有枯萎的萎嘛，其实该是这个字的，但是实在不好看就选了现在这个字。”
谢蓁果然听迷糊了。
“我好像没明白。”
秦娓笑她，“你要是明白了又要哭了。”
谢蓁觉得自己还是要搞明白这件事。
秦娓叹气，“18岁的我是枯萎的，28岁的你是茂盛的。虽然用词不太好，但这样你能快速理解。”
谢蓁这下子明白了，她动了动身子，两人贴在了一起，谢蓁说：“我才不哭了。”
“嗯，别哭，我心疼。”
“我也心疼。”谢蓁回了一句。
秦娓蹭了蹭谢蓁，说：“嗯，所以我们才能相见。”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秦娓问，“快点问哦。”
“嗯，你说你有两个目的，那另一个是什么？”谢蓁问。
第一个目的谢蓁知道，就是和她“交换秘密”，秦娓的“秘密”无非就是身份，谢蓁知道了。
那另一个呢？是什么？
“不会是和我谈恋爱吧？”谢蓁惊讶道，“你的另一个目的是这个？”
“不是，明天你就知道了。”秦娓没说。
“那，明天就是你说的那个时候吗？”谢蓁想起之前秦娓频繁说的“那个时候”，兴许是明天。
“这两天都算吧。”秦娓说，“其实我没想到你敢认我。”
“这个是在你的计划之外吗？”谢蓁问。
“是，我就在想，如果你不主动认我，那只好等到明天我主动告诉你了。”秦娓有些高兴，“虽然在我计划之外，但我很高兴。”
谢蓁和她坦白：“其实我早就怀疑过了。有一次你不在我去翻了相册，在照片中找到了那个和你一样的人。”
秦娓直视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就是我自己。”谢蓁呼了口气，“只不过表情天差地别。”
“是啊，我装的。”秦娓苦笑，“不过我想以后我可以发自内心的笑了。”
不是三个人，也不是两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谢蓁微微向前凑了一下，吻上了她的唇，蜻蜓点水般的吻，一触即分。
谢蓁笑着说：“我爱你。”
秦娓伸出胳膊环住谢蓁的脖子，笑，“我也是。”
谢蓁说：“你说得对，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
说完，谢蓁再次吻了上去。
这一次和之前的都不一样。
第一次，谢蓁是被动，深入的吻却有些狼狈；第二次，谢蓁还是被动者，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亲了一下，后来甚至拒绝亲吻；刚刚的第三次，谢蓁虽然主动，但那触感就仿佛羽毛轻轻扫了一下嘴唇，没什么感觉。
而这一次的接吻，两人都是心甘情愿深入探求，难舍难分，恨不得一刻都不分离。
如此熟悉自己身体的也只有自己了，
谢蓁在想自己28也不算年纪大吧，但对着18岁的自己还是有些扛不住。
她的身体第一次被人如此抚摸着，不禁有些发抖。
秦娓感受到她的颤抖，松开了她，说：“你不想的话......”
谢蓁喘着气，有些担忧地问：“对你未来没什么影响吧？”
“呃，”秦娓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没什么影响。”
“也没那东西......”谢蓁还是有些犹豫。
“我去拿。”
“啊？”谢蓁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着秦娓跑去了次卧手里拿着那东西回来了。
“你......”
谢蓁的脸直发烫，秦娓却泰然自若地拆开那东西，问谢蓁：“你先来？”
“我......”谢蓁感觉自己要发烧了，“没必要吧......你什么时候买的……”
原先说的什么性取向、恋爱结婚、柏拉图之类的话瞬间飞灰烟灭。
实际上，从谢蓁答应秦娓，两人在一起后，之前的敏感话题就已经不作数了。
等到身份大白，谢蓁更觉得没什么忌讳了。
但事到临头了，谢蓁还是不免慌张了。
谢蓁还在犹豫。
秦娓不回答她，只是一味的催她，“反正就今天这一晚了。”
谢蓁想到，九月三号。
那个日期，已经悄然接近。
在秦娓想要收回那东西的一瞬，谢蓁伸出胳膊揽过人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