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

    “姐姐生的漂亮,不戴些饰品可惜了。”魏抚安轻轻开口,“这簪子是我偷偷刻好的,姐姐不要嫌弃它粗糙,该死我定当给姐姐买上好的玉簪。”

    簪不簪子的,乔书锦并不在意,难得有如此一位至诚之人真心相待,难免有所动容。

    乔书锦压抑着心中愉悦,尽可能表现得像个淑女。

    “行了,别贫嘴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今日可是有要事去做。”

    魏抚安道:“好。”

    两人收拾好需要携带的东西,魏抚安提着一大篮子辣条,两人彼此没有直接去集市找做一处好位置,反倒是直接将东西摆在县令家门口。

    乔书锦四下打量着动静,不太确定道:“这县令大人会来吗?”

    魏抚安点头,非常确信这是每日县令处理政务前去县衙的必经之路。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一辆马车徐徐而来,这整个西平县买得起马车的人便屈指可数,更何况,这西平县令有一个别样的癖好,便是喜欢在马车上挂一盏不大不小的红灯笼。

    魏抚安远远便瞧见那盏红灯笼随着马车轻轻摇晃着。

    “来了。”他轻道。

    乔书锦自然也看到了马车,马上便懂么他的意思。

    “看我的。”乔书锦自信满满,不等魏抚安反应,飞快窜到马车跟前,说到底,她也不是个傻子,自然不会直愣愣地任由马车撞。

    乔书锦巧妙躲开马车,魏抚安忽然上前将乔书锦又往后拽开一段距离。

    马车车夫摇摇晃晃紧攥着马绳,很快将马车稳稳停住。

    “你们要做什么?知不知道这里面坐的可是县令大人!”车夫不仅仅是车夫,也是县令麾下衙役。

    昨日趾高气的为首之人同样是县令手下衙役,昨日的张衙役和现在赶车的徐衙役乃是县令的左膀右臂。

    乔书锦自然是知晓的,她拦得便是这县令大人。

    “民女拜见大人。”乔书锦跪在车侧,魏抚安也随之跪下。

    徐衙役不耐烦瞥过二人,想着区区草民必然不会有何要事,便准备拉正马车,继续前行,可是车上县令却忽然开口。

    “车外是何人?”

    徐衙役自是不敢隐瞒,掀开车帘,老老实实道:“大人,是两个贱民不小心惊扰了马车。”

    原本县令也认为没有什么大事,才挥退车夫便听到乔书锦又一次张口大喊。

    “县令大人,民女有事要说。”

    徐衙役不悦,县令脸色也不好看,但此处是集市东角,难免不会有过路行人瞧见,万一传出去说县令不听民怨……众所周知,这县令最注重的便是自己的脸面。

    县令眉头紧得能假死一只蚊子,慢慢悠悠从马车上移步下来,大腹便便的模样,想来日子过得挺滋润。

    “起来吧。”县令佯装成关心百姓的模样,扯着嘴角,笑比哭还难看,“你们有何事要说?”

    乔书锦直接将辣条筐里装盘的一盘辣条递送出去,“这是民女近日制作成的新菜品,下饭爽口,恳请县令大人尝尝。”

    县令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上下打量,不像是有什么诡计的模样,半信半疑地在乔书锦示意下,捏起一根辣条放进嘴中。

    县令的眼神登时明亮,激动得双手无处安放,赞不绝口:“不错不错,这倒是好菜品,辣,但不呛喉咙,而且令人食欲大振。”

    这个反应,乔书锦很满意,她又接着道:“多谢县令大人抬爱,只可惜昨日张衙役没来得里品尝。”

    一道锐利的目光顿时落在乔书锦身上,徐衙役似乎猜出了他们的目的,毕竟,如魏抚安所说,县令年年都面临评考,尽管欺压百姓也不可能摆在明面上,估计只有那张衙役一人在仗势欺人。

    上级可能不知下级所行之事,但是同僚……那便说不准了。

    “你这话何意?”县令起了兴趣。

    乔书锦方要张口,直接被一旁的徐衙役打断了去。

    “休要胡说!”徐衙役大喝一声,全场都吓了一跳,齐刷刷看向他。

    乔书锦冷笑,看来还真是张衙役同伙。

    “我娘子可还什么都没说。”魏抚安道,“徐大人如此激动做什么?莫非是有什么心虚的事情。”

    徐衙役立刻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的行为,默不作声,而县令更怀疑了,语气严肃:“我到要听听是什么事,你说。”

    “昨日是民女头回出来卖辣条,原是想请张大人尝尝的,只可惜……”乔书锦适时叹气,“只可惜民女忘记了见大事。”

    “什么大事?”

    “民女忘了缴纳摊位费。”乔书锦道,“惹得张大人大怒一番,竟是直接将民女的摊子给掀了。”

    乔书锦假装受尽委屈的模样,娇娇弱弱地哭泣。

    徐衙役一听,果真是告状来的,一时间没空斥责乔书锦二人,反而将目光投向县令。

    乔书锦还不懂什么情况,只见转眼间县令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这怎么还没来得及吐槽张衙役收得多,县令脸就黑了?莫非是知晓此事,几个人都是黑心的?可是不对啊,县令懦弱好面子,完全不像他的行事风格,乔书锦没有再说下去,事情似乎不对,她怕激怒县令。

    然而乔书锦未说完的话魏抚安却为她补齐了:“大人,草民不过是小生意,赚不了几个钱,只想好好活着罢了,这小菜一天也才挣个三四十文,张大人竟直接张口要每日五十文的摊位费,草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出此下策,求见县令大人。”

    只有在这里,县令不管是不是这件事的同伙,他都得给个合理的答复。

    乔书锦怕县令也和他们是一伙的,惴惴不安地悄咪咪偷看魏抚安。

    “好,好,好。”却不料县令突然说话,像是被气笑了,他点了声徐衙役:“老徐,你们两个跟我也都这么多年了,你来说说这是不是真的,别逼我去亲自查。”

    徐衙役不说话,也不敢看县令的眼睛,算是默认。

    “呵。”县令直接便气急,挥手示意徐衙役驾车。

    乔书锦还以为便如此结束了,却不曾想到,县令进马车之前,回头看向乔书锦二人,道:“你们倒也是胆大,就不怕日后被张衙役报复?”

    乔书锦当然怕,可是如若不将此事解决,那经营这条路便生生折在了摇篮之中,她想凭借辣条售卖走得长远些,最好可以去京都,去大江南北。

    “我会处理的。”县令道,“往后经营不必纳摊位费,这是本县特权。”

    说完,人便进了马车,疾驰而去。

    原以为,张衙役只是征收多了些,谁知竟然是压根没有。

    官场中人,任谁都不想手下爬到自己头上,更何况张衙役行径不仅利己,还把自私贪婪之名甩到了县令头上。

    恐怕这张衙役的官位保不住咯。

    这里不是人迹罕至的偏僻角落,有百姓附耳听见,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人尽皆知,那欺负人的张衙役也没再露面,过了好几日,乔书锦才听人说,张衙役被关进了大牢。

    “哎呦,魏家娘子又出来摆摊了!”这是隔壁村的王姨,原本是听说有人将欺负百姓的张衙役扳倒了,心生好奇,过来凑热闹的,没想到居然机缘巧合爱上了乔书锦卖的辣条,自然而然成了辣条摊常客。

    “嗯嗯。”乔书锦对待客人总是笑得灿烂,“老规矩吗?十文细面辣条,十文粗面辣条?”

    王姨点头,等着乔书锦给她称辣条,侧了侧身,意外被一旁看书的魏抚安吸引了注意。

    “魏抚安,你怎么天天在这看书,也不知道帮一帮乔书锦,任由她一个人忙活。”

    “啊?”乔书锦一愣,赶紧解释,“王姨,您误会了,我这东西都是抚安帮我搬过来的,我也就称称辣条罢了,他过几日便要参加童生试,这几日要温习,我不便打扰。”

    “这样啊。”王姨这才了然,接过乔书锦称好的辣条便离开了。

    乔书锦转而凑到魏抚安身边:“她方才说你,你为何不解释?”

    魏抚安放下书,目光灼灼:“有何需要解释?如若我待姐姐足够好,自然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正因为他们的言语,这才说明我不够好,我应该改进自己。”

    乔书锦莫名想到现代社会里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渣男,从不渴望进步,反而愈发堕落,默默为魏抚安点了个赞。

    乔书锦说话一瞬间不过脑子:“如果我有机会回家也能遇到你这么好的人,那该多好。”

    魏抚安听她说话莫名其妙:“我现在不是姐姐的吗?”

    额……

    乔书锦无话可说,她和魏抚安不在一个频道上,没有解释的必要。

    很快又来了三位常客,这三位总是结伴而来,乔书锦原想问是不是老规矩,倏地,话未出口,远处一人急急忙忙跑过来将三位常客没有礼貌地推开。

    乔书锦看清来人——胖嫂嫂刘春云,她脸上顿时蹙眉,这个刘春云是不可能有好事带来的。

    “乔书锦!”刘春云一来便是一口大嗓门,三位常客眼看着情况不对,找了个借口说下次再来,一个个都给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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