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做的？”

    “昂。”

    傅今看着那一水清清爽爽的答案，甚至计算题都没有过程的题纸，第一次有了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我再问一遍，是你自己做的吗？”

    唐默：“……也许是……”

    傅今耐着性子：“说实话。”

    唐默立刻道歉：“我错了。”

    傅今深吸一口气，“为什么？”

    唐默大姑娘上轿扭扭捏捏：“有点难……我不会，就让人……帮了我一下。但我保证全程我都看着的，我是有印象的！”

    傅今：“这些我都给你讲过。”

    唐默：“当时是真会了。但我脑子笨也知道，回头就全忘了……”

    傅今：“……”

    “我真的知道错了，快点原谅我。”说起来这还是唐默第一次低头道歉，对不起三个字在他过去的生活中曾听到过无数次，但就是没有一次从他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唐家的小少爷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所以冷不防第一次开口，他也只能表达这样高昂着头颅的歉意。

    傅今道：“学习不是为了应付我，更不是为了应付考试，而是为了你自己。”

    唐默震惊：“我初中班主任好像也说过！”

    傅今：“……”

    “学长，别不开心啊，我一定听话，真的。”唐默自小就知道怎么讨喜，加上他本就极具欺骗性的脸蛋，几乎是无往不利。

    谁知傅今根本不吃这一套，“你如果是这样的态度，那还是另请高明吧。”

    唐默非常乖巧抬起手保证：“我一定端正态度虚心求教！你别赶我。”

    小少爷眼咕噜一转就转移话题：“你昨天的实验怎么样？”

    果然说到这个傅今就什么都忘了，话匣子一经打开就是滔滔不绝。“关键的菌株已经培养失败了十七次，昨天观察发现这一次生长状况良好，成功的概率很大。这算是实验最困难的一个点了，只要克服……”

    唐默听见的：吧啦吧啦吧啦十七，吧啦吧啦吧啦一个……

    唐默：“……”

    傅今：“……你是不是又困了？”

    唐默心虚：“昨晚没睡好，我家大黄太吵了。”

    傅今：“大黄？你养了狗吗？”

    唐默狂点头

    因为熬夜帮唐默做题，还在补觉的郭凡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猛地打了一连串的喷嚏，揉揉一头凌乱的黄毛，嘀咕：“妈的谁骂老子。”

    傅今：“你可以试试白天多消耗他的体力，晚上大概就会安静一些了。”

    唐默：“嗯。你好聪明，连这个都知道。”

    傅今：“这是常识。”

    唐默：“……”

    不行，一世英名即将毁于一旦，伟大的唐默大哥决定做些什么挽回自己的形象。

    于是他想起了郭凡有段时间特别迷的一个电视剧。

    那时郭凡被里面的女主迷得神志不清，非拉着唐默一起观赏他女神的盛世美颜和天下无双的演技。唐默一脸吃到不可描述的东西的表情勉强陪他看完了一集，然后给了他一顿暴揍。

    现在他无比庆幸自己看过那个电视剧，不至于现在束手无策。

    回头给郭凡送两条好烟。

    于是唐小少爷在自己薄弱的记忆里寻找那些曾经让他尴尬欲死的画面，如今使的得心应手。

    “对不起，我是不是很笨？”

    傅今：“？”

    “我知道我不聪明，让你看笑话了。可我真的想像你一样成为一个对社会有意义的人，有目标有理想。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我就是做不到，呜呜……”

    唐少爷努力挤眼泪。

    唐少爷挤不出来。

    妈的。

    傅今：“……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么好，你也没有那么差。我说了会帮你就一定会帮你。有上进心是好事，你最近的进步也很大，至少你不是知道不定积分了吗？”

    唐默：“……”

    傅今：“……你知道的吧？”

    唐默：“……”

    傅今：“……”

    唐默立刻：“都怪我，你教的东西我应该好好记在心里的，可是我……我小时候脑子里有个肿块，后来做手术切了，可能是伤到脑子了，对不起，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傅今果然皱起眉。

    唐默一看有戏，趁热打铁添油加醋：“现在受到刺激还会头痛，一痛起来就跟拿电钻钻一样。”

    说完他回想电视剧里那个女主的样子，手指软绵绵搭在太阳穴，“啊”了一身，没骨头一样朝傅今倒过去。

    傅今眼疾手快闪开，唐默光荣的与地板亲密接触。

    “爷~耶！的屁股！”

    少爷上一次摔个狗吃屎还是上一次，傅今倒还非常好心把他拉起来了。

    傅今满脸歉意：“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摔痛了吗？抱歉，去医院看看吧，我可以负责医药费。”

    唐默心说老子打架见红都是家常便饭，摔一下算个屁，表面满脸委屈，撇起嘴，非常不好意思的弱弱点头，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

    “嗯，我觉得我需要去医院看一看的。”

    傅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