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弘山见韩七看完第一个案件后说道。
“之后我们前往案发地调查，发现了受害人何莲花和其儿子小安的鬼魂。”
韩七接道：“但房中的动静不是他们弄的。”
徐弘山点头：“没错，据何莲花说，他们一直呆在儿童房中，因为害怕没有出去过。”
“她以为在客厅的是她的丈夫赵某。”
徐弘山继续：“在之后的监管中证实，何莲花祂们确实没出过卧室门。”
“不过赵某的鬼魂无迹可寻。”
“之后我们多次‘请灵’，可以确定赵某的灵魂消失了。”
韩七沉吟道：“自古灵魂消失只有两种可能，邪道炼化或鬼之间的吞噬。”
徐弘山将温热的茶一饮而尽，捏了捏眉心：“我们对周边搜查，没有任何鬼的存在。”
“案件就这样从简单的闹鬼变成了灵魂消失。”
韩七摩挲着纸张：“何莲花？”
徐弘山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在祂们的身上没有探查到有吞吃同类的迹象。”
“但祂依旧有嫌疑，我的人正在24小时监控中。”
“你看看这个。”话锋一转，徐弘山递过一张纸条。
纸上是赵某的生辰八字。
只一眼，韩七眉头微挑，语气讥诮。
“八字纯阴，是炼鬼养鬼的好苗子。”
从古至今，就有不少邪道会为了这八字杀人捉魂。
“所以想请你去看看。”
韩七同意：“好，那第二起呢？”
徐弘山继续说道。
“第二起灭门案，是本地的常某。”
“半个月前，一家四口惨死家中，凶手是常某本人。”
“据赶到的民警所说，常某自杀时满脸惊恐，对自己及其狠辣，砍了自己数十刀后，他硬生生屏住呼吸将自己憋死。”
“最后民警看见，有个小孩骑在常某的肩上。”
韩七拿出常某的照片，照片中的常某面色青紫，浑身血污。
后面紧跟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常某脖子上悬挂的佛牌，还有一张拍摄的是一个诡异的洋娃娃。
韩七举起这两张照片：“所以是养小鬼反噬？”
徐弘山点头：“常某一家经常往返东南亚，也确实是在养小鬼后，常某的生意变好。”
韩七将所有资料放在桌上，猜测道：“你们没有立刻抓捕小鬼，是因为祂失踪了？”
“对，而且常某一家人的灵魂也都消失了。”
韩七翻着资料，随口说道：“可能被小鬼吃了，要知道东南亚那边挺邪的。”
徐弘山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们也这么认为。”
一时间整个店内只有翻阅纸张和喝水的声音。
“他们三个认识？”韩七停住了动作。
三人指的是赵某、王某和常某。
一个外来务工人员，一个社会混混和一个大老板，三个毫不相关的人互相熟识。
常某名下有一家茶馆，是他发家的开始，所以就算处在老旧城区内，不盈利也不舍得转让出去，自己偶尔会去一趟。
赵、王二人经常去茶馆打麻将，一来二去后三人成了牌友。
据警方调查，王某残忍杀害赵某一家人，只是因为当天赵某赢了大笔钱财，他心生嫉妒又见钱眼开，尾随赵某回到家中，最终发生惨案。
韩七将两份资料并排。
“有没有可能是小鬼将所有灵魂都吃了。”
徐弘山：“我们怀疑过，但时间对不上。
“在赵某一家人遇害时，常某全家都在东南亚，期间没有回国记录，直到半个月前才回国。”
韩七仰靠在沙发背上：“回国当晚就死了？”
“对。”
韩七没有回应，在脑海中思索着，许久后伸了个懒腰。
“走吧，一件件来，先去第一个地方。”
徐弘山将金属小方块收起。
一直被屏蔽在外的小孩正安静的等待着，旁边是韩七的道士布袋，上面绣有太极和一只鹤。
韩七将布袋斜挎在身上，习惯性地摸了摸对方的脑袋：“久等了，走吧。”
徐弘山先行出门，他一直知道韩七身边跟着一个叫小敖的小鬼。
韩七去特管部备案时，说是从一栋废弃宅院里捡到的。
“小敖也跟着？”
韩七走近，“嗯。”
“徐队，吃点早饭吧。”这时等在门口的队员上前。
“好。”
见韩七坐到车上，队员低声问道：“徐队，小敖是谁啊？”
除了徐弘山和韩七，他没有看见其他人。
徐弘山咽下烧卖：“自家孩子。”
“孩子？”
徐弘山没有回答，他想起韩七给过他一张手绘，让他帮忙查查。
画纸上，是一块帝王绿的翡翠玉牌，玉牌上刻有一个篆体的敖。
*
韩七一行人到了第一处案发地。
幸福小区4栋401号房。
沿着楼梯一路向上，家家户户没有任何声响，安静的可怕。
到了四楼有几个人站在那。
“徐队，韩道长。”
“嗯，说说昨晚的情况。”
几人将韩七和徐弘山引进隔壁的402，客厅中摆放着监测设备。
“昨晚401依旧出现灵异现象，但没有监测到任何灵体。”
回放监控画面，在忽闪的灯光下，401内各种杂物乱飞。
“我们靠近401门口时，一切又恢复正常。”
执法记录中，激烈的争吵声在接近401后，戛然而止。
韩七：“过去看看。”
一进入401一股腐臭味直冲鼻腔，让韩七忍不住皱眉。
明明是盛夏的上午，但房间内的阴冷让人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明媚的阳光完全被挡在窗外，室内犹如深夜。
韩七制止了想开灯的特管部队员。
从布袋中掏出一张符箓，又拿出赵某尸体的照片，两者交叠在指尖，微微一晃，无火自燃。
韩七松开两指，照片和符箓在空中缓缓燃烧，微弱的光点不断汇聚到火光之中，照亮了整个房间。
最后一缕火焰燃尽时，客厅的中央出现了赵某尸体的虚影，紧接着变成一丝难以察觉的光线，消失不见。
光线消失的方向是儿童房。
“开灯吧。”
徐弘山：“有什么发现？”
韩七摇摇头，“暂时没有。”
有队员忍不住嘀咕：“感觉也没有多厉害。”
韩七没有搭理，向着一侧的儿童房走去。
徐弘山跟上，徒留下几个队员。
其中一个搭上刚才说话人的肩膀，“新来的，不要看韩道长年轻就质疑，人家可是有真本事的。”
另一人说道：“韩道长只是不说没把握的话。”
新人撇了撇嘴，“知道了。”
推开儿童房的门，看到一个显示屏幕正对着门口。
屏幕上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孩，此时蜷缩在角落，不安地看着韩七的方向。
与显示屏相连的监控设备，正全方位的实时监测记录这一对鬼母子。
徐弘山没有阴阳眼，只能看着屏幕说道：“这就是受害人何莲花和她的儿子小安，当时我们一进入这个房间就发现了他们。”
韩七在何莲花害怕的目光中，上前检查了两鬼的魂体。
女人的魂体有些虚弱。
小孩的却很凝实，他正专注地看着韩七身边，小敖站在那里。
徐弘山通过监控注意到小安的视线，只以为是小孩见到同龄鬼想一起玩。
韩七起身，高大的身形完全遮挡住小敖。
“走吧，去主卧看看。”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小安抬手指向刚才小敖站立的位置。
祂仰头看向自己的妈妈，目光中满是希冀。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