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过来了?”囹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袭白衣,手里还装腔作势拿了把扇子,二四八月的天气,舒服得很,他却轻轻扇动着手里的扇子,好一个装字了得!她翻了几个白眼,猜测道,“你该不会是来监视我的吧?这也太不信任我了吧?我说到做到,说五年就是五年,我绝不食言。”
俞戈轻飘飘瞥了她一眼,收起扇子,淡淡道:“太无聊了。”
太无聊了?!
囹圄听着这几个字,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光,她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他在圩山的时候,整天躺在那个逍遥椅上,像一滩烂泥似的,时不时扇扇扇子,证明他还活着。囹圄每次路过都恨得咬牙切齿,只想一巴掌呼死他,果然,只要你会干活,就会有干不完的活,只要你能吃苦,就能有吃不完的苦。
囹圄气得气都不顺了,咬牙切齿道:“大哥,我的好大哥,我这可是在干正经事,你无聊,可别来消遣我啊。”说完,就想将他撵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用看着这碍眼的人。
人啊,有时候,幻想过极致的快乐,当现实不如所愿之时,说话就会不过脑子,囹圄赶他的同时,嘴巴一张,说了一句“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
俞戈一听,马上一个眼刀射过来,囹圄立即意识到自己竟敢胆大包天,双手猛地捂住嘴,随之道歉的话立即从手缝中流出来,“对不起,我错了。”
这人看着随意得很,在囹圄山的时候,稍微得罪他,就会被整得老惨了。
算了,她还是认命吧。
俞戈扶了扶因囹圄推搡而皱的袖子,不经意地问道,“在什么位置?”
囹圄看他正经起来,知道这人是撵不回去了,也跟着正经起来,“在西南方向。”
“走吧。”俞戈说完,救朝着西南方向走去,囹圄跟了上去。
傍晚之时,到了一处荒郊野外,只见一只猫灵端坐在一处,左右来回地看,他俩走了过去,猫灵看见俩人过来,缓缓弓起背,瞳孔骤缩,发出低吼声,他们越是靠近,那只猫灵低吼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在几步之时,突然朝着他俩飞扑过来,两人赶忙闪开,猫灵由于惯性,往前扑去,触地之后,瞬间调整方向,继续对着他俩低吼。
那只猫灵经过刚才的试探,它选择了囹圄作为对手,猛地又朝囹圄扑过去,囹圄看见它朝着自己扑过来,“你这个死猫,你为什么不选他?“
在靠近囹圄的脸的时候,囹圄双手抓住它的腋下,控制住它,猫灵一边扭动身体反抗,一边“喵喵喵“直叫,当它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的时候,冷静下来,停止挣扎。
这时,囹圄看着它不再挣扎,窃喜道:“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打不过我的。”
还没高兴几秒钟,突然,那只猫灵露出尖锐的爪子,一把抓向囹圄的脸,好在囹圄反应及时,将它扔去一旁,猫灵触地,骄傲地看着囹圄。
被突袭的囹圄没有受非常严重的伤害,只是脸上留了一条血迹,脸上有点刺痛,囹圄摸了摸自己的脸,凶道:“你不知道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脸吗?刚才我还想着对你手下留情,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靠在树上的俞戈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了一个药瓶,丢向囹圄。囹圄余光瞥见有个东西砸过来了,顺手一接,扭头疑问地看向俞戈,“什么东西?”
俞戈指了指自己的脸,囹圄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哦——“,正准备打开药瓶涂药,突然停住了,抬头问他,”有毒吗?”
俞戈没说话,只是走过来,准备拿走药瓶。
囹圄看他那个样子,赶紧把药瓶收起来,嘴里嚷嚷道:“哎呀,哎呀,开玩笑嘛,你这人真是的,一点都开不起玩笑。而且,再说了,我会这么问,还不是因为你在囹圄山,有事没事就在我身上试毒啊。”
嘴上没停,但是也不耽误她涂药,毕竟她也怕留疤啊。她从药瓶里面擓了一点药,均匀涂在自己脸上,没有镜子,只能按照大概痛的位置,涂一涂,边涂边嘴巴里面发出“嘶”的声音,那涂得叫一个乱七八糟。
俞戈都没眼看,立起身子,缓缓走过来,囹圄看见他走了过来,先发制人,“这么小气,这个药涂一天就能好?你让我多留一天啊,我明天再还给你啊。”
眼见,她好说歹说,那人还是走过来了,囹圄心里腹诽:这个小气鬼就应该被雷劈死。
俞戈站在她面前,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帮她把药均匀地抹开,然后再把没涂到药的伤口涂一涂,囹圄显然不适应他突然如此贴心了,一切弄好过后,俞戈准备退到离她几步的距离,这时,囹圄拉住了他,俞戈低头看向她的眼睛,只见,她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碰了碰他的额头,确认对方没有什么头疼脑热之类的,她呵呵一笑。
俞戈对她的行为视而不见,先是把那只涂药的手在她身上蹭了蹭,然后退回到几步开外,囹圄立马跳开,看着他,怒道,“你自己的药你嫌弃个什么劲?”
俞戈云淡风轻说道,“有你的血。”
囹圄抿着嘴,皱了皱鼻子,捏紧拳头,默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连念了三遍,才将怒火压下去。
她突然看向那只猫灵,那个男的她收拾不了,还收拾不了你,对着猫灵邪魅一笑,用口型说道:你死定了。
显然,那只猫灵不理解,歪头看着头,囹圄觉得它是在挑衅自己,不打算继续废话了,念咒将力聚手指指尖,捻了个咒术,那咒术化作一束光扑向猫灵,猫灵炸毛,用爪子将那束光挥开,趁着它注意力在那咒术上,囹圄赶紧跑过去,用手捏住猫灵的脖颈,控制住它的脚,那只猫灵发出惨厉的叫声,一只手控制两个前脚,另一只手控制两个后脚,怎么施恶灵咒?
囹圄扭过头,看向俞戈,“你快点来帮忙啊?”
俞戈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刚才不是还要撵我走吗?”
囹圄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她就知道这个死男人记仇得很,一点不吃亏,好汉不吃盐前亏,她郑重其事,“我错了,您老可以过来帮忙了吗?”
俞戈看她如此真挚道歉的份上,慢悠悠走过来,囹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她一眼,抓住它的四肢就行,俞戈没听她的,先是用手挠了挠它的头,挠了一阵子,再挠挠下巴,猫灵也不挣扎了,叫声也缓和了,身体发出一阵“咕噜咕噜咕噜”的叫声。
俞戈平静地说,“放开吧。”
囹圄一愣,“啊——”。
俞戈胸有成竹说,“它不会跑的。”
囹圄半信半疑,先是放了它的两个后腿,看那只猫灵也不挣扎,左手作势松了一些,手中的猫灵没有挣扎,没有乱动,没有低吼,这时,囹圄才完全放开它。
得到释放的猫灵瞪了囹圄一眼,慢慢靠到俞戈那,俞戈伸出手,它就顺势将头放在他的手心里,蹭来蹭去,他作势要将手往后缩,它就用自己的脑袋去找他的手,那谄媚劲,跟刚才那只凶神恶煞的猫灵完全不一样,囹圄直接傻眼。
傻眼过后,她突然想起自己要干的正经事,看了俞戈一眼,示意她要捻恶灵咒,让他把猫控制住,俞戈控制住猫灵,囹圄对着猫灵念恶灵咒,抽恶灵的过程很痛苦,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半炷香,终于抽出来了。
那只猫灵也瘫软在俞戈的手心里,俞戈温柔地抚着它的脊背。
囹圄将抽出来的恶灵装进早就备好的盒子里,合上盖子,好生收到自己的怀里。
俞戈站起身,瘫软的猫灵突然立起身,跳下来,端坐在一片土堆上,俞戈和囹圄互相对视了一眼,俞戈径直走向它停住的地方,在旁边找了根树枝,囹圄跟上去,也顺便找了一只木棍。
俞戈戳了戳那里的土,发现土是翻新的,也就是被人挖过了,他用树枝刨,不一会,发现了一些不规整的狸花猫皮毛,猫毛有被人烧掉的痕迹,俩人往四周挖,越挖越大,最后发现只有皮毛,没有身体。
俞戈看向一旁的猫灵,心疼地摸了摸它的头,猫灵微闭双眼,享受着他的抚摸,嘴里“喵喵”叫,似乎在诉苦。
看着眼前这堆破败不堪的皮毛,囹圄皱眉道,“它是被人虐杀的。”
俞戈点头不语。
囹圄扔掉树枝,拍拍手说,“那走吧,去看看是哪只恶灵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