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汤静在群里通知了他们四个的家长来学校签协议的时候,谢止才来上学,他苦苦的等了一天,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老师,周妄家长今天来签字了嘛?他什么时候来上学。”谢止忍了一天,到最后一节晚自习上课铃声落下的时候去汤静的办公室找她问。
“啊?你说周妄同学嘛?他妈妈今天打电话来给他办了休学手续,应该等高考再回来了。”汤静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回答着谢止的问题。
“什么?!”谢止震惊道,他骂了句脏话,气的直接夺门而出,因为还没有放学,门卫是不会让没有假条的学生随便出校门的,于是翻墙走了。
他喊上乔木年陪他出来喝酒,乔木年接到电话时正打算出门去赴其他人的约。
“你让我一个人去啊?爽约不好吧,毕竟他们约了我这么久了,得给点面子呀。”乔木年欠欠的说着,但他此刻已经上了车。
“那我找其他人。”
“别介啊,路上呢,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吧,我一没张翅膀二没超能力呢,没办法瞬移秒到你面前啊。”乔木年笑了笑,他开着车直接去找谢止去了,在他眼里除了白南祁,圈子里玩的好的也就谢止几个了。
“老地方见。”
谢止挂了电话,看着路灯照亮的街道车流来来往往,人或惬意或匆忙,但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周围的喧嚣与嘈杂在他的世界里直接被消了音,他开始变得麻木,他犹如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一般,来到地方也只是一直喝,一直喝,喝个不停。
乔木年到的时候谢止已经喝了很多了,但是还算清醒,他打趣道:“嘿,你这小小年纪,总借酒消愁算怎么回事?跟哥说,哥给你想点儿。”
“你来啦?喝点?”谢止瘫在沙发上,举起手中的酒瓶对着他问道。
“不了,白南祁最近管得严,喝酒我会倒霉的,我看着你喝就好,等会还能送你回去。”乔木年拒绝道,他做到他旁边陪着他,看谢止一瓶接着一瓶,没有再劝,他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次打算怎么办?”乔木年问道。
“我要去找他。”谢止虽然醉了,但还是下意识知道他说的是周妄那件事,脑子清醒了一瞬,回话立马脱口而出“不管重不重要,我都要去解释,去说清楚,过去不能过去,这会成为我们之间的一根刺,一道屏障,必须有人去打破,那个人必须是我。”
“哟,明白了?机票给你买好了,明晚的,希望你清醒过来也能有这番觉悟。”乔木年扶着他进了车子把他送回家。
送回去的时候是谢妈妈开的门,她看着喝的酩酊大醉的儿子不禁关心的问道,她上前帮忙扶着,两人送他回了房间。
“哎哟,怎么喝这么多,不是去上学了嘛?”
“有心事呗,等醒了就好了,那阿姨我先走了。”乔木年没有多说什么。
“好,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麻烦你了。”谢妈妈帮谢止盖上被子,回头对着打算离开的乔木年说道。
等乔木年走好,谢妈妈开了空调,把垃圾桶往床边放了放,打算起身准备一碗醒酒汤,刚走两步就被一把拽住。
谢止嘴里一直嘟囔着别着好不好,别走,谢妈妈温柔的应着他,听到他嘴里喊着的名字顿了一下,像是没听清般凑近又听了一遍,终于确认了自己没有听错。
谢妈妈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楼下,谢爸爸刚好下班回来,看见自家老婆坐在沙发上一脸忧愁的模样,立马过来关心道:“怎么了老婆?是不是那臭小子又惹你不开心了?我帮你去教训他。”
谢爸爸十足的老婆奴,毕竟好不容易追到手的,总不能追到就不珍惜了吧,无论当年还是现在谢妈妈依旧风韵犹存,十分抢手,已经三十多岁了可丝毫不显的老气,反而看着十分年轻,之前跟谢止出门还被不认识的人说成是姐弟呢。
“阿霖啊,我跟你说,儿子那事啊咱以后还是别管了,他那样我看着心疼。”谢妈妈趴在谢霖怀里小声哭诉着。
这几天谢止的状态她都看在眼里,前几天不能说堕落吧,至少整日把自己给关着不出门,一天也就凑合着吃那么几口,脸上的憔悴明显的哟,看的直让谢妈妈看了心疼。
“你看咱家一不缺钱二不缺人脉的,儿子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我们干涉算什么意思啊?他已经成年了,明事理了,该做什么心里都有数,他的人生就该是他自己做主,我们过好我们的生活,他以后什么样是他自己选择的。”
“老婆,我当然支持你啊!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可我担心的是爸那边,当时闹这么厉害,松口容易嘛?”谢霖有些担心的说着。
“爸那边我来说就好,动动嘴皮子好生磨上几天,不行的话也没事,方法总比困难多。”
谢止一醉直接到了隔天中午才清醒,他感觉头疼的快炸开了,昨天的对话还是有点记忆的,他想到了什么立马起身打开手机看信息,现在收拾收拾去机场刚刚好。
他立马起床去洗漱,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直接打开门下楼去,楼下,他爸他妈正坐在沙发上,谢止脚步顿了顿问道:“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还在家?”
这个点他爸肯定在公司忙着,他妈要么逛街,要么找叫姐妹去美容院,喝下午茶,要么就是睡觉,除非是有事。
谢止也不管了,直接跟他们摊牌了:“我要去找周妄,我这辈子只会跟他谈恋爱,结婚,你们拦得了我一天但拦不了我一辈子。”
“谁拦你呀,自作多情的小鬼,我跟你爸就那么闲着没事干嘛?”谢妈妈轻轻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道。
“就是就是,你做什么我们才不管呢,有那闲心思还不如去做点其他事呢。”谢霖附和着。
“谢谢妈!你真好,爸,你也是。”谢止激动给两人来了一个拥抱,说完便出门了,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但是天意往往不回那么如意,顺了他的愿,他还没到机场就被拦了下来,是他外公那边的人,不知道他从拿得到的消息,他被强行扣押走了,任凭他怎么苦苦挣扎也无济于事。
他被收了手机,关了起来,窗户被封的死死的,门口也有人守着,他被困在了这里,他满脑子都是想去找周妄,他有给他打过电话,也有发过信息,可无一不是拉黑了,根本联系不上,换号码也是,估计开了拒绝陌生来电。
屋子里很黑,窗帘是那种不透光的,他蜷缩在角落唾弃自己的无能,他始终无法摆脱牢笼,即使破开了第一扇门,后面还会有无数扇门等他他去破开,时间会慢慢沉淀一切,岁月会将他蹉跎。
另一边
周妄跟着卡斯帕一起去采景,暂时的好心情让他忘记了不少不愉快的事,看到群里的消息后,他还是不想回去,于是办了休学,手续必须的回去一趟,卡斯帕提出跟他一起回去,他说他还没去过那边。
“周,这就是你之前待的地方嘛?感觉还不错。”卡斯帕第一次来国内,感觉对什么都是好奇的,他问道:“直接去学校嘛?”
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周妄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其实吧,他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只是被谢止弄的一下子又想起来了,那时他意识到他一直没有忘,只是被掩埋在内心深处,下意识的去忽视,不在乎。
“对。”他呆望着窗外随口应着卡斯帕的话。
“周,这就是你们学校嘛?”卡斯帕下车看着周妄的学校说道,他对一切仍旧保持着好奇,他现在还记得卡斯帕见到他的第一句就是“你的脸是除荧幕明星外,我见过最好看的东方面孔。”
卡斯帕他们学校也有国内的人,只是长得不如周妄,所以见面的第一句才会这么说。
周妄带着她来找汤静,手续办的很快,只需要签字就可以了,他来的时候是背着书包的,他要把书也拿回去。
他们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卡斯帕的长相太过引人注目了,金黄的卷发,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高大的身材,一路上不少人往他们这里看,还议论着什么。
邹羽知道周妄回来高兴的像个孩子,他在楼梯口一直等着周妄,庄竹也在,周妄一上楼就被邹羽扑了个满怀。
“卡斯帕,你怎么也来了?”邹羽看着跟在他哥身后的人问道,他和卡斯帕也算认识。
“邹,好久不见。”卡斯帕跟他打了声招呼。
“哦,这还有位美丽的小姐。”卡斯帕上前用蹩脚的中文介绍自己:“美丽的小姐,你好,我叫卡斯帕,中文名叫陆恩斯。”
他对国内文化很感兴趣,还专门学了文化选修课,他的名字就是上完好几节中文课取的。
“庄竹。”庄竹介绍了一下自己。
当周妄带着卡斯帕回班的时候,班里都开始沸腾了,尤其是岳臻,他偷摸拿出手机给两人拍照,发给谢止后,消息跟前几天一样石沉大海,打电话也没人接。
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给乔木年发信息,那边回的很快,岳臻看到消息的时候震惊的骂了出来,他拿着手机站了起来,要不是这节课没有老师他当场就被逮捕了。
“周妄同学,我有事找你。”岳臻到周妄旁边,拦着要走的周妄。
周妄让卡斯帕先下楼等他,流利的英语在岳臻耳朵里都是几里呱啦的鸟语,一句也听不懂,但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拉着周妄的衣服去到过道角落里,拿出手机给他看,周妄看了眼上面的消息愣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