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希望你可以积极配合治疗。”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两人对立坐着，静得落针可闻。

    对面的少年抿了抿嘴，“我知道了，魏医生。我也会按时吃药的。”

    魏医生露出怀疑的眼神，“你要是会按时吃药，现在就不会越来越严重的。”并附上嘲讽的笑。

    “晏深，你必须重视你的病情。其他的我也不想说了，这也是靠你自己。”但他必须严肃地。

    晏深抬起头对着魏医生弯了弯眼，“好，我明白了。”

    你最好是。这话魏医生也不敢当着患者的面说出来，只摆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等他回到自己房子时，发现了坐在门前的人。

    “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跟你说了今天不用来了吗。”晏深说。

    被晏深说了的少年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担忧道：“你之前不会这样的，每天都是按时的。”

    “但你今天突然说不用来了，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少年动了动嘴唇，最后只说了一个字。“你。”

    晏深心突然就慢了一拍，“哦，那你进来吧。”说完就抬脚走进了房子。

    少年开心地眼睛都亮了，屁颠屁颠地就跟上去了。

    他们坐在沙发上，晏深开口，“江岫白，你先把作业做完吧，别的再说。”

    这是他们学校举行的一种“扶贫”模式，就是一位好学生带着一位成绩不如自己的。

    这次也不知道做和讲了多久，江岫白同晏深讲了自己要去厕所。

    晏深在看他的作业，听他说点了一下头。

    江岫白进了卫生间，这里还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浴缸边上多了一把刀。

    江岫白眯了眯眼，拿起刀左右看看，看到上面没有血才似放心了下了。

    但他明白，没有血不代表没有自残。

    只是他不敢想，他害怕，他不能想象晏深自残。

    不可以的，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他这么想着。

    他只能洗了把脸，调整好情绪走出去。

    “你的作业没什么问题，做的不错。”

    江岫白对他漏出了天真的笑，像个孩子般。

    晏深不知道江岫白对他的心思，他还不能直接出手，还要慢慢来。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江岫白就要走了。

    他对着晏深摆手，“再见，晏深同学！”

    “再见。”

    “……江同学。”

    江岫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

    梦里。

    小晏深身处黑暗，听着四面八方向他吐露的恶言。

    “都是你害了你爸！”

    “你就是个扫把星！”

    小晏深想说话。

    “不是这样的！不是！”

    “我不是扫把星……”

    “妈妈！”

    他看向他的妈妈。眼里是溢出来的期待，期待这他的妈妈能说出哄他的话。

    可女人只站着，跟他说了一句话。

    “你不就是吗。”

    这是压到小晏深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只能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

    突然他抬起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透明的晏深。

    晏深惊了一下。

    可小晏深只是哭。

    ！

    晏深猛地坐起来，他用力闭了闭眼。

    这些天他总是睡不着，睡着了也会做这些梦，不会停，他也忘不掉，像是要永远地折磨他，要他永远记着这些画面。

    他把腿蜷缩了起来，埋着头。

    只是哭不出来，他的眼泪好像早就哭干了。

    自从那件事，他听着那些人的话，一直都在哭。

    小的时候会哭，长大了就麻木了，他再也不想说了，也不想哭了。

    他低声说了三个字。

    “江岫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