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初秋的晚上,天气还带着一丝燥热,陈果果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最后一场考试已经收尾,看到微信群里发的成绩单,战战兢兢的点开文档,从头开始寻找自己的名字,每当视线往下一行,心就凉了一节。最后视线定格在录取名单的最后一位,不是陈果果。与前一名相差0.2的分数,宣告着今年的考试失败。
很难描述那一瞬间的心情,那张承载着成绩的名单发下来的瞬间,我的世界仿佛骤然崩塌。考试失败的阴霾,瞬间笼罩了我的整个世界。最初的那一刻,是深深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紧接着,自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我彻底淹没。焦虑和不安也接踵而至,如同一条条无形的绳索,紧紧地束缚着我的身心。我未来的道路变得模糊不清,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同时也有一丝庆幸,终于可以有机会放松自己,不用每天睁开眼睛就是焦虑,不用睡着之前还要再背一遍知识点。各种情绪将我拉扯,我仿佛看到无数个代表情绪的小人,他们把我围绕起来朝着各自的方向努力拉扯,直到将我撕碎。
一门之隔的客厅里,爸妈在安静的看着手机,电视在播放天气预报,我知道他们在等待我传来好的消息,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想要逃避这一切。不敢想象告知再一次考试失败时他们望向我那失望的眼神,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或许这是他们对我来说最好的表达了。父亲首先会愤怒的质问我为什么失败,母亲会在父亲着急时拦住不让她发脾气,然后再深深地叹气,然后再问一句,怎么又是这样呢?是不是你没有认真学习……
不在继续自己纠结,陈果果走出了卧室,看着望向他的爸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深呼吸几次缓缓说出了结果,“爸妈对不起,我没有考上”。说完话的陈果果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般的批评。然而,她等了很久,没有听到预想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出乎意料的,父母好像比她更容易的接受了考编失败这件事。父亲先站起身来,走到陈果果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算今年不行了,不还有明年吗?机会总是有的”。母亲也在这时走了过来,摸了摸陈果果的头“好了,宝贝儿,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妈妈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好好放松一下自己,如果还想继续,那爸妈支持你继续学习,如果不想,也可以去做你喜欢的工作”
陈果果一时没太想明白为何父母的变化如此之大,直到后来陈果果才了解到原来那一阵子新闻上的孩子的自杀频率在高峰期。
不知道你是否有过这样的时刻,当一个预定的目标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时的时候,对未来的路就充满了迷茫,陈果果现在就在这个阶段,考试结束后,人生短暂的陷入了空白,不知道该去做什么,想了想还是打算先找个工作,养活自己。于是第二天便出门询问了家附近几家的店铺有没有招工的,同时也在网上投递简历。
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学历,能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可现实却给了狠狠的一巴掌。投出去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面试机会,最后也都没了下文。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开始越来越焦虑,自信心也被打击得所剩无几。
就在我心情低落的时候,家里的亲戚和周围的邻居却开始在背后说三道四。
那天,我出门碰到了邻居王大妈,她一看到我,就阴阳怪气地说:“哟,果果啊,这大学都毕业了,咋还天天在家闲着呢?我家那闺女,高中没毕业,都找着好工作挣钱啦!”我听了心里一阵堵,只能尴尬地笑笑,快步走开。
还有一次,家庭聚会,七大姑八大姨聚在一起。大姨瞅了我一眼,故意提高嗓门说:“果果啊,你这读了那么多年书,咋还不如咱村里没读书的娃有出息呢?人家都能赚钱养家了,你还靠你爹妈养着。”我当时脸就红了,感觉无地自容。
就连平时关系还算不错的表叔也在旁边附和:“就是啊,果果,你得加把劲啦,别让你爸妈跟着操心。”我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回到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默默地流泪。我知道他们的冷嘲暗讽只是一时的风凉话,可还是忍不住觉得委屈和难过。除此以外还有愧疚和窒息感团团将我包围。在中国传统打压教育下成长起来的陈果果,在未来一小段时间里开始了自我否定。
每天清晨醒来,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我满心都是对自己的质疑。我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别人都能找到工作,而我却不行?是我能力太差?还是我根本就不适合工作?”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我否定自己的长相,觉得自己不够漂亮,没有亲和力,所以在任何事上不讨喜。
我回顾自己的考试经历,觉得每一个错误都是因为自己的愚蠢和无能。那些曾经付出的努力,在我眼里都变得微不足道,仿佛只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挣扎。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学历,觉得自己读的书根本没有用,那些知识在现实中根本无法帮助我立足。
朋友们劝我要振作,要相信自己,可我却觉得他们只是在安慰我,我根本不值得他们这样的鼓励。
甚至走在大街上,看到那些忙碌的身影,我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失败者,被社会淘汰的废物。
这种自我否定的情绪像一张巨大的网,紧紧地束缚着我,让我无法呼吸,无法挣脱。我不知道这样的黑暗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和力量重新站起来。
不知道心理学家将这种现象称之为什么,但我明白,我的自我否定我的愧疚感,在社会和他人的认知里,他们统称为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