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把扫帚

    比太阳更早出来的是打鸣的公鸡,此刻在睡梦中与帅哥来回拉扯的陈果果还没来得及享受这美梦,就被这无情的打鸣声儿踹出了现实。

    艰难的睁开眼,看着窗外还没亮的天,翻个身儿,就想继续睡,还没等着再进入梦中与帅哥再续前缘,公鸡的叫声就好像求偶成功找到了媳妇一般,一遍比一遍高亢。

    我于是不再入睡,起床穿好衣服,把被褥叠好,推开窗户,换一换屋里的空气。

    天刚微微亮,院子里还是灰蒙蒙的,把堂屋的大门打开,院里又积攒了一地的落叶,拿起扫帚扫了两下,发现实在是太小了,这边还没聚一堆风,那边风一吹又吹散了,得买一把姥爷原来用扫院子的大扫帚才行。最好是竹枝扎的那种,结实耐用。

    干活之前得先填饱肚子,后院陈爷爷家的烟筒已经冒起了炊烟,不知今早做了些什么饭。

    淘了些米,灶堂里填上火,锅里倒上一水舀子井水,等水在锅中沸腾了,就把米下进去,在用勺子轻轻沿着锅底拨弄两下,让米别都沉底,摆上笼屉,放上一个腌的鸭蛋,就盖上锅盖等着。

    趁着这个时间洗把脸,把院子里的石桌冲洗干净了,等着锅盖被蒸汽顶的微微颤动,发出“噗噗”的声响,粥的香气就从锅盖的缝隙里偷偷溜出来。这粥就成了。

    掀开锅盖,把鸭蛋放在凉水里激一下,用筷子挑起笼屉挂在墙上,看着米粒被熬煮的绵软香糯,米汤浓白清亮,盛出一碗放在石桌上凉凉,等到面上结起一层粥皮,用筷子挑起来夹着米粒送进嘴里,在就上一口流黄的鸭蛋,这才是真真的美味。

    等到吃饱喝足,收拾好碗筷,就出发去小卖部看看有没有大笤帚。

    路上遇到了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的老人,许是从来没有见过我,又或是我与他记忆的人已经不一样了,好奇的问道“诶,你是谁家的?”

    “村西口老陈家的”

    “哎呀,都长这么大了!原先我还抱过你呢!”

    “是啊,是啊”

    “怎么想起回来了?”

    “想家了,回来看看。”

    “哦,有空来家里玩啊!”

    “好!”

    这一路遇见了不少人,这一趟回来,发现村里很多老人都已经去世了,跟爸妈一样年纪的邻居也都老了,路上的小孩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了!小时候走到哪里都是熟悉的面孔,现在长大了在村里走一走,她们都以为我是外地过来的,其实我才是这个村子里长大的那个人!

    原来最可悲的不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而是"残门锈锁久不开,灰砖小径覆干苔,无名枯草侵满院,一股辛酸入喉来。忽忆当年高堂在,也曾灶头烧锅台。恍觉如今形影只,家中无人诉情怀。

    好在如今的我还能再回来,有些人依旧还在,如今的我也能独自生活,照顾自己,把小时候自己再重新养一遍。

    小卖部如今也不再是小时的百宝箱,想要什么都有了,没有买到想要的大笤帚想着要不等镇上赶集的时候去买两把,回去的路上就碰到了陈爷爷。

    “果啊,这是干啥去了”

    “爷,我去小卖铺了,想买把扫院子的扫帚”

    “你这孩子,花这钱干啥玩意!,你等着,等我晌午从地里回来,我给你绑一个”

    “行,爷,那我跟你一块上地去,帮你干干活”

    “你别介,你家去,跟你奶去薅竹枝子跟高粱穗去!”

    “那行,爷,我家去了啊”

    “去吧,晌午搁家吃饭昂”

    陈奶奶正准备喂鸡,端着装满谷粒和剩饭的盆子,人还没走到鸡舍门口,鸡便听到了开饭的声音,立刻兴奋起来,咯咯咯的叫个不停,等陈奶奶一打开鸡舍的门,鸡们便迫不及待的涌了出来,簇拥在陈奶奶的脚边,把食物均匀洒在地上,它们迅速低头啄食,为了争抢更多的食物,甚至会展开翅膀相互挤兑,趁着这个时间,陈奶奶就走进鸡舍去捡拾昨下的鸡蛋。

    这实际不算是一个很好干的活计,得小心翼翼地靠近鸡窝,见母鸡们或蹲在一旁梳理着羽毛,或悠闲地踱步。仔细查看,那用干草精心铺垫的窝里,几枚圆润光滑的鸡蛋静静地躺着,有的还带着母鸡的余温。

    伸手轻轻拿起鸡蛋,能感觉到蛋壳上那微微的粗糙感。捡鸡蛋时得格外小心,生怕动作太大惊到了一旁的母鸡。有时,母鸡会警惕地盯着你的动作,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咕声,一不小心就会用它那尖锐的嘴啄你一口。这一下就能让你火辣辣的疼上几天。

    鸡蛋是不能全都拾走的,要留一个蛋守窝,这样下次母鸡才会把蛋在下到窝里。

    和陈奶奶打了招呼,我跟着陈奶奶,一起走去村后的那片竹林,不是那种大熊猫吃的竹子,这里的竹子大都细小,最好的也就一人那么高,但却很有韧性,打起人来疼得很,是做扫帚的好材料。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一踏入竹林,便能听到微风拂过竹叶发出的沙沙声。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些叶子可是冬天用来引火的好东西。

    陈奶奶眼神依旧锐利,很快就锁定了几株合适的竹子。她拿起柴刀,熟练地砍向竹子,三下五除二,“咔嚓”一声,竹子应声倒下。切口整整齐齐,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陈奶奶笑着说:“丫头,别愣着,把这些竹子上的细枝掰下来。”

    我赶忙凑过去,学着陈奶奶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掰着竹枝。可这竹枝并不听话,有的紧紧缠着主干,得使好大的劲儿才能掰下来。不一会儿,我的手上就沾满了绿色的汁液。

    “丫头,挑那些又长又柔韧的枝子,做出来的扫帚才耐用。”陈奶奶一边挑选着,一边不忘叮嘱我。

    我们在竹林里忙活了半天,收集了一大捆满意的竹枝。离开竹林时,我身上蹭了不少竹叶。反观陈奶奶身上依旧整洁,离得近了,还能闻到肥皂味。

    晌午总要吃着面食,下午干活才会有劲。

    回到了家,翻出了面袋,陈奶奶找出盆子揉面,打发我去园子里摘了些豆角,茄子,西红柿,黄瓜。

    中午吃打卤面。

    陈奶奶和面时总喜欢打两个鸡蛋,这样擀出来的面条筋道不易断,柔好的面擀成一张圆圆的饼皮,在中间撒上些面粉防粘,捏住一端提起来,反复折叠,在用刀切成粗细差不多的长条之后,再捻起中间一挑,抖落掉多余的面粉,手擀面,就这样做好了。

    再说卤子,豆角先用沸水过一遍,烫熟,再切成小点的细末,放点盐搅和搅和,就放到一边,西红柿炝锅放上切好的肉沫,倒点酱油,搁上盐就能出锅。黄瓜就没什么做法,切成细丝就成,茄子可不一样了,切好了得先在水里泡上一会,入锅之前挤干水分,炒茄子的油一定要多,这样才香,下锅后快速翻炒,等到变色就添一碗水淀粉,收汤之前打上鸡蛋,搁上盐,出锅在撒把葱花,这就齐活了。

    面条煮熟后过遍凉水,这样面条不粘在一起。就这样盛上一碗面条,放上鸡蛋茄子卤,西红柿肉末卤,倒上黄瓜,舀上一勺砸好的蒜汁,豆角也别忘记放,有条件再放点麻汁,淋上醋,这样一拌,嚯,那香味就真真应了那句,一箸入口,三春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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