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闪动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继续讲课。
过了一会,常白瞳孔慢慢焦聚,回过神来,心虚地往台上偷看了一眼,发现云澜并没有注意到他,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提起笔,认真听课。
哎,来都来了,不学点知识怎么行呢。
云澜讲了一会,将底下弟子的动作收到眼底,视线在常白那里停顿了一下,又不动声色的转走了。
宗门规定,除去教授亲传弟子,每位长老级别的修士必须每周在湘水峰上满两时辰的论理课以及两时辰的实操课程。
一众弟子在认真感悟云澜所讲的剑招分解过程,唯有常白在认真做笔记。
‘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不妨碍我会抄下来啊。’常白心满意足地想。
下课钟声响起,常白摸了一下纸张的厚度,心中满满的成就感。
他打算回去慢慢来,反正修行这事急不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常白收拾东西慢,待他收拾完东西时,课室已经只剩下他自己了。
阳光透过雕花窗格,桌上倒映出幽竹的细影。
这一幕太美了,常白一时迷了眼,他情不自禁的伸出纤弱白皙的手,企图将阳光收拢在手中。
“竹摇清影罩幽窗。”
常白喃喃自语,书中的古诗词在这一刻似乎具象化了。
常白在现代算得上比较传统的宅男了,他与大多数人一样,对与古风相关的东西很感兴趣。毕竟,谁小时候没个武侠梦呢 ,他还用床单偷偷扮演过江湖侠客呢。
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一朵不解风情的云飘了过来,便什么也没有了。
常白带着东西准备回去了,却在课室拐角遇到了刘问在和人对话。
本来想假装没看见,趁机溜走的,但奈何刘问眼尖,一把勾住了他肩膀,吭声大气道:“可以啊,没想到你这么有胆,居然敢逃莫老头的课,你都不知道他今天脸色有多黑,哈哈哈。”
死去的记忆涌上心头,常白这下什么好心情都没了,苦着一张脸,直叹气。
“早知道你今天不来,我也不来了,你都不知道莫老头看我的检讨书脸有多吓人,他还是我师傅,你懂那种压力吗,吓死我了。”
刘问朝他朋友挥挥手告别,拉着常白嗞牙咧嘴一顿吐槽。
常白扒拉了一下他的手,把他手从肩膀拿下来,苦着脸道:“我今天走错课室了,不是故意不去的。”
刘问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满是兴趣道:“真的,你不会骗我吧?”
常白指了指身后的课室,叹了口气道:“就这间。”
其实他也纳闷,上次明明就是这一间啊,怎么会走错呢。
刘问一看,懂了。
“我们的课室都是一周一换的,你以前不也经常来上课吗?怎么还会走错呢?”
刘问只是随口一说,常白心中却是拉满了响铃,他哼哼唧唧地敷衍道:“这几天太忙了,没记清。”
“哈哈,也是,我有时候也记不住。”
“哎,不过飞云令上不是有课表吗?你没看?”
常白内心更加焦急了,一时间支支吾吾道:“我没看,平时也不怎么玩令牌。”
不知道啊,他也不知道令牌可以当手机用啊。
刘问瞪大眼,不可思议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能克服飞云令的魅力,肖兄,你真是神人啊!”
常白表面上打哈哈,实则心中慌得不得了。
“肖兄有如此好定力,刘某佩服,聊得如此投缘,我们不如交个令友,好方便日后交流。”
刘问翻出令牌,在上面戳戳按按,不一会升起一个复杂的阵法。
常白急得鼻尖冒汗,假装找令牌,实则疯狂翻找记忆。
刚拿出令牌,还没想到如何识别‘二维码’,就见刘问把他的令牌贴了过来,在他令牌上一按,等了一会,直到阵法冒金光就挪开了。
“哎,好了。”刘问呲着个大牙笑道。
这样的笑容有些傻气,要不是刘问长得挺俊郞,不然还真撑不起来。
‘这就好了。’
常白震惊,但表面上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回去得多翻翻令牌了,不然搞得他像个老年人玩手机似的。
“相逢即是缘,今天你我缘分这么好,肖兄,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刘问重新贴了上来,豪爽道。
“好啊。”
正好辟谷丹时间快过了,去食堂路上还能顺便认认路。
修仙之人是到底还是凡人,不是仙,还是需要五谷杂粮补充营养。
不过与民间凡人不同的是,他们吃的是用灵气浇灌的灵植,吃了留在体内的杂气会少很多。
但随着修为增长,修士之人对五谷杂粮的需求便逐渐减少。
像云澜仙尊这种,几乎都不用进食了。
肖常白如今刚入合体期,一般御物飞行得筑基修为以上才行,不然容易灵气不足半空坠机。
“嘿,肖兄,快上来,我载你过去。”
刘问控着剑降低高度,好让常白站上去。
“谢谢。”
常白站上去有些慌张,他第一次御剑飞行呢,虽然不是他操控的剑。
“抓稳了,肖兄,起飞了。”刘问笑道。
常白听到这,连忙抓住他的衣角。
剑载着俩人逐渐上升,然后猛地冲了出去,常白被惯性拉着往后扯,幸好揪着刘问衣角才没有被吹走。
待剑平稳下来,常白好奇地往下看,结果一阵天翻地覆,头晕眼花。
‘好……好高啊啊啊!’
他坐仙鹤时没这种感觉,是因为仙鹤身躯较大,他无法直接朝下看,都是看远方景色。
现在一眼望到底,那深渊的谷底就像一只巨兽的巨口,看得他恐高症都犯了。
“肖兄,说实话,逍遥宗的食堂我都吃过,哪家最好吃我绝对知道,不是我吹。”
刘问兴奋地说话,但他一直说话却没得到回话,只好转过头看。
然后冷不防地看到了常白散漫的眼神和发白的脸。
“肖兄,肖兄,你怎么了!!!!”
吓得他急速降停,找了个峰头停下。
常白脚刚接地,整个人都瘫了下去,脸色苍白,哆嗦道:“没事,没事,有点恐高,让我缓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