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言

    1995年10月初,林溪回到了林安

    时隔多年家里老宅充了公于此她全然不知

    1991年在忙完那些事情后,她便离开了林安之后与母亲陈莞便是很少联系

    女儿久别后的归家让陈莞心生起伏,她会迎来什么—还尚不知,不过不多时便会知晓  不是她言就是我言

    10月12日的这天晚上,母女俩在院里坐着

    久久未言,直到陈莞开口

    才打破那异常的平静

    “小溪—”陈莞望着女儿讲道“我还能称妈妈吗?”

    林溪回望母亲,距离感在此刻格外明显

    外人与女儿在她身上都可以应用,更符合此刻的是后者

    “您是我的母亲”不过怎么开口不生硬,她还尚在寻着方法

    1991年新春陈莞将她带到她们的卧室里,在那林溪明晓了容归一生的谎言

    年岁三十的她知晓此事如同天崩地裂,父亲竟是一位异装打扮的女子

    “妈妈要先讲声抱歉”话间她瞧向女儿又苦笑道“一直把你埋在谷里”

    又然低头默然等待着女儿的言语

    那时她们年60,平日里如此恩爱的夫妻在她得知真相后间然反驳

    但更多的是一种逃避

    “母亲也曾一样过”

    林溪偏过头去,逃避与反驳又何尝不是在母亲身上发生过

    她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欺骗

    “嗯—”陈莞点头笑言“那时的心情也如小溪般”话落眼神未离开女儿

    又然翘腿抚膝低头而言

    “妈妈自那年你离家后便一直不安于你的归家”说罢又悄然抬头望向别处

    “女儿-陌者-审判员哪方都将偏离我原本的女儿” 话间陈莞的眼神又回到了女儿身上笑言

    “我也一样的偏离,妻不成-母不成…”话落良久不言,而后道

    “更像是犯了社会基础错误却不自知的犯人在原地等待着审判员的审问”望着一言不发的女儿,她心里很清楚这一天早晚都会来

    那年陈莞没有给女儿讲太多关于她们的事情,只然讲了些容归

    于她们的事情,女儿不问她不答

    怎么答她还没有真正想过,却然等待着这个问题

    “您与她有着爱吗”此间林溪已然是一个路人,只不过多了层女儿的身份

    这个问题她想问了许久—她们的故事她亦想知晓多一些

    “爱是什么—这个问题我给不出具体的答案,她问我—我也是”

    陈莞良久才开口,话间两人四目相对着

    “我问她—她也是  喜欢是我俩共同的答案

    年轻时我与她—时常争论喜欢与爱的区别

    我讲爱并不是深入的喜欢,她讲是”

    “ 那您现在又因为什么认同了”林溪听后问道,又想着别的

    陈莞深呼吸着而望向浮动的树叶方道

    “岭城那段时间,她给我寄了许多信我没有看过一封

    十余年在那一夜如虚幻

    本道男女婚恋,她知其身却还要这般

    那时她便是最大的罪人…

    我无从脱身,直到支援岭城那时方才脱身

    她没有给我一个解释,我也没有去纠缠这个  直到岭城那时我带你去那,她寄信这个行为引起我对这份感情的思考”

    话落她短暂的瞧了眼女儿又而收回又道

    “爱—我们不能讲也不能用,喜欢—我的心里在那还有余温同时还有纠结,我想那时她更是

    但更多的是一种放弃

    我更多的是想要重拾  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个 ”林溪闻声不解望向母亲,又听她道

    “ 在岭城那个时候我与当地一位青年结识做了友人,我想重新开始一段旅途

    让我们友人发展成爱人 ”

    说着陈莞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端起来喝了口而后言

    “在发展的过程中我见到了我厌烦的东西,也是它让我重申爱的定义

    普遍的爱就是喜欢,喜欢是多种多样的

    爱定然不是,唯一不变的才是它”又然望向出现在院落里的小猫,恍然道

    “在她身上我能感受到那种临近于爱的表现,不做渗假也是如此让我觉得在男女问题上更应去思考 ”小猫跑到了阶上,来到了陈莞跟前  她抚着蹲下的小猫背脊又言

    “那青年有学识但无出处,我把父亲在结婚时留给她的寄语与他聊了起来”小猫愣了会便离开,目送它离开后眼神又悄然回到了女儿身上

    “两姓同姻天下缘,女因无从无姻缘

    儿孙满堂不万福,福中取自两人间”

    她又然深呼吸着空望向别处

    “前两言她与他都读得尊重妻,后两言他反驳了父亲的观点

    儿孙满堂自万福有名有姓饱无忧

    欲是人的基本素求,才是一种性是一种喜欢与爱又是一种  性的位置难说,我不便与它过多的接触”她抚了抚千丝而又言

    “男人在此上面是基础的,女人是在基础下的  我不想陷入旧中国时期的婚姻泥潭我与他是短暂相逢,婚时的我与她也是  相知或在一念间倾斜

    在新婚之夜时我便做了实战式试探,她尊重了我

    婚姻我选择的不早也不晚,但我不确定我的选择就是正确的

    婚姻是女人的一生,第二次的婚姻更会重视前面留给了选择权,没有被天地打破我也同样有选择权

    但我不能讲那是我的婚姻,只能说是一种维持原有生命结局的过程”

    对于重拾她更多的是想维持原有的婚姻状态,没有性参与的

    “生硬的过程我接受不了,谁是罪人谁就应接受惩罚

    我不是我也受到了惩罚,在听她解释前我仍觉得她的惩罚应是重的 ”

    “她解释了什么”林溪追问着

    “为什么要扮男装,为什么要爱上女人”

    林溪听后又然问道

    “母亲—她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没有”

    “ 那您有在她的位置上考虑过这个问题吗”女儿追问着,母亲愣了愣而言

    “没有,这个问题谁都不能去细想

    有同姓婚姻没同性,道德之下的伦理问题含在了道德之上 这是有违伦理但不违道德的事

    伦理在女人身上永远是一道枷锁

    同性恋是隐生出来的问题,心性相吸引、习性相近或互补而恋是前者  同性才是后者

    隐生而来的问题,对错难辩

    当者也是—我怕你问出这个问题  ”说着陈莞望向林溪而又言

    “同性恋是病也不是更多偏向前者这是当者无以反驳的

    吸引而后是喜欢和爱,内心喜欢是没有人能阻止的

    这个问题直到最后我也没有问过她,答案就在眼前”

    少时她被遗弃到野外被作商的林成贵所收养,出生不足月身子骨弱求仙问卜 问到一老道,就依老法子当男孩养到二十六岁

    从小扮男装,男女问题对她来说是一个很纠结的情感认知

    她所幸不再去纠结,做那与万物为伴的诗人-它们来赋予她的认知

    我喜欢她身上的文人风骨,第二次也是

    也是从那以后喜欢与爱划了明界线

    我与她是喜欢,不是爱

    “ 为什么”

    “ 爱是旁词,别人看到的

    离别时的相拥、最后的辞词和纪念这些都将是别人眼里的证据

    爱也是誓词,指引两人走向深处

    那也是最后的亡言,喜欢与爱妈妈更想说这是种喜欢  ”陈莞向女儿解释着

    “ 那很是小心翼翼的”

    林溪听罢讲道

    “ 这是在小溪眼里,我们抛开性的问题谈论性便是光明正大的”陈莞又言

    “同性或许有一日也会被认可”

    讲到这她望着女儿又然想到了什么

    “小溪妈妈问你一个问题,你认可我们是同性吗

    ………………………………

    说落林溪良久不言,望向母亲等着下一言

    “我们都不认可它是单指的同性,但无论如何它在外人中就是

    这样认不认可的问题已经不是很重要

    思想道德与□□欲望是人的两面,无分男女

    当然是否将我们归为这类群体,权力在你手里—我的女儿”听却林溪开口想讲些什么

    “ 妈-”

    却然被陈莞打断

    “ 抱歉小溪,我没办法跟你讲有关于我们太多的故事…

    作为母亲很抱歉将女儿蒙在鼓里,没有血缘关系的我们是母女也是朋友”

    听罢林溪想到了从前容归予她讲的身世

    她是她们1960年捡到收养的孩子,她有知情权

    没有血缘关系的她们就算不是亲人也是知一两的朋友

    她们给自己留了一个朋友的位置

    “我们的一生因你而美满,揭开欺骗的真面是真心无意却是命运指弄 ”

    无论怎么解释,陈莞都总觉无从说起

    “我的朋友,你能理解吗”

    一切随风而起也要随风而去

    一切没有两人想象的那般不顺利

    但生疏感仍然常在

    "妈—到饭点了,要吃点什么我去做”

    林溪起身对陈莞说道

    “想吃手擀面条了,小溪会做吗”陈莞笑答,林溪又言

    “会—我去做,您不用动手我来”

    陈莞点头又听林溪问道

    “ 还是辛辣的?”

    “这回甜口的吧,我尝一尝甜口的”

    好-

    (美满也有遗憾,欺骗是罪魁祸首

    如此美满也有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林溪经历过,陈莞也经历过

    一个旁观者,一个经历者

    经历者不想过多谈论过往,旁观者想知晓内里全然靠发现与猜想

    她的猜想和发现又会是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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