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能逃过,明天也可以吗?”我苦笑着说道。
完颜宗弼愣住了,终于从我的脖颈处移开。
“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忆起了一些过往之事。”
完颜宗弼凑上前来,狠狠地揉乱了我的头发,眼中竟流露出些许悲伤。他见我察觉了他的情绪,便又将额头贴向我的额头。
贴面礼,这是金人对珍视之人所用的礼节。
“我要出征了。”他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欲转身离开。
我再也无法漠视他这句话,强忍着身体的极度虚弱,从背后猛地抱住了他。
“四太子,不要,你曾说过爱我,你知道我心系宋人,我会心痛,我会死的。”
我嚎啕大哭,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尽全身力气抱紧他。他握住我的双肩,将我扶至床沿坐下,狭长的眼眸中满是悲伤。没错,是悲伤,这般神情我极少在他脸上见到。
“此次你又为何出征?”
“赵构,他已继续南下,不论上天入地,我定要将他活捉。”
我抓住他的手臂,双眼被泪水充斥,视线已然模糊。
“他是我的九哥,四太子,你说过爱我,这份爱,能否换回我的九哥?”
我卑微地祈求着,他眼中透着些许心疼。房间里暧昧不明的灯光映照着他紧皱的眉头,我抬手为他抚平,他未加阻拦,任我动作。
“你唯有在我南征时,才与我提及情爱。”
他用手轻轻摩挲着我的嘴唇,我试图亲吻他,却遭他拒绝。
“你的好永远怀有目的。”
他苦笑着说道,颀长的身姿更显孤独。
“四太子,若你愿为我放弃南征,我愿与你浪迹天涯,远离此地。”
我抹去泪水,一字一句郑重地请求道。
他轻哼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有我,金人就不会踏平宋土?你着实太不懂世事了。若非这乱世,你仍是公主,而非身处这北国苦寒之地。”
“所以,为何要有战争?”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头,乌发垂落,认真且悲伤地看着我,所说之话比北地的寒冬更为冰冷。
“为何要有战争?没有战争,我们要留在北地?没有战争,我金兀术如何留名?没有战争,你又怎能坐于此处,在我面前?”
他眼中燃起欲望之火,我深知,无法让他停下脚步。
“呵——”我心如死灰,他的话令我瞬间冷静。“所以,情爱无法让你驻足,南方永远是你心之所向。你没有情爱,你的四周唯有杀戮,你着实可怜。”
我冷笑起来,披头散发,身上毫无血色,应与恶鬼无异。
完颜宗弼有些急切,赶忙解释道:“念珠,南方并非我的方向,有你的北方才是我的归处。”
我见他俊美的脸庞因焦急而泛起红晕,平素冷静自持的身姿也开始慌乱,只感到无奈与心死。
“你说有我的北方才是你的归处,你忘了吗?我是大宋公主,南方才是我的家,我不属于北地呀。你总是如此,我说情爱,你谈征途,我说征途,你又言我是你的归处。你的抉择永远胜不过你的情爱,你的情爱永远敌不过你的欲望。”
完颜宗弼便是这样,他容得我与他争吵、伤害,却无法忍受我的冷静,我的冷静反倒会激起他的占有欲。他拉住我的手,让我的手贴近他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