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他们越来越得寸进尺了,这也太欺负人了。”丫鬟翠玲愤愤的说。
翠玲是从小与长公主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女,她想去寻公主殿下却被赵媱的人堵住路。
赵月娆脑子一片混沌,只能用披风裹紧自己冷的瑟瑟发抖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真穿越了?
“翠玲……”赵月娆牙床都打着颤。
“怎么了,长公主?”翠玲用帕子拭干长公主脸上的水。
“现在是几几年?”再确认一下吧。
“公主啊!你不会是傻了吧?现在是公元720年。他们也太过分了,给我们吃烂菜叶子、冬天还不给炭火,这也就罢了,他们还在你的汤药中投毒,让你的身子愈发病弱……现在,他们竟然还把你推下水,太恶毒了,谁能来帮帮咱们啊?”翠玲咬着手帕嘤嘤哭泣。
“玲,莫哭,没人帮咱,咱就自力更生。”赵月娆仔细回忆了一下历史书中的内容。
公元720年,贤丰帝赵莽登帝,年仅15,尚且年幼,此人头脑简单,四肢却也不发达。
他的统治具有急于求成和暴虐的特点,对农民征收沉重的赋税,迫使农民将三分之二的收获物上缴国家。又连年在全国大规模的征调民力服徭役和兵役修建云山陵和大厦行宫,使得农民阶级遭到了残酷的剥削和压迫,极大地破坏了农业生产经济。
之后安阳爆发了农民起义,以赵国的实力应该是有能力抵抗的,但史书最后撰写的结果却是起义的农民攻城略池,直上皇都城门,赵莽逃跑,在逃跑过程中死了……
赵朝末年宦官专权、外戚当道,尽显亡国之兆。
好烦啊,现在太虚弱了,什么不想了!
翠玲搀扶着赵月娆进华庭宫,公主的寝宫。
赵月娆躺在床上,看着翠玲忙上忙下,微微蹙眉,“其他人呢?”不能专逮着一个人的羊毛薅吧,打工人实苦。
“公主殿下,那些人都是二公主派来的,他们全都是来监视你的。”
……
不是吧?她监视我干嘛呀?
二公主受千万人敬仰,享尽荣华富贵,何必总是对长公主恶意满满。
赵月娆回忆起了长公主的记忆,让她搞不懂的一点就是,为什么萧太后和二公主总是处处针对长公主。
长公主完全对他们造成不了一丁点的威胁。
还有,他们为什么会乖乖听从先帝的口谕,将长公主婚配予摄政王,虽说他俩也算门当户对,但实际情况却是长公主人人可欺,而摄政王掌控国家命脉,名副其实的实权在手。
虽说那是先帝的口谕,但现在萧太后掌握着宫内的生杀大权,甚至以垂帘听政之名将手伸向了朝堂。
以她对长公主的厌恶,理应会给长公主一个更恐怖的下场……
视线转向头顶素色的幔帐,华庭宫虽说是公主的寝宫,却着实有些简陋。
不过赵月娆还很满意,甚至觉得非常的舒适。
她闭上眼,眼前又浮现出自己家那间不完全属于自己的小房间。
它看起来就像一个贫民窟,堆满了杂物,桌上的瓶瓶罐罐,一直延伸到了地上,衣柜里塞满了别人不要的旧衣服。
但是就算是这样一个房间也不完全属于她,平时弟弟睡在这里,只有放假了,弟弟搬到楼上,这间房间才完全属于她。小小的窄窄的阴暗的房间,像是一个牢笼,完全把她困住了。
要不就顺其自然吧,复仇什么的……
赵月娆突然间就产生了一种自私的想法,重生一次,她不想要再掺和那些纷纷扰扰,只想要安稳。
但这种想法一产生,眼前又浮现出死去长公主的那双绝望的眼睛,满含泪光。
她把身体给了我,我哪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苟且度日?
不过话说为什么她的灵魂消散了,我的灵魂却进了她的□□?
“二公主驾到!”这一声停止了赵月娆脑海中的全部疑问。
就来了吗?
未见其人,宫里的奴仆都跪在地上齐声:“参见二公主。”
进来的赵媱衣着华丽与屋内朴素的装饰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灵蛇髻上插着凤蝶鎏金灵钗和赤金点翠如意步摇,双耳戴着紫玉芙蓉耳铛,身着绢纱金丝绣花裙,相貌艳丽,透着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语气也是那样不怀好意,“姐姐,听说你今天中午落水了,没事吧?”
她瞟了一眼赵月娆的下人,示意他把东西端上来。
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光是闻就已经能感受到它的苦涩了。
翠玲担心的目光望向赵月娆。
在赵媱压迫的目光下,赵月娆只得接过。
“姐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下月初就是你与摄政王的婚礼了,到时候你还在病榻上可怎么办?”
字字句句像是在关切赵月娆的身体,语气却透着一股阴冷的恶意。
怎么办……
赵月娆端起汤药,将碗沿靠近自己的嘴唇。
牙齿用力。
“咳咳!”
赵月娆将喝的半口药尽数吐在了地上,从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随后便虚弱的一头栽到了床上。
“!”赵媱一脸惊异,这汤药里放的明明就是一直给她喝的那种慢性毒药,应该还没到药效发作的时间。
“殿下,殿下,你怎么了?”翠林声泪俱下,“二公主,救救我们殿下,快请太医来!”
翠玲跪在地上拉着赵媱的裙角,泪水糊了一脸,随后又铺在床边,小心的试探着长公主的鼻息。
赵媱心中也有一丝慌乱,随后又在心里冷笑一声。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
哼,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
一群乌泱泱的人又走了,赵媱坐在轿撵上,是那么的潇洒自如。
“呜呜呜,长公主一一,不要死啊!”随后她又匆匆忙忙的站起身,“我去给你请御医。”
“翠玲,等会。”
翠玲又回到床边,只见长公主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抹坏笑,“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我是骗他们的。”
“公主殿下,你吓死我了。”翠玲边哭边扶着长公主坐起来。
她总有一丝感觉,好像长公主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的长公主恪守礼仪,每次的汤药也是不抵抗的喝下去。
但这次,长公主会反抗了。
这是好事,翠玲暗暗的想。
长公主一开始是没病的,他们以调理身体的名义逼着长公主喝药,却将公主的身体弄得越来越差。
赵月娆也能感受到这副身体的羸弱,就算不用装晕,感觉自己也能随时晕倒。
真虚啊。
“我刚刚只是咬破了嘴唇,但是那药确实不能再喝了。”
“嗯,公主。他们每次都逼你喝,那咱们却无法反抗。”
赵月娆知道,自己想在皇宫中安稳度日是不可能的。
就算自己安分守己,可别人呢?
要想这一个月平平安安,就必须有自己的算计。
赵月娆用手指抹掉嘴角的血迹,眼神中划过一丝狡黠。
“殿下,你来这里干什么?”翠玲陪在赵月娆身边,有点担心说:“咱们一定要在宵禁之前回去。”
“没问题。”
赵月娆自信满满,今天一定可以捉到。
这里是御花园中的一处人少的地方,草比较多且湿润,根据小时候捉蟋蟀的经验,她觉得没什么问题。
突然,一只个头大,外壳鲜艳,四肢十分强壮的蟋蟀出现在他们眼前。
“嘘。”
赵月娆伸手接过捕虫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网兜一掏,再往捕虫匣中一盖,接着便盖好盖子。
“Ok,走了~。”
如果说现在要找一个最适合的人加以利用,帮助她去冲破她现在的处境。
那赵月娆选的人就是赵莽。
一个不太聪明,但又掌握着权利的人。
要从他的喜好入手。
虽说赵莽是萧太后那一队的,但其实萧太后并非他的亲生母亲,况且年幼的少年是叛逆和中二的,耍些手段,他未必不能为我所用。
赵莽生性贪玩,喜爱斗蟋蟀,宫中无人不晓。
“母后总是向着十三弟,还有赵媱,她竟敢当场和我呛,朕可是皇帝!”赵莽气冲冲的往御花园走。
“皇上小声点,人多口杂的。”旁边的一个老宦官发出尖锐的声音。
小十三是萧太后的亲生儿子,自然是疼爱有加。
起因是外洋来的使者进献了一批器物,有弹弓、好马、还有枪,赵莽一眼就看中了一把琵琶鞘托燧发枪。
琵琶鞘托燧发枪的枪管长0.66米,枪口外径2.2厘米、内径1.6厘米,整体长度为1.09米,枪膛尾部安装有机轮,弹药并非从枪口装入,而是装入枪托尾部的弹仓里。这种设计允许该枪一次性存贮20发弹丸。
试问哪一个男生能拒绝?
但萧太后却以皇帝应该勤于朝政为由,将枪给了小儿子,赵媱在旁边应和。
“朕算是看出来了,他们才是一家人!”赵莽气的脸都红了。
老宦官谄媚的笑,“皇上消消气,龙体要紧。“
他引着赵莽王后花园的亭子处走,“老奴新寻来了几个蟋蟀,今天让他们斗上一斗。”
“好,好!”赵莽完全沉浸在斗蟋蟀的乐趣中。
“皇上,您这蟋蟀是奴才,见过最厉害的。”
“你这话说的,蟋蟀厉害是其次的,斗蟋蟀的人厉害才是主要。”
一大帮宦官围着赵莽,想着怎么讨好皇帝。
一个传话奴才急匆匆的跑来,和老宦官说:“摄政王殿下到宫门口了,说是有要事与皇上相议。”
“去去,没看见皇上正玩在兴头上吗?没眼力见的东西,拦着摄政王,就说皇上身体抱恙,不见人。”
老宦官眼神透着轻蔑,他们办事打着皇帝的名号,权力大到甚至可以只手遮天。
“皇上,摄政王来找,不过我们把他拦了,什么能比得上皇上高兴重要呢?”
赵莽沉浸在玩乐中,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他是随口说了两句,“那是,天大地大,都没有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