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段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觉得丢死人了。
怎么哭成那个样子啊！
我为什么要哭？
啊啊啊好丢人！！！
不过话说回来也还好有于一律，不然自己还说不过那个无赖，当时我真想揍他。
……
到很晚，段许终于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中睡过去了。
第二天段许直接睡到了下午才醒来，这段时间他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昨晚可能哭了一顿把情绪都发泄出来了，终于让他睡爽了。
肚子咕噜咕噜响起来的时候段许才觉得饿，去厨房找吃的，没找到。
段许站在厨房里发愣。
于一律怎么没送饭过来……
……
哦，他上班了。
想起来这回事的段许感觉天都塌了，他像被人抽了魂一样绝望地扑在沙发上，心如死灰般举着手机挑选外卖。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却没有一家店铺能让段许的眼神停留。
最后还是没点外卖，对外面重油重盐的食物他现在是一点都提不起兴趣。
想到冰箱里还有一袋速冻饺子，段许去网上找了个煮饺子的教程，从冰箱里拿出不知道多久之前的速冻饺子，准备自己煮饺子吃。
饺子冷水下锅后段许就盖上锅盖，拿出个碗准备调料去了。
酱油……盐……葱，不吃……香菜，不吃……开水……
一番操作下来，段许看着面前的一碗酱油水陷入了沉思。他绞尽脑汁想在厨房里找出一些可以加进去的东西，想让那碗酱油水看起来能丰富一些。
最后没找到，段许放弃了，酱油水就酱油水吧，起码有味道。
等他折腾一番后掀开锅盖看饺子煮得怎么样了，一锅分离了的饺子皮和肉的混合物在锅里翻滚。
段许：“……”
————
晚上于一律过来给段许送晚饭，段许开门看见于一律手里的保温盒眼泪都快出来了。
“于一律，我能不能拜你为师，学做饭……”段许眨着眼睛，乞求地看着他。
于一律听见他说的话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发生什么了？”
段许将中午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于一律也挺震惊的，因为他看段许是一个人生活，没想到连煮饺子都不会。
“你不会……在这之前都一直吃外卖吧？”
“……嗯。”
看着段许垂头丧气的模样，于一律提出：“要不每天傍晚我做饭的时候你过来一起吧，刚好吃饭也在我家吃了，省得打包了，可以吗？”
“可以吗！？”段许一扫刚才的失落，兴奋起来。
“这是我在问你可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哇你太好啦！”段许兴奋过头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下意识伸出手想拉过于一律的手来个握手，反应过来又觉得有些冒昧，急中生智往后退了一步给于一律深深鞠了一躬。
于一律连忙伸出双手去扶他的肩膀，“诶不用这样，我也不是免费给你的啊，用不着感谢我的。”
“你快进去吃饭吧，我带小黑下去遛遛。”
————
一段时间后。
叮咚——
门铃响了之后门外的人没有等开门，自己按了密码之后就推门进去了。
“嘿小黑~”段许摸了摸凑上来的狗头，很自然地朝厨房走去。
段许在于一律家吃了一段时间的饭之后，于一律给了段许自己房门的密码，段许对于一律的厨房也越来越熟悉，在于一律的指导下，段许的厨艺简直可以说是突飞猛进，起码会煮饺子了。
段许拉开厨房的门，于一律听到动静也没回头，直接发话：“今天教你做西红柿鸡蛋汤吧，先把鸡蛋打起来。”
于一律已经将鸡蛋和西红柿准备好了，段许拿起鸡蛋往碗边边轻轻一敲。
咚！——
听到声音于一律震惊地回头看向段许和段许手中的鸡蛋，不可思议地说：“你是敲了个炸弹吗？”
段许拿着鸡蛋不知所措，呆呆地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楼上。
“好像是……楼上的……声音……”
像是为了确定段许的猜测，楼上又一声“咚——”，比刚才还响。
两人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对方。
楼上住的是一对夫妻，两人经常吵架，虽然房子的隔音好，但架不住他们不止在家里吵，吵的声音也不小。
这么大的声音从天花板传下来，两人实在想不到是什么东西的声音。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段许不确定地猜测。话音刚落，又是“咚——”的一声。
于一律关了火，边摘围裙边说：“上去看看吧。”
两人到了楼上，出了电梯发现那户人家门口站着两人，于一律出声询问：“请问你们？”
对面两人解释道：“哦，我们是隔壁的住户。”说着用手指了指隔壁，“我们听到这户人家接连不断的传来响声，还有争吵声，就过来看看，他们这夫妻两人经常吵架，我们怕出什么事了。”
“按门铃了吗？”
“按了好几遍了，没开门。”
于一律走上前又按了几下门铃，在四人说话时门内就已经没动静了，这下除了门铃声周围都静悄悄的。
没人开门他们也没办法，于一律拿出手机想着要不打110算了，面前的门就开了。
一个一身肌肉穿着老头背心的男人来开的门，他一脸疑惑，像是不知道门外的四个人是来干嘛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男人没好气地问。
面对一个满身都是肌肉，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于一律一点没犯怵，语气淡淡道：“我们听见你们房内传来异响，来看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那个是我们在搬东西。”男人急着否认。
男人说着，身子往门框和门之间站，把门口堵得死死的，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一点。
于一律显然不相信，他看见男人的手臂上有新鲜的抓痕，衣角还有点点的红色。
“请问你的太太呢？”
提到这，男人的表情明显的有一丝慌乱，马上又被凶恶的表情掩盖。
“她，她洗澡去了。”说完就要关门，“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回去吧。”
于一律伸手阻止他关门，“我们见到你的太太再离开。”
男人彻底收起了对他们的客气，一脸不耐烦的赶人：“说了她在洗澡你听不懂吗？再不走我就动手了，我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男人完全沉下脸来。
眼看着男人要生气了，在后面的段许走上前来，扯了扯于一律的衣角，说：“于一律，要不我们直接报……”
“救命，救救我！”房间突然传来女人的叫喊，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冲了出来。
男人见状把女人摔进屋内，不管不顾地要关门。
于一律没有继续阻拦，收回手，直接打了110。
门关后屋内传来了女人的惨叫，任谁听了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警察的到来。
警察来了之后四人说明了情况后就各回各家了，后面的事也不是他们能干预的了。
在电梯里于一律平静下来才注意到段许手中有什么在往下滴，仔细一看，段许竟然把鸡蛋给捏碎了。
“段许？”
听到声音的段许机械地扭过头看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她身上好多血，好多血……”
电梯门开了，于一律将失神的段许拉进屋，将他安置在沙发上，拿毛巾把他手给擦干净了之后倒了杯温水给他。
段许端起水要喝，手却止不住颤抖，水洒在茶几上。
于一律拿过水杯，问：“段许，怎么了？”
“那个女人，没事吧……”段许声音有些颤抖。
“警察去处理了，她肯定会没事的。是吓到了吗？”于一律摸了摸他的头。
段许没回答，只点了下头。
“你坐在这缓一会儿，时间有点晚了，今晚我们就吃面，可以吗？”
段许还是点了下头。
吃完面之后已经挺晚了，于一律看段许的状态实在有点不太好，很不放心，但段许说自己已经没事了，于一律让他有什么事就打他电话，或者直接过来找他。
段许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脑子里全部都是楼上那个女人的样子。
他想起了他的妈妈，经过十几年的争吵后，父亲终于对他的母亲动了手，那天他开门回家，他母亲的样子和楼上那个女人的样子一模一样。
段许被脑子里的画面折磨的睡不着，起来搬了个椅子去阳台看月亮去了。
段许没开灯，走到阳台后发现隔壁阳台灯是亮的，于一律正倚在栏杆上抽烟。
听到动静后于一律转过头，看见段许后把烟掐了，询问他：“还没睡吗？没事了吧？”
“没事了，没想到，你还会抽烟哈。”
于一律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说：“偶尔压力大的时候会抽。”
“抽烟对身体不好。”
“抽烟的人都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段许点点头，也是。
“不过还是要少抽吧，不然像我们这种一个人住的哪天病倒在家里都不会有人发现。”
于一律扭过头看他。
段许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不是诅咒你的意思，而且你应该也不是一个人，啊，那，那也少抽点吧，少抽点总是好的。”
于一律低头笑了起来，段许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段许，有人说过你说话很可爱吗？”
段许一时间没明白，“啊？”
这是暗示我我的表达很奇怪？
“没有人说过，我，不太和别人来往，交流的不多。”
“好吧，那你压力大的时候会做什么来缓解压力呢？”于一律将话题转移。
“嗯……”段许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想了想。
“我压力好像没有很大的时候，我是一个网文作家，工作不是很繁琐，我也没有家人，不用去处理家庭关系，担心我的父母，我也没有朋友——”
说到这，段许停住了，看向于一律，问：“你认为，我们是朋友吗？”
没等于一律回答，段许继续说到：“没关系，我们是不是朋友都无所谓，我身边的人，最后都会离开的。”
“是的。”
段许震惊地看着他，虽然他知道这句话是真的，但于一律就这么直白地肯定了，段许突然觉得……于一律是不是情商没那么高。
“我是回答你的上一句。”于一律补充到。
我们是朋友吗？
是的。
“不过可能你不会相信吧，你好像是一个很悲观的人，那我也说，”
“没关系，我们以后会相处的越来越好的。”
“为什么？”段许下意识反问。“好吧，这样说是不是有点破坏氛围？”
“我说过了啊，因为你说话很可爱，当然，你人也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