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和你说了那么多了，你也该向我讲讲你的事吧。”
陆一忽端茶的手微微一顿：“啊？我？”
“是啊。”贾路仁环手于胸“礼尚往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呃，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所谓的报酬是关于我的信息。”
“你还有钱吗？”
“呃，没了。”最近赚的比较少，买糖葫芦的钱是他最后的自由支出。
“你有什么情报或可以助我修练的好东西吗？”
“也没有。”
“那你说我还能问什么？”
“那你也可以不问啊，没必要这么计较吧小兄弟。”
“你知道了我们内部才知道的事，所以，要么给好处，要么就留下同价值的事物。”
陆一忽：“不是兄台，知道你们宗门谁负责收弟子也算啊？”
“你说还是不说？”对面的少年神情不耐。
“……我说，我说。想让我从哪开始说？”可悲的屈服于武力之下。
“你是干啥的？”
“嗯……帮助人们进行答疑解惑并为他们指明人生的方向。”
“说人话！”
“别激动！这么说显得我专业一点，如果通俗来讲，我就是个算命的。”
“你算的准吗？”
“这是什么话！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我算出的结果，但你唯独不能当我面讲这话，不然……我会不知道怎么回答……”
“……”
“你给我算算。”
“啊？”
少年收起先前的样子，严肃起来。
“给我算一卦，你其他的事我就不再过问了。”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好好好，看八字还是手相～”
“手相，我还不想把八字告诉你。”
陆一忽一撩衣摆，到是坐得端正了。
仔细端详了一阵贾路仁的手相，陆一忽给出了结论。
“…小兄弟这运不错啊，生命力很是旺盛，活个百年肯定没有问题，其他的也很不错，像姻缘啊，财运啊，未来几十年内都很不错，尤其是成亲后可就…”“那作为呢？”“啊？”“我未来这几年内，会有一番大作为吗？”“这……”
“罢了，我就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算出的都是碌碌无为，我也该习惯了，也不敢问你，期待你这里能有不同的结果……所以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出来？怕我说你是个骗子？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还是我没有付你钱？”
“不是，兄台…”我还不打算说到哪呢，而且也没你说的那么差。
“闭嘴！”不知道贾路仁究竟想到了什么，原本还算冷静的人一下子暴怒，踢开凳子就风风火火地向楼下跑去。
虽然确实挺担心小孩的，但陆一忽还是需要先把凳子扶起来，再向周围的群众们道个歉。
索性贾路仁还算懂事，知道自己走了陆一忽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没跑开，只是站在街边等他，低着个头看不清脸。
看到陆一忽过来，便立马转身往回走，也不管对方刚刚好像是想和他说些什么。
陆一忽也没办法啊，这倒霉孩子总是和自己保持这距离，他快他也快，他慢他也慢，叫也不理，问也不答。
陆一忽：糖葫芦不会喂狗了吧
两人就这么一人无言，一人喋喋不休的回到了客栈。
江影二人回来的要稍微晚一些。
等到搞清楚事件的原委，贾路仁已经把自己锁在客房里一段时间了。
京华楼颇感头疼的敲了敲门：“贾师弟，你还好吗？先出来吃饭吧。”
“……师兄。”
“嗯，我在。”
“……我不饿，别担心，你们给我的任务我会好好完成的，不会影响到。”
“但我今天确实……我向你们道歉。”
在这之后，贾路仁便不再出声了。
江影不会哄人，陆一忽来尴尬，京华楼也没成功。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陆一忽先开口：“先吃饭吧，打声招呼，给小兄弟额外留一份好了。”
这种令人窒息的尴尬一直持续到睡下。
但毕竟贾路仁闹情绪也和自己那一番话有关系，所以躺下后，陆一忽还是道了歉：“对不起啊江大侠，让你们的小师弟伤心了，明天我回去道歉的。”
“陆兄还在想这件事。”
“是啊，毕竟是我说的话影响了他。”
“……其实陆兄也不用太过自责，贾师弟在来参赛之前，在宗门内的成绩并不算突出，这次也因失误而与擂台赛决赛无缘，所以自身的情绪自然不高，很容易陷入消极。”
“话是如此啦……我还是先想想明天怎么跟他搭话吧。”
江影看出了气氛的不对，但也不好就这件事多说什么，只能想办法岔开话题：“陆兄认得我师尊吗？”
“……是说你们那位大长老？贾路仁和我提了一嘴，但我没什么印象，不好意思啊”
“无事，毕竟陆兄的师傅可能很少提及我师尊知乐，不认识也正常。”
这话反而令陆一忽不好接，说没提吧显得轻视，说不记得有没礼貌--虽然江影觉得自己的师尊平日里不甚可靠，落得什么印象评价都合理。
“这名字倒是挺耳熟的，说不定师傅他常提的是另一个称号，这个倒是只提过一两句呢。”希望常提的不是给人家债主起的外号。
“这倒也是有可能。”
陆一忽是真的尽力想了一晚上，可惜直到天亮，再次看见贾路仁那张情绪低迷的小脸时，他都没有回忆起那名知乐长老是何方神圣。
不过还是有收获的，至少他已经想好了怎样哄好贾路仁，虽然不一定能成功就对了。
“那个，昨天真的很对不起啊，小兄弟。”
无人回应。
“是我不对啦，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依然只是一片静默。
陆一忽见状，一咬牙，只能使出杀手锏--激将法了。
“……连这点气量都没有，看来你做不出什么大事，也是情理之中了。”
前面的人身形顿了顿，但还是没有出声。
“就这点水平还打擂台赛，怕不是刚下擂台就找妈妈哭鼻子去了。”
“……你到底想干嘛？”声音中夹杂着疲惫与愤怒。
“很明显啊，我在嘲笑你，懦夫。”
“只在乎有没有做出壮举，却没有与之相配的品性。”
“你懂什么！你不修练，也没有什么远大抱负，你怎么能懂我一次次失败的痛苦！”
“我不懂这个，但是不代表你的想法就对。”
“你口口声声说着修练，干大事，但对你们修仙者来说，最重要的，应该不是天道的认可吧。”
“扶贫济世是大事，但干好自己的事，为目标奋斗又何尝不是？”
“就算天道否定了，但定义权与结局如何始终只在人们自己手上。”
“人定胜天，由人产生的问题，定会由人解决，如果人的意志足够强大……”
“……又何尝不能改命呢。”
还好我机智，竟扯了这么多，陆一忽一边按照记忆朝酒楼方向走去，一边思索。
希望能让这孩子冷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