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昭和在肃王府住下,在侍从带她进入肃王府后院不久,陆续来了几位小厮,两位侍女忙进忙出,不一会儿,房间内简单的细软和茶饮餐点已经安排好。
带领侍女和小厮的一位嬷嬷才进房间,见昭和披风也未换,便接过披风挂在旁边,告诉她:“公主殿下,老身何姓,在肃王府服侍多年,跟着老王爷和夫人从京都过来的,肃王的意思是婚礼安排于七日以后,您长途劳累又遭遇变故,这段时间您就好好歇息。”昭和对着嬷嬷点点头。“这是庆儿,就有她作为贴身丫鬟伺候陪着公主,有什么事情吩咐老身和庆儿就好。”
第一日,她辗转很久才睡着,但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房间里没有人,但是门外有人影守在门口。她在床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庆儿听到房内的动静,轻轻叩门带着人进来,昭和洗漱穿戴好后,屏退左右,独自在房间里坐了半个时辰。
三年前,嵩朝屡次被蛮夷挑衅,当今肃王年少,引领的军队名为炎军,亲自带领30余士兵带着火石火药潜入敌营,点火烧尽了他们的粮草库,炸了一部分兵器营,为边塞免除了一场血战,立下战功,本是好事,圣上大悦,招肃王回朝为其庆功,肃王回折谢恩,却在庆功当天不见人影,送了一个剜去双眼的羊头,送“礼”的太监揭开盒子后瑟瑟发抖,圣上也未作责怪,冷场片刻就要继续为肃王庆功,第二日还下令不许朝中人议论此事
一年半以前,蛮夷重振,再度起兵准备入侵,却最终连边关都没有过,就被肃王以及三百余士兵打击的丢兵卸甲,期间肃王又带了十余余士兵,直捣首领营内,割下了夷人首领头颅,将尸体示众,将首级送往京都,在早朝上,圣上命人展示肃王送回的包裹,打开一看血淋淋的首级,是一场胜仗,也是一场赤裸裸的邀功。
这三年,肃王没有一次回京面圣,就只有这两次送回来的兽首人头。朝堂上下也屡屡弹劾肃王,强调他们父子一脉,居功自傲,不敬朝堂,远在边疆,屯兵为营,要求圣上将其撤职召回,圣上则是对他百般容忍,无视弹劾上奏,所以百官私下议论更胜,当初圣上将其父子调离京都远离纷争,换来了什么呢?换来了战功之后的拒不回朝?换来了占据边疆企图自立门户?
昭和被指婚之后圣上来看昭和,带着担忧与不舍,“女儿,从此刻开始,社稷安宁也系在你身上了。”
且不谈社稷安宁,面对这么一个居功自傲的王爷,自己死在边疆怕是京中也无能为力,昭和内心忐忑又无奈。
昭和被蒙面人救下后,想过返回京都与父母团聚,只是送亲一行团灭着实蹊跷,一则出行的道路都是由安抚使和转运使两个机构协商规划,安全程度应当很高,二则当日刺客如果图财,至少留下一两个活口问清楚财物存放再杀掉,或者进入昭和房间后应该先看看房间陈设,而不是冲着床上的人直接举刀,如果图人性命,那么是盯上了自己?三则还有那个刺客身上的牌子,那几个救她的平民…
正是这些蹊跷,让昭和觉得自己是身处于算计之中,不排除肃王不愿意被指婚,而找了一拨人提前下手。如果回到了京都,她无可交差,反而会殃及家人,如果她不回去,可能牺牲的只有自己。衡量再三,昭和选择回到肃王府,声明自己的身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她在赌自己进不了肃王府,然后她可以选择回家或者后续的安排,没想到,竟然还住下了?
此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她的命运一直不是自己选择,只不过在被命运推着走的时候,尽可能不让让自己处于自怨自艾的境地。
“庆儿,带我出去走走。” 昭和换上披风,庆儿带着两位小厮,跟着昭和。
边疆已经入秋,风直接又强烈,昭和边走边打量着四周,她被临时安排的居住地点并不大,距离前庭还要走上一阵。“庆儿,肃王给王妃准备的房间是哪一间?”昭和慢悠悠走着,不经心问到。
庆儿斟酌了一会儿,仔细一言一语回答到:“主公安排人在收拾了,约莫还要两日吧,主公对王妃非常重视,所以的事情也仔细一些。"
“那婚宴的喜布可都准备好了?”
“准备齐了,三…四天后就送到。”
“准备了多少宴席?”
“具体的奴婢还不知道…但是王府都准备了月余呢!”
“喜烛备下了多少?”
“奴婢看到有一箱。”
昭和停下,笑着看着庆儿:“肃王没准备结婚吧?”
此言一出,庆儿吓得赶紧跪下:“回公主殿下,府里着实准备迎接您,奴婢不敢乱讲。” 昭和也不为难她,拉她站起来:“别担心,没有准备迎接就没有准备吧,这几天也来得及。” 庆儿不敢再说话,生怕自己多说多错,倒也觉得这位来自京都的公主殿下也是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