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醒醒吧你
「宿主，宿主，请快醒过来！任务进展出现问题！」系统的机械音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好吵，苏也捂住耳朵，声音却没如他所愿的变小。
「乔宴死了。」系统没法，只能使出杀手锏。
本打算重新睡着的苏也，猛的坐起身。“你说什么？”
「这只是系统为了唤醒宿主的不得已而为之。」系统的机械音听起来有些心虚，察觉出来后，“你也会心虚啊。”苏也道。
“发生什么事了？”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了几下。
「虽然我说主角死了是骗宿主你的，但他确实是快死了。详情宿主去看吧。」
晃眼间，苏也身处的地方就从中转站，变成了一个昏暗的佛堂。
入目满地都是写好后摊开的经文，上面的文字苏也看不懂，系统扫描后说都是为人祈福的话。
他小心翼翼的下脚，避开地上的经卷，走到一半才想起，现在的自己是魂体状态，哪会踩坏东西。
空气里充斥着香火的气味，他一步步走向佛堂深处，眼前才明亮起来。
一人跪在佛像前的垫子上，嘴里不停念着什么，他听不太清。
佛像前的香案上放着一卷经文，一个眼熟的盒子。
「检索后的结果是《佛顶尊胜陀罗尼咒》，常用于为亲人祈福。」
他走那人身后，才听清他念的是什么，“祈求佛祖开眼，佑我心上人在世上永远无忧，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又是一段他听不懂的诵读。
此后室内保持着安静，刚才还好好的人却站起身，将供奉在桌案上的经文丢在地上，嘴上的话却同动作大相径庭。
“每年每月每日，我准时将经文奉上，作揖叩头上香，都不落下。我只求我要的人回来。”
“时过境迁，如今我已经是强弩之末，所求之人还是没回来。诸位神明还请开眼，看看我的诉求…”
他站起身，苏也站在他身后，才发现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变得有些陌生，乔宴的背有些佝偻，年轻英俊的脸上添了不少细纹。
乔宴老了，他想。
因为骨相好，脸上多出来的细纹反给他增加岁月沉淀后的韵味，但眼睛的疲惫神态告诉他，这些年他过得不好。
“十二年前我用血和你做交易，说明现在我也能和你再做一次”说着，他拿起放在桌案上的短刀要往心口刺。
「让我实体化，无论代价如何。」苏也没有考虑的时间，径直用化出实体的手从后抱住乔宴。
他的及时出手成功让乔宴停下来，短刀落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紧紧抓住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乔宴声音带着哽咽，“你舍得回来看我了？”听起来像是个被丈夫抛弃的小媳妇。
他亲昵地蹭上乔宴宽厚的背脊，给不了答复，因为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回来。
抓着他的手松开，乔宴从桌案上拿过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用檀木做的手串，本是深青色的木料，不知为何又泛着红。
在乔宴动作间，那手串到了他手腕上，“早该给你的。”他听后，想起来在何处见过这个盒子，是在当年那束鸢尾花里。
车祸事故至今也是他心中过不去的坎，他想开口让乔宴不要再伤害身体，结果系统给他的实体化却失效了。
还未虚化的一只手被乔宴紧紧攥住，他又拿起那把刀，在自己的心口比划，已经扎破了衣料。
“我把我的心剖给你看，好不好？”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不停呢喃着什么，泪水顺着他好看的眼睛落下。
苏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那短刀的刀柄转而抵着他的胸膛。“让我也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虽说刀柄是对着他的，刀尖却已经刺进乔宴的胸膛，那周围的衣服被染上了血的颜色。
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只能抬手给了乔宴一巴掌，很响亮的一声，在脸上都留了红印。
“你发什么疯，现在满意了？”应该是打醒了，苏也仔细看了看，乔宴瞧着眼睛也没刚才红。
「还有最后十秒。」
「10.」他没法，只能踮着脚，轻轻抬手抓住乔宴后脑勺的头发。
「9.」稍微用了点力，乔宴便顺从的低下头，似乎是知道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8.」他像献祭一样，把自己的双唇奉上，又松开手改为环住乔宴的脖子。
「7.6.5.4..」乔宴像是见了肉骨头的狗，手上搂紧他的腰，对他的渴求全从这个吻上体现出来。
直到系统的倒数结束，他们都在接吻，苏也的春上传来刺痛，是要消失前乔宴咬的。
坏东西，他摸了下嘴上的伤口，疼的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凭什么你只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打个啵都不够！”苏也对系统表示他的强烈不满，“我做了两次任务，积分就那么点？”
「很抱歉，宿主。我们这的收费就是这样的，你至少做五六次任务积分才能够一个小时呢。」
[1986，别跟他废话。]中转站中突然出现另一个声音，又是一个系统？他心想。
[我不是系统，苏先生，你应该没有忘记我吧？在医院我们见过面。]
苏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世界意识，反讽道，“如果那一摊字也可以叫见过面的话，那就见过吧。”
他对世界意识没什么话说，迄今为止他的两次离开都是因为世界意识的安排，说是为了维护什么世界线，真相谁知道呢？
「1987，好好说话，不要吓到我的宿主！再有下次你别想再找我了。」
察觉出两个硅基生物可能有些什么，苏也选择闭嘴看戏，不一会就确定它们的关系，臭情侣。
他撇撇嘴，硅基生物都甜蜜蜜，自己和乔宴却前途未卜啊。
[你先别闹，我是来说正事的。]世界意识端正了下语气，叫了一声苏也的名字。
[苏先生，我很遗憾的通知您，您的任务已经失败。在您走后，主角的状态迅速变差，现在已经回到原点。]
「宿主，我调了一下监控界面，他的负面因子太多，损坏了许多，最后只截取到一点音源片段。」
“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好感，但你是我唯一喜欢的人。因为你喜欢这个世界，我愿意为了你也去喜欢。”
“你希望我拥有正常人的生活，我就装着去成为正常人。你不喜欢我的阴暗面，我就永远藏起来不让你看见。”
“我喜欢的世界是有你的世界，你一次次离开，这个地方只剩下让我痛苦的回忆。你说这个世界还有美好的，但…”
“没有你的世界，根本不配称作美好。”
“我不想要没有你的世界，所以我如果毁了它，热爱世界的你会愿意再回来看我一眼吗？”
到这里片段就终止了，苏也脸黑着沉默不语，系统和世界意识识相的也没开口讲话。
看向手腕上的手串，苏也气不打一处来，两眼一闭想躺下就此摆烂了。
[苏先生，请你醒醒吧，你知道这样是没用的。]世界意识提醒他。
“那你说怎么办？”他睁开眼，眼中的怒火都像是要化作实质一样，把世界意识烧个干净。
[你先睡睡吧，我们重启一下。]
他脑子还在状况外，又一次被强行要求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