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看哪！他驾云降临；众目都要看见他，连刺他的人也要看见他；地上的万族都要因他哀哭。

    ——启示录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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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年圣诞，伦敦。

    汤姆·里德尔睁开了眼。

    ——老魔杖不受控制地脱手，伟大的黑魔王伏地魔竟然像凡人一样死去，他的尸体瘫软倒地，他不甘心，他还没输、他还没输……

    眼前的一切显得熟悉，但已经像是褪色的记忆里遥远过去的景象了。气氛阴沉压抑，没有任何装饰的小屋里只有一个旧衣柜、一把木椅子，还有就是身下这张铁床。

    这是一个没有太阳的日子，窗户外映照进来的光也显得灰蒙蒙的。汤姆动了动，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灰色的毯子。他的身体变小了，而与此同时，他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有力量……如此的完整。

    他的灵魂依然完好无损，而魔力流淌在身体里，强大、澎湃，让他想起拿着老魔杖的感受。

    ——他坐起身，低头看自己的双手，随即沿着记忆，走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打开衣柜，翻出一面小镜子。熟悉的脸出现在镜子里了，他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他憎恶这张脸，又带着一丝怀念——此时此刻，他竟然回来了！

    命运也眷顾他，让他能够带着所有的记忆、带着巅峰时期的魔力，回到一切开始的时候。

    挂衣杆上只有几件破旧的衣服，再往上的隔板上有一个纸板箱，汤姆把它拿了出来，想起了邓布利多那张令人厌恶的老脸。里面有一张拉线盘，一只旧口琴。原本这里还应该有一个银顶针的，来自孤儿院里的另一个孩子，那是他见到邓布利多的前一两个月得到的。

    汤姆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这在他本就俊美的脸上显得格外动人，然而笑容逐渐扩大了，他咧开嘴，面容有些扭曲，发出几声低低的笑容，随即他大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汤姆俯视着那些东西，开怀大笑，“是我赢了——是我赢了啊！”

    他根本没输！他才是真正的赢家！

    他回到了最开始，有太多事可以做得更完美，他可以把许多脏东西扼杀在摇篮里，伟大的伏地魔将要建立起最坚不可摧的统治。

    他要在哈利·波特出生之前就杀了他的全家，他还要杀了叛徒斯内普，以及最该死的邓布利多。

    现在邓布利多还根本没听过他的名字……伟大的伏地魔已经占尽先机！

    “汤姆！”科尔夫人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她敲了两下门便随手推开门，面带怒意，“我听到你在大笑，又怎么了？”

    汤姆只是挥了挥手，科尔夫人立刻倒在了地上。

    汤姆花了点时间修改了她的记忆，又给她施了个夺魂咒。科尔夫人离开时态度好了很多，她对汤姆笑得格外慈祥，让汤姆更觉得恶心了。

    下楼吃饭时，护士对他很没好气，汤姆于是给她也施了同样的魔法。

    ——

    哑炮……哑炮……

    艾弗洛斯捂着脸，脑子转得飞快。

    哑炮，哑炮也没关系，哪怕没有魔法，她也是魔法界的一员，能够用上魔药，能够使唤小精灵。

    更何况魔法界只是世界上很小的一部分，她对这个世界了解极深，知道如何利用时代的动向谋利，如今回到了历史之中，艾弗洛斯相信，自己能够用这些赚上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乃至于掌握这个世界……

    “滴——”

    一阵刺耳的机械音响起在脑海里，艾弗洛斯一惊，那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像是机械被启动，却又忽然消失，转而变成了说话声。

    “系统正在载入……”

    “欢迎宿主！你已经绑定了‘积德行善’系统！”

    艾弗洛斯目瞪口呆，随着声音在脑海中继续响起，她眼前忽然像是出现一道透明的屏幕，如同戴着VR眼镜看世界，四周有电脑页面般的几个选项。此时视野最中间是一个白色的光球，就像是光球在说话一样，它的动作、光线的跳跃与声音正好相符。

    “系统检测到宿主死前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满足系统恶人十级评定标准，符合绑定条件，恭喜宿主成为‘积德行善’系统的新用户！”

    “……开什么玩笑？”艾弗洛斯哑然。

    “请允许我为宿主介绍‘积德行善’系统：本系统旨在对穷凶极恶之徒进行改造，将其改变为心地善良的好人。宿主可以通过做好事换取积分，兑换奖励。”

    “也许我并不需要。”艾弗洛斯礼貌地说。

    她也看过很多文学作品，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既然已经有魔法、有重生了，再来个系统也不那么奇怪。

    但她并不需要一个指导她弃恶扬善的系统！

    “系统检测到宿主健康情况为：20/100。剩余寿命为：十天。宿主现有积分：0。”白色光球的机械音听起来莫名让人觉得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是否确认解除系统绑定？”

    “十天？”艾弗洛斯一听，立刻就急了，十天，那她重生还有个什么用？她的目光在页面上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名叫“系统商城”的选项，“等等，我要先看那个——”

    她伸出手，意念已经选中了商城。那很像是现代的购物软件的页面，首页有促销和新品推荐的广告，然而广告的内容却根本和普通购物软件毫不相干，卖的都是些“技能点”“天赋点”“增益”之类的东西，还有各种药水、各种书库。

    意念能够随便上下滑动页面，发现有许多不同的分类，她随便点进去几个，改善外貌的美容药丸，不明所以的“股东日历”，名叫“黑魔法书单：从入门到精通”的书库，健康值、寿命值……

    艾弗洛斯点开“寿命值”这个商品，发现商品选项有一个很长的单子，价格取决于“所在世界”“现有寿命”“健康值”等几个不同的因素，而商城自动匹配了她的现有情况：HP世界-现有寿命10-健康值20，寿命价格是每个月5积分，整年买限时特价50积分。

    “我不打算解除绑定了。积分要怎么获得？”艾弗洛斯立刻问。

    系统满意了，打开了“积分规则”的选项，为艾弗洛斯介绍：“简单来说，宿主只要做善事就可以获得积分。善事，简单来说就是慈善，是帮助他人，为他人的幸福、为社会的福祉做贡献。”

    积分规则看起来是长达数页的Excel表格，每个善事类型为一档，每种不同的善事、根据不同情况，都有不同的积分规则。由于过于庞大，可以自行搜索或者询问系统。

    “比如说呢？”

    “比如说，送给乞丐一个面包，这就是善事，系统判定为一积分。扶老人过马路，一积分。做社区志愿工作，每半小时一积分。”

    “捐款呢？”

    “根据现有货币消费能力，向医院、孤儿院捐款，每十加隆为一积分。”

    这就好办了。艾弗洛斯心想，她还是很有钱的。

    “系统，我有问题。”艾弗洛斯提问，“如果我做的事不在表格里，那要怎么判断？”

    “系统的判断标准，一个是对行为本身的世俗评判，一个是被帮助者的内心想法，只要完成其一就可以达成评价。一件事，如果是绝大多数世人普遍认为的善事，或者是被帮助者感到了幸福，那就可以算作善事。帮助一个人达成一次微小的幸福，就是一积分的力量。而像是从死亡中救了人的性命，则依照情况而定，至少有十积分。”

    “那如果这个人已生不如死，想要安乐死，我救人岂不是反而害了他？”

    “系统会判定这种情况不属于行善。”

    “那我要是帮他或者她安乐死了呢？”

    “……属于行善，系统奖励十积分。”系统也感觉到话题越来越不对劲了。

    “那么如果我杀了希特勒，阻止了战争呢？”

    “请宿主注意，不要做影响大历史走向的行为，这种行为很有可能导致世界崩坏。”系统警告道。

    “那么如果有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我杀了他，算是行善吗？”

    “算。”系统说，“只要不牵连无辜者，处罚恶人也是善行。但要注意不要处罚过重，请宿主依照当地法律及社会公论判断。”

    “现在还没有废除死刑的说法……如果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只被判处监禁，我又杀了他，是否算作行善？”

    “视情况而定。”系统谨慎地说，“这种情况往往会结合社会公论进行评判。”

    “不会扣分吗？”

    “系统为了促使恶人改过自新、多行善事，没有扣分机制，只有行善加分。”

    “那就好。”艾弗洛斯说，“那么，如果有某宗教，其教义是教徒应当冥想而接近神，如果我让教徒产生幻觉，让他们觉得自己和神交谈，他们醒来后感激我，这算是善事吗？”

    系统打开了“宗教行为”一页，艾弗洛斯眼尖地看见了“为了慈善而创建教会”是善行。“产生幻觉的方式不应该对教徒的健康有所损害……算是善事。”系统说。

    “我明白了。”艾弗洛斯说。

    她又打开系统商城页面，看看寿命的价格，HP世界-现有寿命10-健康值20，她试着把价目表上面选项里的健康值调到30，一个月的寿命价格立刻降到了3，一年特价30。健康调到50，一年的寿命价格就是10了，再调到60，寿命价格变成了0。

    “健康值以60为及格，10岁身体的宿主，如果健康值达到60，寿命会自动延长。”系统解释说。

    艾弗洛斯懂了。

    她去看商城里的“健康值”，及格分以下的健康值，一点的价格为5积分。商城里的“魔法天赋”要价一百积分，卖给麻瓜。“魔法开启”要价20积分，专门针对哑炮。

    “系统，这个世界里只有我有系统吗？”艾弗洛斯问。

    “是的，宿主。”

    那就方便多了……艾弗洛斯压抑不住喜悦，她简直要激动得颤抖起来了。有了系统，她的一切阻碍都会消失——她可以有魔法，可以不再残疾，可以拥有无数的助力，连命运都能站在她这一边！

    她已经是赢家了啊！

    艾弗洛斯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