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一阵尖锐的铃声划破天际,犹如猛禽的嘶鸣,以凌厉之势,打破了这片天地长久以来的静谧。
星海市雨稀稀疏疏的下个不停。
一间封闭的房间里,林落惜睡意朦胧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衣衫已经汗湿,思绪被困意绵绵缠绕。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揉了揉她的发丝,苍白的脸庞总会扯出一抹温柔的微笑,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仓促滴落。
突然间,手机铃声滴滴的响起。
林落惜猛然睁眼,缓缓坐起,胸脯急促起伏,紧接着一滴汗珠从额头划落。
她有些烦躁,脑神经细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发出细细密密的疼。
时钟显示时间在凌晨四点,她疑惑地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对面传来滋滋的杂音,完全听不清声音,林落惜眯了眯眼,蹙眉。
手机显示“骚扰电话”四字,恐怕又是推销产品的,林落惜眼皮动了动,顶着严重起床气,不留情的骂了句:“有病。”
谁他丫的凌晨工作啊,想钱想疯了?
林落惜呆滞了两秒后,对方显然是没听见。于是,她二话不说,毫不犹豫地挂断,手机也是直接扔到一边。
拽了拽被子,蒙住头,打算埋头继续睡。
一秒,两秒,三秒后,林落惜带着浅浅地黑眼圈睁眼,脑子突然没了困意,格外清醒,她无奈闷闷地泄了气。
在思想的搏斗下,正义的一方成功了。
快速的套完衣服,拉开窗帘,无暇的月光轻柔洒落在她俊美的脸上,使其透露着清冷的气质,林落惜从桌洞里掏出几沓子试卷,马上下楼。
高一的这个暑假林落惜过得平平无奇,不过,因为家里的事,她从小县城搬到大城市,这还没一段时间,就有点想家。
这边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连续三四天都做同一个噩梦。
“落惜,这么早,你这是要去哪儿?”一道幽幽的声音传来。
林落惜脚步一顿。
声音来源于一个身材矮小,两鬓发白的老婆婆。
“哎,阿奶,您怎么醒了?”林落惜赶紧上前扶住。
老婆婆佝偻着身躯,眼神疑狐地打量着她,这种感觉可不好。林落惜抿唇,移开视线,试图糊弄过去:“阿奶,你失眠了吗?”
无人回应,安静到极致了,林落惜乖乖地站在那,一句话也不敢说。
原本老奶奶是居住在山里头的。
近些年来,村里人都想往外发展,陆陆续续的搬走,离开。现在,村里头已经没有几家户了,直到,爷爷去世后,林骇担心自己的老母亲一个人在家,又不会使用电子设备,万一出了什么事……于是,搬迁房子的时候便将她一起接来,好照顾。
林落惜是无所谓,她对自己阿奶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求抱抱那段时光。后来,搬到县城以后几乎几年才能见一面,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
几天下来一相处,只觉得她说话有点古怪?
“你……”老婆婆面无表情,嘱咐道:“今天尽量不要出门。”
林落惜呼了口气,不解:“为什么?”
老婆婆脸色一沉:“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林落惜撇了撇嘴,,开始回想,今天是几号来着:“8月18,中元节?”
“今天正是一年中属于鬼的节日!阎王爷放鬼游荡人间,晚上……”话还没说完,只见林落惜拿起包就打算走。
“您骗骗五岁小孩就可以了,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在鬼节当天外出!会迎来鬼上身。”老婆婆满脸皱纹紧紧蹙在一起,脸色阴沉,嘶哑的嗓音令人毛孔悚然。
林落惜没有多想,只觉得背后一凉,顺手拿了一把伞。
嘭到一声关了门。
客厅又恢复了方才的寂静,一双布满血丝,浑浊的眼眸沉默的盯着门把手。
许久……
天亮了。
离家附近不远处有一个24小时营业的小卖部,林落惜几乎每天要路过一遍。
那的老板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和妻子定居在这里给儿子陪读,之后做起了小本生意。
早就眼熟林落惜,老板娘对她更是好感,之后也意外了解了她家里的一些事情,孩子打小没了妈,父亲又找了个继母,虽听说继母对她挺好,可继母终究是继母。
老板娘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啊。
“落惜,今个怎么来这么早?”老板娘老远就看到她,笑着朝她打了声招呼。
林落惜推开门,朝她点了点头,也回了微笑,语气淡淡:“有点认床,睡不着。”
她垂下眼眸:“还有小麦面包嘛。”
一道轻柔的嗓音。尾声总给人带来一种软软糯糯的错觉。
“有,就知道你爱吃专门给你进的新货。”
从小卖部出来,林落惜两手拎着方便袋,嘴里咀嚼着面包。
林落惜抬头,一阵冷飕飕的凉风拂过。
啧,怎么还在下。
她腾出一只手,撑起伞,伞面绣着一朵硕大的茉莉花,在朦胧的雨幕中显得格外夺目。
林落惜再度从包里拿出一本高二必背古诗文。
作为插班生,林落惜有很大的压力,至少她要保证,能跟得上进度。
不知不觉间,穿过层层马路,林落惜发觉自己已经迷路。
这地方怎么看自己也没来过,不过好在让她意外碰到了图书馆离这边位置不算太远,简直是……倒霉中又掺和部分幸运。
几分钟后,在离图书馆只剩下一条漆黑小巷时,林落惜停下脚步盯着那条小巷紧紧蹙眉,内心不安,脑海突然闪过前几天在网上引发的热搜《一女子出门买早点的时间,离奇失踪》,基本都是类似于这样脱离监控的小巷发生危险。
林落惜愁眉苦脸,打不定主意。
突然间,一道惨叫声刺破耳膜“啊啊啊——”
紧接着传来断断续续地对话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现在知道道歉了?当时不是很牛b吗?”
闻言,林落惜瞳孔一缩,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脚步,捏紧伞柄。
经过几秒钟的思索,她大概是清楚现在的处境,里面有一个人正在被一群人群殴。
林落惜此时有两个选择
1.转头就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里面的人发生什么事都与她无关。
2.立刻马上离开后报警
林落惜低眸犹豫不决,她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想逞英雄。见死不救又会让她产生负罪感。
雨幕轻柔并不猛烈,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伴着泥土味扑面而来,蔓延在整个小巷。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人群中,一个侧倚着墙的女生靠在那,身穿深紫色卫衣,卫衣兜帽遮住了她半张脸,手上拿着格格不入的试卷,一副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模样。
“啊啊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男子跪在地上,鼻青脸肿,哭的梨花带雨。
黄毛恼怒,一拳重重打在他脸上,毫不留情扯住男子头发:“哈哈哈,可笑这副样子装给谁看啊?禹蓓,他当时可是比你痛苦多了。”
“都是你害的!你知道吗?看着我的眼睛,禹蓓,我就问你,晚上睡觉会有负罪感吗?啊?说话啊?”黄毛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指着他破口大骂:“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不是脑子里有什么问题?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啊?啊?”
“冻姐,这……”站在冻栀夏旁边的是一名男子,有些顾虑。
冻栀夏捏了捏酸痛的脖颈,微微抬眸,周围环境冷了几分。
她合起试卷,冷笑:“让祥城别太过了。”
“新朋友,看了这么久,不出来认识一下么?”
随即,众人都随着冻栀夏的目光扫去,不约而同的汇聚在了林落惜躲藏的箱子后面。
林落惜顿时心一凉。
啊啊啊啊!!!我就不应该好奇什么玩意儿啊,这下好了,人没救出来,自己要陪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