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奔川骛，竹烟波月。海棠未落，梨花先雪。

    “—小师妹醒了”“小师妹醒了”“快叫舟寂师姐。”

    周遭传来阵阵关切，月华踱过帷幕倾泻几分温柔旖旎，床上的少女眼睑微微抖动，徐徐睁开，眸含星河潋滟。

    林瑾栀刚苏醒缓缓打了一个问号：幽冥桓什么时候多了个舟寂师姐？

    眼前如同朦胧纱幔，缓缓清晰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绯霞色绡帐，银杏帘钓，缀丁香流苏，整间很是精致好看，几名服饰精美，估摸着仙门内门弟子，担忧的看着她。

    斯情斯景，好久没有人这样看着她，见状林瑾栀脸上漾开甜甜笑容，如春风化雨，美的惊心，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是笑意盈盈道：

    “师兄师姐，别来无恙。”

    只见被她问好的同门惊诧的移不开眼，满脸写着“”活见鬼”：

    “小师妹，一觉醒来你好像脱胎换骨，打通了任督二脉。”

    只见她右眼深处掠过一瞬霞色，脸颊染上一片绯红，似是不胜杯酌。

    小师妹如画中人般，梨涡浅浅，温柔缱绻，温暖宁静仿佛不在灯火阑珊的岁月中。

    窗外东风袅袅，海棠醉日，屋檐上挂着的惊鸟铃阵阵晃动，窗内少女像是从很久远的梦里醒来。夜阑小雨淅淅沥沥，重重打在满树桃花上，花瓣随风摇曳婀娜生姿，微风衔来一只轻盈的蝴蝶。

    小师妹纤手托起蝴蝶，歪头笑道：“是啊，师兄。”

    为首的白衣弟子，怒斥道：“锦晟，怎么对师妹说话呢？”

    “你不觉得小师妹好像……”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不对——不是变了个人……

    这种感觉，孟锦晟觉得像是丢失的三魂七魄，走过很久的山水，喝过冥渊的孟婆汤，忘却浮生万千，此刻终于到落英缤纷的桃花源。

    干净纯白。

    他觉得小师妹的眼睛就像是那世外的桃花源般。

    以前也见过小师妹，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奇也怪哉。

    与孟锦晟所知的任何一个姑娘都不一样。

    以前虽然小师妹也很可爱，美则美矣，但毫无灵气？孟锦晟压下心里的转瞬的讶异。

    林瑾栀乖巧点头附和：“许是舟寂师姐医术超群，活死人肉白骨。”

    孟锦晟愣了半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对不起呀，小师妹，师兄不会说话……”孟锦晟不好意思挠挠头，声音放的很柔和：“我看小师妹今日很是符合我眼缘，以后我照着你。”

    拜托，别随意说出这种类似调戏好姑娘的话，旁边师兄翻了白眼，手中佩剑毫不留情拍在孟锦晟脑袋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哐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常冥雪我要禀告师尊，你谋杀亲师弟呢。”

    “你倒是提醒我了，你没事别去招惹是非，他们都告到我这里。”常冥雪挥剑动作不停，一股气郁结心里，此刻终于爆发出：“孟锦晟，你给我收敛点。”

    下一秒，常冥雪与孟锦晟说不打扰师妹休息了，出去交锋了三百回合。

    随即林瑾栀感觉从四肢百骸传来的疼，显然是魂魄撕裂，修炼又走魂入魔，两者叠加差点让她又昏过去。

    但她接着感觉不对，魂魄撕裂是之前仙魔大战上古噬魂阵留下的后遗症，但走火入魔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她不是在幽冥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道空灵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宿主，你已经沉睡十七年了。现在重生了哦~』

    林瑾栀心道：重生？我不是魂飞魄散了，怎么就重生了？这是哪里啊？

    『这里是…冷晏宗，自求多福吧，白痴宿主。』

    林瑾栀戏谑道：你这是什么爱称啊，统统。

    『yue—莫挨本统。』系统要是有白眼，那白眼估计要翻到天上了『这是重点么？』

    林瑾栀刚想回答系统，一名白衣佩剑，眉眼清秀，不施粉黛而胜浓妆艳抹的女子向她走来。

    那名女子轻轻握住她的手，三根手指搭在她脉上，柔声道：“小师妹，大病初愈，好生将养。”

    林瑾栀抬眸看她，她身上淡淡檀香萦绕于侧，苍白的手腕上彼岸花印记邪媚明晰，与她一身素清白衣倒是格格不入，应是素未谋面，竟让她觉得熟悉！

    一旁仙门女弟子故作哭态，眼含热泪道：“诶哟——小师妹就别逞能了，前几天你炉鼎煮鸡，再把丹炉炸了，受了点伤，走火入魔，先不说舟寂师姐要劳神伤身照看你，我们可怎么向郁家交代啊。”

    “是啊小师妹，不就是结不了丹先天不足嘛，哪有性命重要啊。”

    林瑾栀垂死病中惊坐起，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郁家？炸炉走火入魔？”

    十七年前桑都郁家是世家排行仅次于阆风裴家，家族行事雷厉风行，杀伐果决，族内关系复杂，明争暗斗。总的来说此前交手无一弱者，就连家仆打杂也至少是个金丹，可以说是全员恶人，手段狠辣残忍。一个人八百个心眼，而原主一个先天不足，脑子不好使的练个丹都会炸炉脑残，竟会是郁家的人吗？

    林瑾栀对系统道：“我这是夺舍呢？”

    『宿主，准确来说应是召魂。』系统补充道：『桑都郁家，此前宿主于郁家家主有恩，不记得了吗？』

    招魂？

    魂飞魄散的人是无法召磈的，而且召魂施法极为严苛，宿主与魂魄需高度契合，否则肉身爆裂，魂魄撕碎，不留仙册青史。一般召魂施法者以巨大代价契约引魂灵，不会出现她这种类似于夺舍的情况。

    林瑾栀施施然笑了：“我记得喝过他家的桑葚酒。”

    『……』

    听她继续喋喋不休，生怕被打断道：“郁家说这次小师妹如果修为再不长进，过不了仙门考核，就把你接回去，但小师妹求胜心切，又走火入魔，修仙讲究的是机缘，天时地利人和，师妹既然各中机缘无一，此次差点丢了性命，不如弃暗投明，另寻出路，早日打道回府吧。”

    经过林瑾栀旁敲侧击得来的消息，原主名叫郁幼梨，先天不足，年芳十七岁心智却如孩童，原以原主的资质是跨不进宗门的门槛，但是桑都郁家与冷晏宗沦妍仙尊私交甚好，据说曾有救命之恩，家主所托，仙尊破格收为她的内门弟子。若是送回郁家，只怕原主活不过几天。

    按理说原主有仙尊庇护，在宗门应颇受照顾，但由于原主是个惹是生非的主，整天研究些歪门邪道，例如生吃鬼魂，效仿魔修，偷学门派禁法等等，要不是每次萌芽，都被掐灭，早逐出宗门了。还有更离谱的，甚至一天夜阑，冷月高悬，年仅七岁的郁幼梨，寅时鬼鬼祟祟溜去沉庵山——那可是修真界令人闻风丧胆的乱葬岗，终年被浓稠如墨的黑暗笼罩，活人误入有进无回，恶灵煞气足以吞噬一切灵魂。沉魇山能够勾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摧毁人的心智，是所有修真者挥之不散的梦魇。

    如果不是是冷晏宗宗主刚好在乱葬岗附近除恶灵邪祟，及时发现，将原主安全送了回来，恐怕她早就被万鬼分噬。

    念及此——冷晏宗的风翻动起窗前清冷光辉，风吹帘动，眼前因皎洁月光视线变得朦胧，她好像看到阴森鬼魅，听到乱葬岗的万鬼对月嘶吼。

    沉魇山仙门布置的噬魂阵跨越十七年的光阴，在撕裂的魂魄深处泛起圈圈涟漪，孤倨山洪引得林瑾栀心口隐隐作痛。

    原主记忆中最后一次来到沉魇山，尸山尸海的乱葬岗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终年梨花不谢，花似精心雕琢的美玉。清风拂过山岗，花枝轻颤，梨花飘落，如梦似幻。

    林瑾栀不由得心惊：原主竟和她十七年前如出一辙，不走阳关大道。还有沉魇山恶灵煞气竟然消散了，这些年是发生了什么啊？

    ……

    面前白衣女子见林瑾栀性命无碍，像是排练许多次，轻声安抚道：“小师妹道也不必心急，师兄师姐刚才所言虽不无道理，但也并不全对。五年一次的仙门考核，所涉及内容甚广，天赋很重要，除却天赋还看心性。修真路漫漫，师姐相信只要你继续保持着勤奋好学，天真烂漫，坚韧顽强，定能生羽翼，扶摇直上。”

    【系统任务请接收——完成原主夙愿：通过仙门考核。】

    突如其来的系统任务，让林瑾栀措不及防。

    真是久违了……

    林瑾栀立刻上道，根据原主仅存的记忆碎片，思绪片刻道：“师姐，我不会辜负期望的，争取在仙门考核不垫底嘻嘻~”

    仙门考核是五年一次的换血，宗门内门弟子未通过者则会逐出师门，通过根据综合积分排行，排名越高者，会有资格成为五大宗门宗主的亲传弟子。出类拔萃的仙门弟子如过江之鲫，对原主来说通过考核都难如登天，别说排行了。

    “小师妹这次病糊涂呢？”其他人除了舟寂师姐一脸难以置信。

    舟寂师姐面不改色：“正好你大师兄常冥雪和七师兄孟锦晟明天出发，到浣溪镇查探失踪的人，此次是仙门考核的序幕，他们会护你周全。”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孟锦晟，抢答：“舍命陪佳人啊，小师妹，就算常冥雪伤了残了——"

    还在拼命躲避师兄长剑，也不忘高声道：

    “也不会有人触及你一缕发丝，师兄我会用性命来守护你的。”

    原主记忆中大师兄性格温和，七师兄待人热情友善，倒是不错的选择。不过为什么舟寂师姐会这么照顾原主，林瑾栀不得其解。

    ﹡

    绿槐杨柳依依，新蝉鸣乍歇，熏风醉酒街。“啪”说书先生轻拍醒木，他那洪亮嗓音声如洪钟。

    戏台上精致屏风后一名人弹着古琴，林瑾栀越听越觉得这曲子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甚至颇有一种自己能倒弹如流的感觉是怎么会是？

    因为屏风挡着，看不清后面弹琴的人。

    说书先生正说到高潮，拖着那莫须有的胡子，振振有词：

    “要说那灵韵道尊也是位奇女子呀。”

    “年少成名，音道横空出世，曾是世人传唱的佳话。”

    “当年仙宗与魔族大战，她叛逃宗门，与魔族沆瀣一气，为了那魔族之人与曾经于她有养育之恩的师门大打出手，针锋相对，最后那叫死得一个惨烈！”

    台下人感慨道：“要知道霜湛剑下的亡魂全都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了，无一例外。”

    “一代音修天才，至此陨命了。”

    林瑾栀死的那年，天下万铃齐响，百兽哀鸣，似哀凄，似婉转，好似大地在痛苦的呻吟。

    闻着无不潸然落泪，无他，既不是天才陨落的惋惜，也不是故人逝去的哀痛。传言是灵韵道尊死前发动噬魂铃，一种蛊惑人心的邪术，中了那魔头的道罢了！

    此情此景，竟有普天同悲的错觉。

    “杀了也好，死得好啊。”台下有人双目圆睁，下巴因用力而颤抖：“那魔头太邪门了，我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后怕。”

    “她养的那些傀儡也是发狂到处咬人的疯狗。”

    “还与魔族勾结，助纣为虐，呸。”

    “死得好啊！！！杀得好，不愧是天下第一剑。”

    台上唱戏的也恰似演到高潮，那表演者身着红色外袍，雪白里缎，肌肤盈盈若光，发丝飘然若仙，俊美得不似真人。

    林瑾栀纤手轻叩茶桌，笑着心道：姜淮序惊才绝绝呀，不知道会令多少姑娘芳心恻动。

    『宿主，你可没有心，别说恻动呢。』系统掂量着，小心翼翼。

    “那也不妨碍我看戏。”

    “嘣——”一声弦断脆响，突兀的从台上传来。

    台下人立刻有人叫嚣道：“这弹的什么鬼，不行换个人，别耽误本少爷时间啊。”

    说着便向后面的人使了眼色，示意把台上乱弹琴扰他雅兴的人拖下去。

    大概是这个不懂音律，其他人觉得谈的极好，但碍于说话这人是阆风裴家，不敢得罪。

    身旁那些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诶哟——这姑娘倒的什么霉啊。”

    “那可是阆风裴家啊，摊上他们估计这姑娘家人今日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准备后事了。”

    “我倒觉得弹的甚好，弦音袅袅，如泣如诉，高潮过后陡然急转，最后弦断堪称神来之笔。”

    林瑾栀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姜淮序，他在鬼界被困于鬼王所施的幻境，她接到系统的任务前去鬼界救他。

    鬼王告诉她，破除他的幻境就是在幻境中死中——庄周晓梦迷蝴蝶。

    幻境中月上柳梢盈光熠熠，水幕般洒落在满院白梅树上，帷幔后的她身着嫣红婚服如最缥缈的梦，倾泻了一地。

    酒酽春浓，春深一望，她撩起头上的盖头，慢慢向上看去，先是雾里探花般窥见少年郎腰间玉佩。

    他的玉佩宛如凝脂、玉质温润与她手里森然肃杀的海棠钗凛冽光芒交相辉映，清艳绝尘，见状林瑾栀手里海棠钗一紧，血花浸透了婚服，措不及防的风吹落了她的盖头，她粲然一笑：

    “淮序哥哥，你成亲了，新娘是我。”

    -

    而扮演“灵韵道尊”的则是狼狈不堪，想必是为了突出人间正道，淡化了那位道尊。

    ——在场的都知道，台上上演的是那场十七年前杀得惨绝人寰的仙魔大战，那位红白宗主服扮演的正是天下“第一剑冷晏宗宗主姜淮序”。

    只见他剑直“灵韵道尊”喉间，居高临下，声音中满是阴鸷恨意，好似要把她诅咒得万劫不复。

    “女魔头，你背叛师门，罔顾人为，不顾同门情谊。”

    “本尊今日就让你神形俱灭，魂飞魄散。不过就算你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你寻回来，再把你挫骨扬灰，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

    不过原话是没有那句“挫骨扬灰”，只不过后人觉得原话不够狠戾，添油加醋，改来改去变得逻辑全无，面目全非了。

    “小师妹，你别听戏班子胡言乱语。师尊怎么可能那么说话啊，还女魔头呢？”说话的正是冷晏宗弟子孟锦晟，他面目扭曲，一言难尽。

    “哦？”少女应声笑嘻嘻答道，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茶，“我觉得他们说的没错呀。”

    因为她正是十七年前霜湛剑下的亡魂—灵韵道尊！！！

    别说，连她这个当世人都不清楚当时说了什么。

    十七年前，硝烟烽火，黑云压城。

    她遭人暗算设计，连同耳不闻声一身音道修为尽毁，虽然是正主，但她并不知道当时他们说了什么或是骂了她什么。

    仙门攻势如青云飞霹雳，魔族也不遑多让势破楼兰，沉魇山笼罩在血雨腥风中。要是当时灵力尚存，画个逆道符，自己扛下伤害，何至于沉魇山变成埋骨地！

    算来，本该魂飞魄散的她，现在却重生成灵力低微的仙门弟子。

    在她游荡幽冥垣，尚存一息，风吹即散时，脑子里熟悉的电子音响起『宿主，原世界回不去了。有人开启了上古禁术，让你召魂重生了。』

    林瑾栀：“……”

    林瑾栀也很疑惑，自己生前作恶多端，死后臭名昭著，竟然有人还想留住她。

    莫非是恨她恨极了，想让她生不如死？

    ……

    “关于仙魔大战，版本民间流传甚广。有些传的特别离谱，我知道一个特别新的本《神鬼情未了》。这个本很是温柔，本尊见了都要声泪俱下呢。”孟锦晟笑道。

    他突然正色，清了清嗓子。

    "咳咳"

    “瑾栀，就算你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把你寻回来，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顿了顿，孟锦晟补充道：“我听另一个话本写的，不过这个话本人间茶话很少有人演，谁都知道当年的事呢，后来都只是传闻，真假难辨。’”

    孟锦晟心想：什么死了也要寻回来”实在是有点奇怪，众人都知第一剑下没有生魂。

    另一位仙门弟子常冥雪，哑然道：“听起来戏本子好像从宿敌变成什么神鬼未了情了。”

    孟锦晟闻所未闻，拍桌驳道：“你在说什么呀，师兄？且不说灵韵道尊见到师尊就拔剑相向，师尊他可是修无情道，讲究忘情忘我，以万物为刍狗。再说了师尊他八百年化不了的冰山。”

    说罢，想起师尊不寒而栗，瑟瑟发抖。

    另一人常冥雪答道：“也是。自灵韵道尊殒命，师尊突然突破境界，一剑平仙魔两界，从此两界互不干涉、休兵止戈，才有了如今的天下第一剑，想必那灵韵道尊是助师尊破了杀障。”

    林瑾栀慢条斯理拿起盘中一颗葡萄，另一只如柔荑的手托腮，漫不经心的看着台上的戏。

    台上表演者乍现一丝异色，她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欲杀“灵韵道尊”时，那剑竟然偏了方向，直指台下还在与自己说话的孟锦晟！！！

    林瑾栀随意的把玩手里的葡萄，手腕上银铃“叮叮”作响，好似易碎的琉璃，脆弱如蝉翼，却颇为好听，有种摄人心魄的蛊惑。

    霎时那剑陡然急转了一个弯，直直插入门上。

    戏幕起，戏幕落。

    林瑾栀大脑里的传来电子音『宿主，刚苏醒不要使用灵力哦~这具身体很柔弱，经不起宿主折腾。』

    孟锦晟对刚才刹那的危机浑然不知，因为剑速实在太快了，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诶？看！！！台上唱戏的剑怎么不见了！去哪里了？？”台下人疑惑道。

    直到剑插入门上，发出重重的声响，众人才明白过来。

    “不好！！！”

    来打探消息仙门弟子的开始警诫，这次各宗门派出弟子下山历练，查清浣溪镇突然暴走失控，最后下落不明的人。

    说是历练其实是在为半个月后的门派选亲传弟子作准备。

    据说此次大比出类拔萃者，可能拜入冷晏宗成为天下第一剑姜淮序的亲传。

    这谁都说不准，因为姜淮序虽剑道超群，但人冰若冰霜，不喜与人亲近，所以百年来从未有过亲传弟子。

    ”小师妹，这里有暴走傀儡，到我身后来，我会护你周全。”孟锦晟反应过来，提起手中的剑，眼见情形不妙道：“大师兄，台上失控了，我来布置阵法，你保护普通百姓撤离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