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把手机拿了出来，信号有，啊呐……理所当然，毕竟他也没把手机放在身上。那些人没有装信号屏蔽器，电量还有，当然能用。他最近连河的影子都没看见过，也没打算跳一跳。……不会吧不会吧？贩卖人口这种案子，最终背后只有两个人？
会呢。只是一个……而已。
想到这，他神色古怪了一瞬，把手机调至静音右递给了毛利兰。
“能用。请打电话给你的父亲吧。”
“谢谢你。”
毛利兰小声说。
在周围小孩子的注视下，毛利兰按下了毛利小五郎的电话号码。
车厢里孩子们害怕，交流，盯着他们人群的中心的时候，开车的那个男人也在和他的同伙交谈。
“哎，村口，你说那半大的小子能卖得出去吗？”
“或者说，你知道喜欢小男孩的大人物的买卖渠道吗？”那个男人大大咧咧地问，有些富态的脸上的肉挤成一团，瞧着着实狰狞
“自己上暗网去买情报。”
村口扫了男人一眼，心里对男人嗤之以鼻，讽刺地问：
“问我？你钱够买吗？”
“e……呵呵，呵呵……”
男人讪笑着，绞尽脑汁地找着别的什么话题来救他于水火之中。
“村口，应该是第一次接杀人的活吧？”
男人试探地问，没敢回头看村口，开着车。
“不是，之前接了个做打手的活，单主要我杀了他的父亲。”
村口状似淡定地讲，心里分享八卦的欲望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惜他不善言辞，一旁的男人并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啊，这样。行，以后跟着我干，包你荣华富贵！”
忽略了该八卦的地方，男人如同只听到村口的半句回答，豪气地放着大话，但村口可不是个和这男人一样的新手，“老油条”的他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得了吧，就你个新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如果没办法付给我酬金，就只有去死和高利贷这两条路了。”
村口收回手，冷漠地说。
“啊……”
‘该死的！老子能付不起钱吗！’
‘干完这趟，老子还能付不起你tmd的那些酬金？’
男人僵住，把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继续开车，在心里谩骂着村口。
‘嗤，装威风的懦夫。’村口又瞧了他一眼。
……
“哧——”
车厢中，对于孩子们很不幸的事出现了，货车停了下来。
幸运的是，在车厢门被拉开时，孩子们的沉默与掩护中，电话打通了。
孩子们恐惧地看向拉开门的那个男人，瑟缩着。
“都下来。”
那男人说。
他凶恶的脸让年幼的孩子们吓得流泪，手上抓着一条鞭子，在空气中晃了晃。老式的威胁手段，这场哪怕只有一个稍微壮硕些的男人，都能把他打倒。
——但是那个村口手里有枪。
孩子们本来就怕，又得知他有枪，一个个都尽量避开男人，靠在车厢门边一个接一个挤下了去。很快，孩子们就全下来了。
在货车一旁，叫村口的男人静静呆在一旁，手上抓着一根又长又粗的木棍，无声中威慑着孩子们。
恐惧在孩子们之间蔓延。
“走！”
那男人恐吓似地挥了挥手上的鞭子。
孩子们惊慌地向后退步，都朝孩子群里最高的太宰治身后躲。
“治君，副镜居然就在这里哎！就在那个村口站的地方五步远的距离！”
“好巧呀。”
“虽然，是很巧啦，不过真的就在这里！”
失间顿了一下，说。
“事后我会回来找的。或者你看那个男人怎么样？我手上没有工具，才不要自己在地里挖什么。”
他的话平淡无波，却无端让失间泛上了些许冷意。
失间在镜域里笑了笑，默了一会儿，改变了一直以来跪坐的姿势，他站起来，路过了一面面歪斜了的铜镜片，拿上点好的蜡烛，向着因为没有点灯而是得阴暗的镜域深处走去。
良久，他停在了几面写满了字的铜镜前，一目十行地扫视着。
“啊啦，潜意识？是失误呢...”
他意指太宰治身上那股突然重现，世间索然无味的气势，不断搜刮着自己所看过的什么书，好为太宰治的表现找个理由。
从镜面上看过之后，他这么想，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也格外奇怪了。
他将蜡烛放下，转身拿了些东西走了。
并不昏暗的角落，镜片与地板的交接处不断蠕动，发出轻轻的似是电视花屏的声响。
孩子们走进了库房，电话那头的毛利小五郎对着电话讲话，可惜开了静音的手机什么也没传出去。
他拿着电话认真的听了听，听到了毛利兰小声叫的“爸爸”，还有杂乱的小孩子的声音和粗扩出恶的男人恐吓的声音。
毛利小五郎神情严肃了，他没继续说话，更没有挂电话，拿着电话去找了他的上司。
警方根据信号，他们定位到了毛利兰所处的位置。
搜救行动，正式开始。
库房的门被关上，透过窗户，光线照了进来，也还算明亮。
村口从一旁拉出了把椅子，把枪从身上抽了出来，在手上把玩。
他坐了上来，余光扫视着瑟瑟发抖的孩子们，被面巾蒙住的半张脸，让孩子们不敢去看他。
以簇拥着太宰治的方式抱团瑟缩着，没有人说话，孩子们沉默着，其间伴有些许孩子的抽泣声。
不大，但惹得男人烦躁。
他坐在椅子上，捣弄着他的电脑，约是在暗网上查着什么。
‘不会吧？这蠢货不会连交易人都没找好就出来犯罪了吧？’
‘东京这边的情报还没收集过的，暗网的话，要看吗？’
“东京这边你有情报源吗？”
太宰治问道。
“有的，毕竟我的副镜在这里嘛。就算从副镜里什么也看不到，它自带的感染力也够了。有什么需要吗？”
“那我把副镜带走之后呢？”
“那样的话，留一块碎片吧。只要它在这里存在，它的感染力就不会减弱或消失。”
“这样啊，明白了。”
‘这趟活，怕是废了。’村口想着，‘要趁早抽身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