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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味的“七点钟”

    “林月汐,你怎么这么爱吃栗子啊,有这么好吃吗”

    “林月汐,你明明这么好看,不要总是低着头,不要总是把自己藏起来”

    一家普通的糖炒栗子店里,林月汐拿起刚买到的一小袋栗子,拿出一颗,刚剥开壳,还没等她送到嘴边,突然听到有个淡淡的声音在说

    “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还是这么喜欢吃栗子”

    林月汐听出了这是江星的声音,她缓缓的转头想要看看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但就在她转头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栗子店没了,刚才热闹的老板吆喝声也没了,随之消失的还有她听到的那道声音和想要回头看到的身影。

    ...................

    床头的手机发出刺耳的闹钟声,林月汐无奈的睁眼,望着上方空白的天花板,思绪渐渐被从梦中拉回。“江星,你过得好吗,这是梦吗?”,低声呢喃后,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地起床。由于没有完全睡醒的原因,眉间习惯性的皱了皱,像是这样能让眼睛睁得更开些。

    这时,手机再次响起,看着来电提示,无奈的叹了口气按下接听键

    “林月汐,昨晚让你加工剪辑的视频好了吗,上面一直在催”,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不耐的声音

    “好了,马上发给你”林月汐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后回答道,然后挂掉电话,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点开昨晚加班到凌晨3点才剪完的视频,视频中播放着临浔市的一些古城和美食,林月汐看着视频中播放的糖炒栗子的画面,眼中渐渐透露出一股让人看着心疼的情绪,有后悔,有思念,也有充满了对某个人的爱意。

    12月的临浔市空气中充满了水汽,跟云陵相比,临浔可能由于都是湖的原因,所以显得更加潮湿一些,2023年12月28号的晚上,在临浔古城的街上,一个拖着行李箱,身材纤细的身影慢慢地走着。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太瘦了的原因,行李箱看着格外的沉重。

    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这座熟悉但又跟这座有着江南水乡格格不入的长桥,林月汐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桥头,不知是望着桥还是湖面在出神。这时一群带着画板的学生来到了桥的另一边,纷纷架起了画板,看上去应该是课外绘画课,林月汐可能由于看得太出神了,没有注意到另一头的这些学生,其中一个学生发现了这幅像是上天恩赐的画面,像是思考了下,慢慢在画布上开始勾勒眼前的这幅花卷

    在画笔下慢慢呈现出一个有着鹅蛋脸的女人,皮肤白的透光,脸颊像是被朝霞吻过的雪;眉眼生得极灵——小鹿眼蒙着雾气,眼尾垂落时脆弱如薄瓷,但是眸中却烧着不肯熄的火星子,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女人突然笑了一下,一笑起来卧蚕鼓成月牙,梨涡里像是盛满蜜糖。鼻尖微翘带点娇憨,唇色是天然的樱花粉。再往下,黑发绸缎似的披在肩头,发梢随转身扬起细碎流光,166cm左右的纤细身形,此时微风一吹便勾勒出伶仃锁骨。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人看上去总给人一种淡淡的感觉,像是这世界所有的事都跟她无关,只是在她抬头的那一刻,明明脆弱得似枝头新雪搬容易破碎,但脸上似乎又充满了倔强。

    天空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林月汐收回思绪,想着赶紧找个地方避雨,快速走过这座8年前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的桥,来到记忆中自己最喜欢的一家店的位置,她的记忆中清晰的记得,这边有她以前常来买栗子吃的小吃店,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唯一没变的两件事好像有一件就是自己喜欢吃栗子,只要带栗子的食物,好像她的舌头和胃都不会拒绝。可是当她左顾右盼地来回寻找后,发现已经找不到曾经给她带来无数快乐记忆的栗子店了。

    “这么多年了,可能换地方了吧,也可能关了吧”林月汐悠悠地叹息道,“先找找看吧,不行就随便吃点其他的”

    林月汐想着抬起头,认真的打量着四周,努力地回忆着以前记忆中栗子店的具体位置,一边回忆一边期待地朝她心中向往的地方默默走着。“好像就是这里了”,林月汐抬头若有所思,突然发现,原来老旧的店铺已经不见了,现在映入眼帘的是一家看上去充满温馨和香甜的店,没错,就是香甜,林月汐想了想,这词蛮适合描述这家店的。

    店的正上方挂着一块用栗子作为底图的招牌,上面写着店的名字‘七点钟’,在店名两边分别画着几颗栗子和一架钢琴。店内飘出的阵阵栗子香味让人迷醉,门和窗户上贴着标语:思念和爱也许会变,但是味道永远都不会变;在门边,有一块招牌,上面画着两个人在弹钢琴,钢琴飘浮出的每一个音节上都有一道菜名。最中间的菜名吸引住了林月汐的目光,让她的脚步无法再挪动分毫,本店招牌:栗子烧鸡,下面是一段小字,限量供应。

    “栗子小吃店变餐厅了吗,看来是以前的生意变好了?还是换老板了?进去尝尝看吧”林月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低声说道。

    走进店后,有一条不长不短的走廊,两边都是一些照片和看上去像客人写的寄语,走廊那头除了栗子香味慢慢的飘出,随之还有动听的钢琴曲也在飘出,似乎跟栗子的香味交相呼应。林月汐思绪似乎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高二转校后的第一个学期,那个时候开始到高考似乎是她最快乐也是最难忘的时光了,那段时光里有她最爱的栗子,有最爱她的妈妈,有她喜欢的钢琴曲,也有她现在想见却不敢见的那个他....

    “欢迎光临七点钟,客人您有预约吗”,林月汐的思绪被服务员的话打断,林月汐摇了摇头,以此示意没有预约,从而转头看向服务生,服务生看上去有点腼腆,不高也不瘦,顶着一头黄色卷毛,长得很是可爱,对可爱,虽然是个男生,但是给林月汐第一感觉就是可爱。

    “没有预约的话现在只有靠窗的一个二人座是空的,您看坐那边可以吗”服务生糯糯的声音传来,林月汐点了下头,随后跟着服务生来到了位置坐下,顺手拿起菜单看了起来,菜单上主打的招牌菜不多,最显眼的就是栗子烧鸡了,然后是栗子烧排骨...第一页5道菜全部是跟栗子有关的,顺手翻开第二页,看上去还是那么的不同寻常,像‘浑水摸鱼-酸菜鱼’,‘升职加薪(参)-人参炖)等’,直到第三页,才开始回归正常的饭店菜单,这家店好像还蛮有意思的,林月汐想着,开口道:

    “一份栗子烧鸡,一份带薪甜栗”

    “您好客人,实在抱歉,我们店栗子类的菜品都是需要预约的,因为都是限量供应的”服务生小心翼翼地说到

    “好吧,没关系,那给我来一份小炒牛肉和一份酸辣土豆丝吧”林月汐失望地说道。

    服务生走后,林月汐无聊的望着窗外的雨天,眉眼微微皱起,这次回来住的地方还没搞定,她想住回以前高中的时候跟妈妈一起租的那个房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租出去了,回来之前有问过自己的好友夏恬,夏恬说还空着,会帮她联系房东看下能不能再租下来。正在想着的时候,手机微微震动了起来,林月汐拿起手机看到是好友夏恬的来电,带着希冀按下接听键,马上手机那头传来了好友欢快的声音

    “汐汐,你到临浔了吗,要不要我来接你呀。姐妹,我想死了你了,我们快3年没见了,感觉快隔了一辈子了”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我们不是上周才见过吗,微信视频不算对吧”林月汐打趣道

    “汐汐,对了,你让我拜托看的你以前住的房子,房东联系不上了,所以暂时没办法租了,你要不要先来我家住几天,等找到其他房子再说啊”

    “好吧,我也只是想让你试试,恬恬,你家有你姐姐还有弟弟在,我去不方便,我自己找个旅馆住几天就行,我自己也会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出租”林月汐眉间透露出了一丝哀伤,但是很快就收敛答道。

    “也行,但是需要我帮助你要跟我说哦,等我休息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到时候带你去临浔最火的餐厅”夏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着

    “好的,恬恬你先吃饭吧,我也在吃饭,到时候有空聊,还是谢谢你”

    还在为房子难受的林月汐突然闻到了自己最爱闻的栗子香味,不再是淡淡的栗子味道,而是就在鼻尖传来,林月汐惊讶地抬头看向桌上摆着的栗子烧鸡,出了下神,刚想问服务员是不是送错了,服务员抢先开口道:

    “您好,抱歉,看你一直在打电话就没打扰您,有一桌客人没有来吃,所以还多了份栗子,我看小姐您好像是冲着栗子来的,所以就自作主张给您换了您一开始点的,十分抱歉”

    “如果客人您不喜欢,我们可以给您换,桌上的是栗子烧鸡,这份是带薪甜栗,带薪甜栗是焦糖栗子冰淇淋配咖啡脆片,非常抱歉没有经过您同意就给您做了这两道菜”服务员满脸歉意

    “不需要抱歉的,我很幸运,这对我来说属于馈赠了不是吗”林月汐难得露出了笑容,半开玩笑道

    服务员走后,林月汐完全被这两道栗子的菜品吸引了,栗子烧鸡入味并且栗子软糯,鸡块都融入了栗子的甘甜和香味,对于林月汐来说格外美味,吃的七七八八后,林月汐拿起了带薪甜栗温吞的吃着。正在这时,一首熟悉的钢琴曲映入了她的耳帘,钢琴独有的情绪慢慢诉说着这首让林月汐充满回忆和遗憾的歌曲《遇见》。林月汐微微侧身,看相正在弹奏钢琴的那个人。

    虽然只是侧脸,虽然只是一眼瞬间,但是和她记忆中的他慢慢重叠起来,侧面看过去下颌线如刀削般利落,右边眼尾下方有一颗清晰的泪痣。虽然是侧面,但还是可以看出那极白的皮肤和185的颀长身形裹在西装下隐隐绷出胸肌轮廓;林月汐不知道是因为钢琴曲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个跟记忆重叠的少年身影,她慢慢站了起来,慢慢想要靠近那个男人,似乎是想印证她的记忆,但是却完全没注意钢琴曲已经在这个时候缓缓结束了。

    男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旁边的目光,他微微转头,朝着林月汐的方向淡淡地看过去,他的眉眼清冽似墨画,嘴唇像是轻微动了下,淡色薄唇抿着疏离的弧度,偏那对黑瞳仁亮得摄人,像揉碎星河坠在深潭里,林月汐由于他的转头看清眉眼的一瞬间,突然定格住了,那一瞬间,眼眶似乎有些模糊,眉间的哀伤像是要逃离出来一样。男人又似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转回头,缓步离开

    这是江星吧,他还在临浔,只是....他好像已经不记得我了,还是其实不想看到我,林月汐低头不自觉地想着,他看上去好像跟高中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要说有变化的话就是看上去更加淡漠了,少了些许少年气,还记得当初第一眼就被他那颗泪痣吸引了,他偏笑起来时卧蚕轻鼓,高中时期的少年气便从眼尾那颗泪痣里溢出来了一样。

    林月汐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打发掉脑袋里那些回忆,他都已经不认识自己了,我应该也要假装不认识,就当没遇到吧?林月汐,你配的上他吗?当眼睛渐渐泛红,似乎又要想起那段让她后悔但又倔强的觉得没做错的回忆时,微信语音再度合适的打破了她的思绪,林月汐慌乱地接起语音,略带沙哑的说到:

    “恬恬,怎么啦”

    “汐汐,告诉你个好消息,那个房子我联系到人了,还在出租”“你怎么了,听上去怎么感觉像是哭了”夏恬疑惑地问道

    “没有,只是淋了雨,可能有点感冒了”林月汐紧了紧手,“真的吗?你是怎么做到的,租金多少”

    “汐汐,我刚好打听到的,租金倒是还好,不过有个事情得看你行不行”

    “怎么了”林月汐愣了一愣问道

    “就是这个房子现在是一个女孩在租着,所以她找的是合租,所以要看你和别人合租行不行”

    “女孩子吗,倒是好像没那么不方便,如果到时候合租的不愉快,我再想办法搬走吧”林月汐听到是女孩子合租没有多想,只要能住回以前和妈妈一起租的那个房子,合租还能省一部分房租,反正自己回家也是关在屋里继续工作剪视频,哪怕是合租,应该也不会经常见面,也就无所谓了。

    “那汐汐,我就告诉那个女孩了,就说你今晚过去看下,没问题就一起合租啦”夏恬眨了下眼说到

    “好的,太谢谢你了恬恬,等你休息请你吃大餐”林月汐挂掉了语音后,眉间慢慢舒展开,这似乎在这阴雨天里算的上一个能抵得上晴天的好消息了。吃完最后一口甜品,喝了口柠檬水后,再度回头看向钢琴的位置,似乎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从未发生过一样,只是她自己的一个幻想。林月汐抿了抿唇,看着窗外停下的雨,穿上外套,拿起了似乎比她身体还重的行李箱,缓缓站起,往餐厅门口走去。

    在餐厅的另一端尽头的门口,江星望着那刻在骨髓里的身影,目光似乎想要跟随那道身影走出店外。似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脸上的冷峻渐渐如冰雪般在慢慢消融,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和思念。江星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转身,然后轻声呢喃道:

    “林月汐,你还是回临浔了,你还记得我吗?”

    “江星,你干嘛去了,你不是说今天还要去云陵看下店铺,想在那边开个分店吗”一道温柔至极的男声传来,江星望向顾执,淡淡的开口道

    “不需要了,我想了想就临浔一家店就够了,而且如果云陵那边开分店,你也没分身吧,那我们店的菜怎么办”

    顾执望了望窗外后又看了眼江星,没再多说,只是转身走回了厨房。

    未竟之章----再见林月汐

    “老板,又有一位第一次来的客人点了栗子味的菜,我们为什么要做限量啊,不做限量不是生意更好”服务员嘟囔到

    “我才是老板吧,不想要工资了,哦?哪一桌的”江星淡淡地说到

    “靠近窗户那桌,02号桌的”

    江星顺着服务员的手指看去,只是一眼,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林月汐,你还是没变啊,还是这么喜欢吃栗子,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为什么看上去又变回了以前,那么哀伤,那么淡,那么瘦弱。

    “刚好还有多一份栗子可以做,给那位顾客点吧”江星收敛了情绪淡淡的说道

    “可是我刚才跟客人说了限量的,所以客人点了其他菜”服务员好像第一次听到老板会在意客人的想法,惊讶说到

    “你只管让厨房做,然后送过去,如果顾客不要的话退回来,刚好做你们员工餐”江星似是不在意的说道,手指却无意识的握紧了下

    江星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站在原来的位置,看着服务员上菜完后回来,像是无意随口问道:

    “怎么说”

    服务员愣了下回到“客人接受了,而且还开玩笑说这是馈赠,应该感谢我们”,停顿了下后又犹豫说到

    “不过这个客人看上去很不开心,一直皱着眉,我一开始以为是我们私自给她换了菜她不开心了,后面我听到她电话说想租的房子租不到了才松了口气”

    江星突然挑了下眉,那颗泪痣似是活了过来一样,没说什么直接从餐厅另一端的门走了出去,随手拿出了手机拨通电话道

    “小孩,帮你的亲哥哥一个忙,你接下来一年爸妈给的零花钱,我再给你一份”

    “你这个老年人再喊我小孩我就跟我妈妈说你欺负我”江念嘟嘴说到,不过很快她想到了后半句话,马上改口甜甜的道

    “哥哥,什么忙呀,跟你亲妹妹还这么见外,哥哥的事情就是妹妹的事情”

    江星嗤笑了声,也没在乎这个就比他小了三岁的妹妹语调的转变,淡淡的说道

    “我之前不是把你月汐姐以前租过的房子买了下来吗,稍微装修了下就一直空着”江星停了下,似乎在想是不是要告诉这个小孩,怕小孩说漏嘴

    “我今天看到她回来了,好像在找房子,你不是认识夏恬吗,你跟夏恬说你在找合租的室友,让她帮忙介绍个女生”

    “什么,月汐姐回来了,太好了,自从高考后我妈其实也提过...”江念突然噤声,缓了下后又说到

    “你这是要让我住过去假装找合租室友吗,那我搬过去了我吃饭怎么办啊,还有爸妈那边我要怎么说啊,还有万一我说漏嘴怎么办”江念故意说到,“还有,你自己住进去说找合租室友多好啊”

    “你觉得她听到是男性室友还会愿意合租吗?你吃饭我帮你搞定,你住在那的时候的每一顿饭我都会让顾执准备好,爸妈那边我来替你说”江星似乎早就想到江念会这么说,没好气地说到

    “顾执哥亲手给我做吗,那我可以,还有...”江念还想补充几点,但是很快被电话那头不耐烦打断

    “你哪来那么多还有,就这么定了,小孩,记住了,要是搞砸了——你的零花钱和顾执的饭,一个都别想见到”江星打趣说到

    江念眨了眨那对桃花眼,偷笑一声,拿起手机找到了夏恬的微信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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