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剑修了?我是正经的体修,为什么不许提到剑?师尊不喜欢”
朱词侧着脑袋回想,她怎么记着初遇的时候,夏安云好像貌似大概是用剑救的她吧?还有如果她记忆没出问题,书中写的是大师兄江时远是个纯正且一丝不苟的剑修,把剑当老婆那种,容不得别人污蔑他的剑格,怎么会说自己是体修?
“那你拿着剑干嘛?”叶知早心直口快的问出朱词的疑惑。
“我有说过我拿的是剑吗?”江时远回头指着自己的剑,认真的反问。
朱词叶知早齐齐摇头,“那不结了,这其实是一把剑形药锄,专用来挖药的,同时还是我的替身,我们炼体修的都是人手一个替身的,还有这是应对师父的..诶,你们以后就会明白了。快走吧,待会赶不上了,我今日还要帮严师兄锻体”
三人再接再励,半死不活的终于爬上了山顶,朱词看着边上那棵三人都环抱不住的大树满脸开心的靠了上去,整个人放松的坐在地上,背靠树干。“累死我了!”
“且慢!”江时远出声阻拦但是晚了一步,连叶知早也跟着靠了上去,闭着眼睛感叹“你还真别说这树真好”江时远在一旁欲言又止。
最后叹了口气,对两人交代“你们切勿惹事,师尊虽然是掌门,也有鞭长莫及之事。除了掌门所在主殿,宗门还有一峰三山,奇兽峰我和你们提过的,那只虫子就是在那里捉的。其余三山分别是体修的刺武山,法修同韵山,音修歌卯山。每山有一山主,分别由体法音修最厉害的长老担任,其下有关门弟子,亲传弟子等数人。彼此之间相隔甚远,平时也算是相安无事,只是交往都不甚亲近”
“那要是两山弟子打群架怎么办?”朱词好奇的问。
“掌门殿分设四堂管宗门诸事,戒律堂专擅于弟子斗殴擅动法术之事,管理思过崖,回渊等处罚之所。薄责堂掌管弟子入门登记考核监督修炼宗门大比等各项事宜,辟谷丹就是由他们监督发放的。回春堂,掌管炼丹制药救人之事,这是师尊亲自负责的,明日一堂的看诊就是回春堂的修炼之一。四物堂掌管就是衣食住行等杂乱琐碎之事,对了待我带你们看完三山之后,再去四物堂定做弟子服”
“在这刺武山上可能到处都是体修的弟子,有的修习隐藏之术,你们小心些,勿闯破禁制”叶知早抬头看着高大的树,“这树也是修炼项目之一?”
江时远点头,“一山一木一石都有可能,这就是体修的修炼之一。”
“你们来了。”不知何处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朱词和叶知早被这声音刺激的一机灵,抬着头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江时远脸上露出微笑,“是严师兄”
从大树背后走出一个穿着青色弟子服的儒雅俊秀的男修,手上还趴着一只青色的乌龟,满身书卷气,一看就很文静。朱词看得疑惑,这个气质一点也不像是搞体修的。
叶知早拍了拍朱词,朱词回过神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过去紧挨着江时远站着,叶知早紧随其后。
江时远咳咳了两声,向严师兄依次介绍自己的两位师妹,“严师兄,这是我师父新收入门的两位弟子,二师妹朱词,小师妹叶知早,我带他们二人来刺武山涨涨见识”又对两人介绍道,“这是严庭师兄,一木长老的大弟子,体修大师兄”
两人乖巧喊人“严师兄”
严庭点头回应两人,看向江时远“开始吧”
朱词两人静静看着严庭将乌龟放在树下,盘腿坐在旁边,闭上眼睛,从他身上升起金光。江时远拿出他的名义药锄抽出来就是砍,剑身上发出的剑光眼看要划伤盘腿闭眼的人,从他身上散发的金光打散了剑气。江时远并没有停下,一道一道的剑气持续不断地像吹风一样射向严庭,看那样子活像有仇一样,不是你死就是你死。
叶知早和朱词被这一出吓的够呛,体修这么猛?
江时远游刃有余的挥着剑,甚至回头招呼已经缩成鹌鹑的两人,“来试试?”
叶知早跃跃欲试,“可以吗?”说着走上前从江时远手里接过剑,对着严庭全力一挥。朱词看着她渐入佳境,整个人散发着王者之气。一道道剑气从她手中提着的剑中散发出来,剑气与护体金光相碰释放的威压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江时远在旁边看得连连点头,“小师妹如此有天赋,可惜跟了师傅,若为体修,改日必成大器”
朱词好奇的看着,多嘴问了一句“何以见得?”
江时远眼神疑惑的转向她,对上朱词清澈得甚至透着些许愚蠢的眼神,仿佛他是一个小人。“我承认刚才我是有点想给你们下马威的意思,没想到小师妹能催动我的剑,让我的坏心思无处遁形。但你也没必要这般恃才傲物,羞辱我吧?”
朱词纳闷,什么下马威,什么坏心思,她哪里恃才傲物了?还有谁羞辱他了?
“师兄,这就是你错怪我了..”朱词看着江时远认真的解释,她张开嘴“我..”
一道刺眼的白光把世界照成了白色的黑夜,朱词不适的眯了眯眼,抬手挡了挡。心里庆幸今日穿的衣袍是宽袖的。
估摸着差不多时候,放下衣袖。她抬眼望去,瞪大眼睛,整一个犯罪现场。
只见严庭晕倒在一边,不省人事,叶知早被剑压在底下同样气息微弱。唯二站着的江时远向叶知早扑过去,朱词看他两手向着小师妹的脖子而去,想到书中江时远爱剑如命的性子。
他不会要杀人泄愤吧?
眼看江时远的手要掐上叶知早的脖子,朱词情急之下大喊道“师兄”
喔,原来是伸手拿剑啊。
江时远疼惜的把剑捡起来,回头谴责的看了朱词一眼,什么也没说却胜过千言万语。
朱词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师兄,你快看看严师兄,他快不行了”
她自己朝昏倒的叶知早走过去,把人扶起来。那边严庭已经自己醒过来,盘腿调息,半响突然一阵耀眼的金光自他身上升起,江时远原本站在一边拿帕子擦拭他的剑,此时抬起头来“成功了?”严庭点点头。
江时远立刻转头,目光炯炯的盯着悠悠转醒的叶知早,不明所以的叶知早睁着无辜的眼睛,看向朱词“怎么了,这是?”
朱词解释到“应该是你让严师兄修为突破了吧”
严庭春风得意的看向江时远,“今日多亏了你带小师妹过来,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快就突破”他抬手一个手势,一束信号烟花在天上炸开。面向叶知早,言辞恳切“叶师妹,你有没有想过做体修?”
叶知早懵圈的接话,“想是想过..不过”
严庭像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那你真是好眼光,不瞒你说,很多人一听说我们体修要炼什么火眼金睛,将自己放到丹炉中锻体就难以接受。我认为这是很肤浅的。我们体修也不全都是五大三粗头脑简单之人,修炼之术也有婉约者”
“比如你看我”他伸出自己的手比划两下,“是不是一点也不像体修,我就没有经过丹炉,照样成为强大的体修”
“如果你修习体修一道,我可以为你引荐我师尊,他的体盾之术是体修中兼具形修和魂修的,你的体质很适合”
叶知早招架不住他突如其来的热情,笑着点点头“我考虑考虑”
她话音刚落,从四面八方窜出一堆人围住他们,七嘴八舌的问“师兄,你成了?”
“严师兄,江师兄”
“诶,真是后悔,我应该悄悄跟来看看的,竟然成了”
“话是如此,但已经失败了几百次了,成了不是理所当然吗?”
朱词叶知早疑惑的看着这群叽叽喳喳的弟子,严庭耐心回答了弟子们的问题,转头指着两人介绍“这是掌门昨日收入的二弟子朱词和三弟子叶知早,今日多亏了这位叶道友”
“师兄的意思是叶道友帮你才成功的?”话语一落,遭到旁人的一巴掌“怎么说话,你是说江师兄每日陪着严师兄训练一点也没用是吧?”
江时远在点头称赞“今日师妹那一剑确实厉害”拿着剑对叶知早抱拳,“说来惭愧,师父原定的是先带你们去法修那看看,是我私自决定先带你们来体修这里。原本是想给你们一个下马威为难你们的,没想到师妹不仅不计前嫌,还帮助严师兄成功练成了体盾。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在此向两位师妹赔罪”
叶知早惶恐的摆摆手,对着江时远弯腰鞠躬“我只是误打误撞,真的是巧合而已。”
“不,不是巧合”严庭摇摇头,脸色认真“我和江师弟为铸造此本命体盾练习了几百上千次,都以失败告终。今日若不是你那一剑或许还会功亏一篑,师妹你定然是天生做体修的料”
“不不不,师兄”叶知早连连摆手。
“我认为或许是因为我自小修习医道,剑术中蕴含了修复之力所以能助你铸成体盾。更何况你们已经练习过那么多次就算没有我,要练成也是迟早的事”
“师妹你就不必自谦,若你没有几分过人之处,想必也不会被掌门看中,收为关门弟子,教习你她的独门医术”严庭起身对叶知早行了一礼,叶知早身手敏捷的躲开“严师兄,你这是干嘛?何至如此?”
严庭弯腰行礼后,看着叶知早“我有个不情之请,望师妹答应”
“有什么事你就说,同门之间本就应该互相帮助”
“我想借师妹一天时间帮助体修弟子重铸体盾”
叶知早不明所以,朱词在一旁一知半解。江时远对两人解释。
“体修素来是以肉身强大,能刀枪不入为佳,所以体修是所有修士中防御力量最强的。而本命体盾就是他们最好的武器,宗门弟子修习的是结合体盾之术和佛修金刚印的金体术,此术必须要炼出完整无缝的本命体盾作为替身,代身受损,因为本体一旦受伤露出破绽,就必死无疑”
“一旦受伤就必死无疑?此话怎讲?”
“当时我们用自创的体盾之术换来了佛修的金刚印的修习之法,一木长老将两者结合才创出金体术。此术一经创立,广为传播,体修几乎是人人得而修之。以筑基修为甚至可抵挡金丹甚至元婴之上的攻击,怎能不令人疯狂。但是越修习到后面越是显示出缺点。众所周知,我们体修在雷劫之下是越挫越勇,前人有于雷劫之下炼出能放雷电之雷盾。然修习金体术的弟子经历雷劫后体盾无一完好,严师兄于去年突破金丹,二十五岁的金丹本来是宗门的天才,备受瞩目。但是他的体盾散了,体盾之于体修就是灵根、丹田之于修士。所以这一年宗门中体修无人再敢突破,甚至畏惧雷劫,师兄一直尝试重聚体盾,但是都失败了。”
严庭接过话头“对,除此之外,师弟师妹未突破者,若在对战中体盾打破,无人可再修复。若是体盾散了,重伤醒来体修一道不可再修,皆转投他道。以往我们这山头台阶之上遍布静修的弟子,一年而已,早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你师兄也被掌门逼着修了剑。”
“我早就认命了,只是还有些不甘,今日准备再试最后一次就要退出宗门回乡继承凡世家业。三生有幸得师妹相助,能再走上修行之路。现如今我重铸体盾,又能眼睁睁看着别的师弟师妹苦苦挣扎?”他抬起袖子擦擦眼角,对叶知早抱拳“还望师妹成全!”
叶知早是个感性且容易动真情的人,听着这话,眼眶泛红“你们体修真是不容易啊,不就是帮忙砍几剑吗?我帮你们”
朱词已经在心里庆幸自己没有选体修了,太可怕了,活生生被雷劈啊,这种经历不要也罢。
她还在那儿想要是在这发明一个手机,那个会放电的能无限充电吧?
再定睛一看,小师妹拿着大师兄的剑对着排得长长的队伍机械的挥手,每个被砍了一剑的人身上都放出金光,脸上洋溢着喜气。大师兄也混在队伍里排队等着被砍。朱词浑浑噩噩的被砍让剑砍得上头的体修推到队列里排起来,他们热情,豪爽,仿佛要再被砍的是她的福气。
“来都来了,砍一下吧,很爽的。砍一下,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对啊,一剑而已像挠痒一样,眼睛一闭就过去了”朱词浑身僵硬,她像那个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强颜欢笑“我看还是算了..算了吧,我没这个福气”
多番推拒,朱词还是被砍着了。
剑光落在她身上,她浑身变绿,身上一股触电感,颤抖着手指,抖索着嘴唇,白眼一翻差点昏过去。
旁边传来“你怎么了?怎么变的这么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