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声嘶力竭的蝉鸣和攀满了整个墙壁的绿叶。
窗外的榆树也变得枝繁叶茂,阳光正好。
微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透着一丝丝凉意。
“啪嗒”一本书从书架上掉了下来,姜榆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色的笔记本在地上。
她看着熟悉白色笔记本,心中多了一丝触动。为了看的更清楚些,她走近了些,本子上都是灰尘,她拍了拍,强烈的熟悉感使她打开了这本书。
看着年少时的笔记,不禁噗笑出声,翻了一页又一页,姜榆愣住了,她莫名走了神。因为思绪渐渐被记忆见缝插针地填满,一时间,所有记忆顺着此刻往前拉。
想起了她与少年第一次的遇见…
那年盛夏,正是少年转到实验高中的开始。
五月的天,像是夏天的进行曲,在聒噪的蝉鸣叫喧之前,保留了春夏交替忽高忽低的气温,渐渐变得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窗外疯长的枝桠。
那个夏天,与众不同,让姜榆希望盛夏永不结束。
清晨,阳光照射在校园里,同学们陆陆续续走进校门,开启新的一天。
姜榆早早坐在教室里,她位置坐在教室门口旁,同学们的进进出出毫不影响她学习。
上课铃响起时,原本叽叽喳喳的同学们一下子变得安静。
老师手拿教科书走了进来,后头跟着一位少年,阳光不偏不倚的洒在了他的身上,老师举起手来介绍着这位同学:
「这位同学从别的学校转过来的,他不太爱说话,你们要好好相处呀,这位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眼睫毛一颤,但从始自终都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蓝白色的校服,衬得他那张脸更加清俊,姜榆看着他清瘦的胳膊和轮廓分明的手肘,骨节分明的右手随手随手拿起一只粉笔,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许庭肆。
少年抬起了头,深邃的眼眸好像可以把人吞噬,他环顾了整间教室,教室里只有我的后边有位置,他大迈步向我这边走来,他好像一阵风,转瞬即逝。
他放下书包,坐在姜榆的后面,把头埋在手里,老师看他已经找好位置了,也就不再多说,拿起书便开始上课。
一整节课姜榆都如坐针毡,心不在焉,少年趴在桌子上,细碎的阳光透过发丝洒在桌面上,不知不觉中下课了,少年坐直身子,把玩着手中的笔。
阳光纷纷扬扬落在他身上,给他的身子罩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仿若坠落凡间的天使,他来的那一刻,天地黯然失色,只觉唯他一人,抵盛景。
“丁零零,丁零零” 没多久上课了,教室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数学老师小跑过来,手里捧着试卷跑了进来,一到教室,姜榆坐在第一排,数学老师跑进教室时,碎发被风微微吹起。
「来,把试卷发下去,我们考试」
我把试卷递给后桌——许庭肆时,发现他在书包里翻翻找找,但什么也找不到,他靠在凳子上,抿着嘴唇,姜榆看到了,转回身去,撕了一张草稿纸,又转过头去,问少年:
「新同学,你要草稿纸吗,我可以给你」
许庭肆点了点头,伸出手,手指干净修长,骨节分明,像一根根精美的工艺品,轻拿过姜榆手中的草稿纸,声音低沉,轻轻地到了一声谢。
姜榆一愣,看着少年白皙的皮肤。
「你刚刚和我讲话了?是吗 」
少年抬起头,深邃的眼睛好像要把姜榆看穿,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好似刚刚姜榆听到的那声谢谢是幻听。
纸笔的沙沙声,清晰可见,同学们都奋笔疾书,少年没过多久就停下了笔,趴在手上睡着了。
姜榆假装捡橡皮,看了眼少年,少年呼吸的速度规律匀速,身上的气味很特别,檀木香好夹杂着烟草的香味,他穿着蓝白校服里面穿着黑T,额前发丝细碎,乱糟糟的,细密的睫毛覆于眼上。
姜榆清晰的看到了许庭肆眼角处的那颗痣。这时老师走了过来,敲了敲姜榆的桌子,「我数三秒,转回去,3,2,1」
姜榆一听,连忙转过身,拿起笔,假装写题。
老师又敲了敲许庭肆的课桌,少年被吵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双眸,神情有些慵懒,手从试卷上走开,头示意老师看,老师站在少年身旁,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像生根似的扎在原地。随后急急忙忙的拿着少年的试卷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便走了进来问少年,「你名字叫许庭肆?」少年点了点头,「你是那个奥数竞赛市里第一的那个许庭肆?」少年又点了点头,老师嘴巴好似要掉下来,内心无比震惊。
眨眼间,夕阳西下,太阳缓缓褪去落到半山腰,留下一片绚丽的残阳,那么红像是在墨色的天空洒下一片鲜艳的液体,染红了整片天际。
微风轻轻拂过,减去不少燥热。
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出了校门,少年许庭肆后背倚着走廊阳台的栏杆,身后是比风还温柔的晚霞,姜榆躲在拐角处看着那抹高挑清瘦的背影,再普通不过的蓝白色校服穿在他身上,也能穿出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姜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不动声色的抓拍了一张少年,照片里少年与夕阳融为一体,姜榆笑了笑,目光久久停留在许庭肆身上,眼眸里笼罩着的阴霾一下子消散,变得清澈透亮。
许庭肆斜挎起书包,插着兜,带着黑色耳机,碎碎密密美眼漆黑,身形挺拔逆光而行。
他的发丝透着光,好像神明降落人间。
他们走在黄昏的路上,清风徐徐,叶影被撕碎,斑驳成了满地的琉璃。恍惚间,一束绛橘柔光探过我的指尖,温暖了瞳孔。
少年好似感觉到有人跟着,转过头看,静悄悄的道路上立着两道身影,一道是他自己,还有一道是姜榆。
姜榆头发散落在肩头,书包,发丝凌乱不堪,在阳光下,有着一圈圈圣光,少年原地不动,好似在等着她。
姜榆小跑着走了上去,他们肩并肩走着,少女蹦蹦跳跳,好是自由,世界好像给她们上了层滤镜温暖,阳光,开朗展现在他们身上,风吹着少女的头发,张扬而又俏皮。他们走在树阴下,光从枝叶间透出来,他们很默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走着,他身上的檀香味,姜榆知道,这肯定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与喜欢的人一起回家,肩并肩…
学生时代的爱恋,就从这一刻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