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苗为越瑛递上纸巾，看着她垂头默默地擦拭衣襟上的水渍。

    看着满脸写着“我又没说错”五个大字的滕舟生，黎苗有些倒胃口。

    黎苗和越瑛此时都没了吃饭的心情，席间只剩下滕舟生还在动筷。

    突然间一个邻桌的孩子跑动着撞上了滕舟生的椅背，竟引发起两桌的口角。眼见着滕舟生还想上前去找那几位把小孩抱走的家长理论，黎苗赶忙起身将他阻拦下来。

    越瑛紧跟着起身，眼眶微红。她努力控制住音量：“滕舟生你疯了吗，你都是准出道的艺人了，在这和路人计较什么，你不怕被认出来挂到网上？”

    闻言滕舟生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讥笑：“准出道？我最新排名已经跌到第七了你还不知道吧，就这个排名我怎么出道呢？”

    黎苗拉住情绪激动的滕舟生，尽力安慰道：“这只是二公的综合排名，并不代表最终结果，你不能只往坏的方向想。”

    滕舟生却只是冷哼着甩开黎苗的手，眼中涌动着忌妒。

    越瑛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眼前面色扭曲的男人，一时间觉得分外陌生。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滕舟生吗？

    对曾经一起长大的她冷暴力、不回消息，公演前一天跑出去喝酒私联粉丝，总爱说些伤人的话来刺痛她的自尊……

    自从那条吉他弹唱的视频走红以后，滕舟生就被流量裹挟着离越瑛越来越远了。人性就是如此，她早该明白。

    这顿饭至此确实是吃不下去了，三人结账离席。

    推开烤鱼店的大门，冷风扑面而来。天空中，一场属于新年的新雪正缓缓飘落。

    越瑛丝毫也感受不到冷意，因为此时的心情已足够冰凉。

    “滕舟生。”她轻轻起唇。

    滕舟生和黎苗同时转头看向越瑛。

    与滕舟生眼中的疑惑与不耐烦不同，黎苗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怜惜。他共情了她此刻的心境。

    越瑛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空中飘落的雪花。

    “再陪我拍最后一张拍立得吧，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攥着那张还未甩出来画面的拍立得相纸，越瑛与二人在落雪的街头分别。

    这一次她大步向前走去，没有再回头。

    -

    “你们狗仔都这么不敬业的吗？为什么拍的都是黎苗和女生互动的照片，我呢？我和他的照片呢？？”

    滕舟生刚刚解压完这几十G的照片压缩包，点开预览图一看，气得快要吐血。

    自己安排了狗仔在饭店门口偷拍，是为了蹭黎苗热度和他炒CP啊！这狗仔怎么光知道拍黎苗和越瑛的照片！

    “哥，这不是您一开始没说清楚诉求嘛，咱这边以为您是想爆料这个黎苗和异性方向的花边新闻，所以才拍了比较多。”

    这狗仔包大料也是个人精：“哥您别急，其实也有几张您和他一起走进烤鱼店的照片，就是那会口罩还没摘罢了，您看看还满意吗？”

    滕舟生点开看了看，脸色稍微缓和。

    与此同时，包大料的话语也给滕舟生带来了新的启发。

    或许有朝一日，黎苗帮越瑛擦拭湿衣服的错位照片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

    “那行吧，我先把剩下的钱打给你，注意做好你们团队的保密工作，我让你爆时再爆。”

    “好嘞哥。”

    -

    酒店顶楼会议室。

    即将陆续开始和艺人们沟通参加节目的意愿并且敲定合同了，最新一版拟邀名单更新到今天凌晨后也就基本不会大调，一切都要等到PD们和艺人进行完第一轮线上前采后再做讨论。

    PD们很快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在总导演的默许下各自离开找地方联系经纪人又或是艺人本人。

    刚才出去打电话的黎苗PD很快去而复返，手里依然提着他的咖啡。

    “经纪人说他现在正在最后一阶段的封闭训练呢，暂时没法直接联系上他本人，需要找他们节目的工作人员转告，有点慢。”

    咖啡已经被喝空了，他却依然叼着吸管上端，似乎正思索着和那边节目中有没有相熟的人。

    影视化组里总是欺负新人的那个领导这时候发话了。

    “我有个熟人在选秀那个节目里面诶，但是我怎么听说第一期就和人家黎苗这小孩结下了梁子。”

    “谁啊？”

    黎苗PD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放下空杯子看向他。

    “哈哈哈，就是他们选秀的制作人导师，不知道现在相处得怎么样了。”

    旁边的几位综艺老人闻言也笑着调侃起来：“那如果是托他去和黎苗沟通，岂不是直接上了个难度，人家还会答应吗。”

    一直在前面默默听着的总导演此时发话了：“没关系，我们可以向他提出资源置换。”

    “一个娱乐圈新人，不信他不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