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年!快开门!今日我教你骑马!快出来!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才翻进你家的府邸的!你不出来就对不起我!沈望年!我知道你在里面!”
门外的人身姿挺拔,气质高雅,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一身剪裁得体的锦衣,绣着精美的图案,线条流畅,彰显着她的身份与品味。上衣的领口微敞,露出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透着一丝迷人的风情。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背上,轻轻拂过腰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发间插着一支玉簪,簪头镶嵌着宝石,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与她的明眸相互映衬,令人心动。
她的妆容精致而不失大气,眉如远黛,眼似秋水,唇若涂丹。微微上挑的眼线,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与自信。耳垂上悬挂着一对明月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手上戴着一只玉镯,温润的光泽与她的肌肤相得益彰。脚下踩着一双绣有祥云的锦靴,步伐轻盈,身姿矫健,仿佛随时都能跃上马背,驰骋疆场。
而如今她正在用力的拍打着沈望年的房门。
“阿宁,今日真的不可以,爹布置给我的功课我还没有完成,真的不能陪你玩。”
“你个呆子,真不知道那些破书有什么好看的,你爹又不在家,出来玩会又怎么样?在我看来,骑马射箭才是男儿该干的事。现在倒好,都去参加科举了,等到打仗的时候,难不成由我们女子上阵给你们杀敌?你们男子在后面耍嘴皮子?”
“阿宁,你不懂。这个世道,男子就该去读书,就该去参加科举,你也该收敛一下性子了,不然这京城里可没有人愿意娶你了”
“那又何妨,大不了我战死沙场,也算是为国献身了,这难道不比嫁人之后平庸一生好吗?”
“阿宁!不可胡说!”
“什么叫胡说?!我白宁就是这么一个人”
“你!算了,你回去吧。反正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出去。”
“行!我白宁不打扰您的科举,我就是一个庸人,只会耍刀舞枪,怎么能打扰您呢!走了!”
女子身手矫健,动作敏捷。她走到树旁,双手紧紧地抓住树干,双脚用力一蹬,身子向上一跃,成功地攀上了树杈。
她在树枝间移动,寻找着合适的翻墙位置。当她找到目标后,便轻轻地纵身一跃,跨过墙头,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墙的另一边。整个过程中,她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一丝犹豫和停顿,仿佛这是她经常做的事情。
显然这也不是她与沈望年的第一次争吵了。
……
“陛下,家父在沙场战死,战事又告急!而朝中又再无将军,臣女愿请缨出征!报效国家!”
“一介女流!又怎该口出狂言?还妄想报效国家?”
“丞相大人!陛下还未发言,丞相大人又何必如此着急?莫非丞相大人认为自己更有能力征战沙场?报效国家?”
“你!哼!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准!”
“臣女!谢陛下!”
……
“阿宁,你一个女子又何必非要请缨去沙场?”
“沈望年,科举快开始了,管好你自己,我走了!”
眼见那骑着马的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远,沈望年的眼泪不禁流下
“白宁!等你回来时,我定考取功名!”
“我…我!我娶你!阿宁!等你回来我要堂堂正正的迎娶你!”
马上的女子并未回头,可沈望年听到了,他听到了!他听她说
“好!我等着!”
等我凯旋归来,等你功成名就,我们就成亲。
……
三年,这三年她平了边境之乱。
三年,这三年他成了皇帝的心腹。
三年之别,她伤痕累累。
三年之别,他意气风发。
三年了…
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可就是这三年,这个让他们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三年,成了永久,久到他们甚至没有见上最后一面。
白宁在回京的路上遭遇了来自南方的伏击,来自——
京城的伏击。
她死在了离城门一里外的荒山上。
死在了离他只有一里的荒山上。
他们之间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三年,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一里。
她抵住了外族三年的侵扰与漫天的战火。
却最终没抵住这世俗对女子的否定。
一张轻薄薄的纸就轻易定了她的罪。
这天下终究还是负了她。
而他就算赢得了史书中的赞美却再也换不来她的微笑,她的那声“沈望年!”
他,终究还是和这天下人一样负了她。
是离别前的告白,是他一步步靠近她。
是朝廷上的阿谀奉承,又是他一步步将她推远,推进了深渊。
她宁叫天下人负她,也不愿负了这天下人。
她终究还是败给了这世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