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喝了一口舒城兰花,笑了笑问道:“那北戎和夏朝的战争不就变成了男人间的利益争夺吗?女人的性命就这样被禁锢,不得自由。唉,看来咱们,只有再加一把火,破釜沉舟了。”
沈清没有说话,沉默着,抬眼望向窗外,黑暗中的那轮月,起身又去燃上一炉香,续上一壶茶水。
数百年间,夏兵无论多少次攻到北戎城下,但都没能成功吞掉北戎,反而让北戎在几百年的争斗中变得更加强大,扭转颓势,真正实现战略主动。
而夏朝,逐渐从开国的清变浊,那些男人当权者,追名逐利,挟势弄权,招权纳贿,养出一代又一代纨绔淫奢子弟,把夏朝逐渐掏空。夏朝国力大不如前。
北戎由守转攻,北戎人的铁蹄总算踏足夏朝疆土。
北戎人也开始大肆掳掠妇女,在男人专政之下,这样的事,无数次发生。
“他们之间的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杀戮到底带来了什么?这些男人好战才是造成一切的源头”
“沈清”,她一直注视着沉默寡言的沈清,仿佛必须让她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等。还有一些事情收尾后,我会让一切结束。”
沈清没有开口,只用内力驱动腹语,回应了她的问题。
又挥一挥手,浓烟香冽。
沈清那时候,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婴儿,被战场专门抬拾尸体的人捡到给了一口热汤。
但很快,城门破了,捡尸人将她藏在地窖中,就拿上武器拼命去了。
北戎军攻破城门,屠尽城中人。清扫战场的士兵,发现了地窖中的沈清,随即用大刀砍下。
沈清,第一次死亡。
北戎人将其扔进乱葬坑,大火焚烧殆尽。
后来由于冬天临近,补给困难,他们又回到了北戎国。
边境大雪,乱葬坑里的沈清,逐渐凝聚身体,将怨气仇恨悲悯殇意化作卜力,她又活了。
这时她一岁的模样,艰难爬出了坑底。
城里城外,饿殍遍地。对于还幸存的人来说,此时的沈清,是一块在移动的香喷喷的肉。
在沈清四肢并用爬到额尔古纳河边,想喝一口水的时候,她被人们抓住了。
烟雾呈现的画面就此消散,“沈清”也转移视线到了她身上。难怪,她的力量如此羸弱,被《人类》吃尽血肉,要不是沈清天生地长,早就灰飞烟灭了。
“沈清,我能帮你做什么?”
“不,我自己能做好一切,让所有重回正轨,是我的期盼,也是我的使命。倒是你,你要好好活着,你不是还想去三千世界周游一番吗。只要一切结束后,你记得来南海找我,我会给你万界钥匙。”
“……好吧,这是你的结局,没有谁能改变。可我还是觉得,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生为祂的女儿,受苦难孽力牵制,历尽酸甜苦辣咸的人间。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什么理所应当,只信自己的直觉,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我只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苍生为炉,天地燃烬。”
“炎光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你来玉京,我邀你看一场戏。”
“好。”
香消,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