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以后,袁先生问我课上得还好吗,我回答说很好,但袁纵为就不一定,他上课总在睡觉,老师今天布置的作业,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反正不关我的事。
我和袁纵为的房间,面对面,都在二楼,平时很少在家里看见他,大部分时间,他都跟他生母在一起,去厨房接水,破天荒地看见了他,他也在打水。
说实话,我真想跟他说句话。
可是,大部分时间,他不理睬我,甚至有点儿仇视我。
我能理解,他怎么可能接纳一个陌生人,因为我的亲生父亲都不肯接纳我,所以我跟母亲住。
我摇晃着杯子,走过去,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仍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忽然之间,我想要说一句话,一句就好。
我看着他,清了清喉咙。
“袁纵为。”
我轻轻地说。
他是一个从来不和我说话的人。他会搭理我吗?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的一点笑意,突然消失了。
他别转身子,不让我看他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吗?让他如此开心。
“嗯?”他回我。
我不回答。
“赵柬如,”他问我,“你想干嘛?”
“我吗,我想和你说句话。”
说实话,要不是这里只有两个人,我还以为他和别人说话呢。
“你为什么笑?”
“我没有笑。”
“哦,那么一定是我看错了。”
他又不搭理我了。
“袁纵为,”我想了想,“我们要不要停战?”
“什么?”
“停止冷战。”
往后许多年,我都都记住这个傍晚,这个少年眼底惊讶的神色。
见他不肯回答,我问,“为什么?”
他还是不肯回答。
“也许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呢?”
“不可能。”他坚决的神情,吓得我后退一步。
“那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呢?”
他不说话,别转身子,走了。
“袁纵为!”我望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没有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