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在短暂的挣扎后发现自己无法挣脱也安声了,不发一语。幸运的是去小诊所的路真不远,拐角左转直走几百米就到了,所以再尴尬也没持续多久。
江昭在迷糊间任人摆布,看完诊,在那人目光注视下,他被打上点滴输液。针头刺入皮肤的锐痛才让江昭那颗烧晕的头稍微清醒。他看了周围一圈,刚意识到这是在哪,一位中年微胖的医生就过来,面对另一位,那位把他送来的人说:“你朋友,支原体肺炎,抵抗力不好,最近又太劳累了吧?好好休息,估计得等个一两周才好。”
那位把他送来的人转头望向江昭,满眼愧疚。
江昭:……
那位医生又转身看江昭,用一种半是感慨的语气对他说:“你们年轻人啊,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熬什么夜?年轻可不是你们作贱身体的资本。这几天注意,熏烤油炸,油腻辛辣的都不许吃,安心养病休息,早日康复上学”
江昭本来正盯着放在一旁,被某人贴心拉来的自己的行李箱,闻言终于抬头,麻木的看了这位中年发福的医生几秒,才说:“医药费我付。”
亏他还能想起这茬,那位把他送来也算好意吧,这钱怎么也不需要他垫。江昭向那位看去,只见那人停住划手机屏的动作,抬头与他正好对视,道:“那我走了。”
“嗯,”江昭说。
那人出于礼貌道了句再见,走了。
江昭望着小诊所灰白的天花板,望了一会,就闭上了眼,安静的靠着铁制的硬椅背休息了。
江昭戴着口罩,拎着行李箱从诊所出来,时候已然不早。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要去哪住?来到这里来的简单,可他在这里根本没有住处。
这里只是他幼时呆过几年的地方,除此之外,他在这里没有留下过什么。
许姨是母亲相识多年的好友,对江昭很是照顾,是看着他长大的。在润城跟那几年都是她陪着小江昭,那时江昭也是在她家住的。
说到底还是寄人篱下。
本来是想好直接住校的,医生在他走之前对他说他还得在诊所输一周液才行,现在看来,住校暂时是不行了
江昭一向是个个不愿麻烦人的,这次又生了病,是绝不会去许姨家住的。他在这除了许姨和陆衎就没认识的人了。
医生在他走前还对他说,他得在诊所输一周液才能好,这周去学校是不太可能的了。
这下是真没地方住了。
江昭想到这茬就觉头大。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处街区,两边都是些老小区,门口铁栅栏旁还有个很大的公告牌子,上面贴着不少出租的房源。江昭停下步,拿出手机,开始打公告栏上出租的房子户主电话。
联系了一些人打了几通电话,他意识到立马找个房子租是不太现实的。他沉默地收起手机,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找酒店。
…………
这一个星期,江昭是诊所酒店两点一线。终于医生说可以了,先吃药,不用输液了,江昭感到重获新生,迎面的微风都是新鲜的。
从诊所出来,他还带着黑口罩。穿过几个路口,他来到了一个街道。这几天他在这里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可以租的房子,这次来看看。
小区是个老小区,只有三栋楼,楼间距很大,楼对面还有一片小平房储物间。
中午,有些人家厨房那边的油烟机冒出些烟来,伴着炒菜的声音,还有饭菜的味道。穿过门口不知哪个老大爷种的一堆绿植,江昭进了第一栋楼一单元的单元门。
一层有两户,楼道里没有杂物,只是墙上印着些广告,黑色的字在白色的墙上格外清晰。
上了三楼,江昭在302那户的门前敲了敲。吱呀一声,那墨绿色,其上还被贴着些广告的铁门就开了。门后的女人很漂亮,一头波浪卷发,看见江昭满脸热情。
“你是那个,那个,来看房子的对吧?”
“嗯,”江昭简短应答。他先前就跟对方说好今天要来看房子,昨天在电话里已经沟通完了。
“来来来,小帅哥请进,”她笑道。
江昭进了屋,开始看起了这个房子。二室一厅,屋子不旧也不大,但一个人住足够了。屋子收拾的整洁,沙发、茶几、柜子上都空落落的。那边的小阳台上还留着一盆仙人掌,小小的一株,上面还开着一朵黄色的小花。阳光透进室内,窗明几净。
“行,可以签合同了,租金我转给你,”江昭定下了。
他来润城之前的想法是住校,但现在计划被打乱,这房子离润城14中近,也很合适,就干脆租,学校外住也自在些。
“嗯,”那个女人利索应下,大卷发下的一张脸年轻明媚,很好看。
“学生?”她又好奇问了一句。
“是。”
她没再多问。
办好了一切租房事宜,那女人就离去了。江昭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下楼去买生活用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