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灵一步步逼近关小西，穆宸光将她牢牢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镜灵，目光坚毅，随时准备全力战斗。

    影护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缓缓移步，似有所动。

    “等等！”关小西突然叫道，“镜灵大人，您可不能过河拆桥，这孟婆叶还是我给您寻来的！对吧，光光？”

    “对，是你找到的。”穆宸光说这话时，视线仍一瞬不瞬放在镜灵身上。

    镜灵顿住脚步，目露狐疑，“真的？”

    关小西挺起胸膛，“当然是真的！我在西郊找的。”

    “你要如何证明？”

    “第一，光光是人证，当时他也在场。其次，我被孟婆叶攻击，还被它喷出的毒烟所伤，那是一股黑色烟雾。还好随身携带玉髓丹，才能无碍。”半真半假的话语，希望能糊弄过去。

    见镜灵神色依旧犹疑，关小西继续道：“这里所有人，除了我和光光，就算是镜灵大人，应该也没见过孟婆叶的毒烟。我能精准描述毒烟形态，证明我所言非虚。如您不信，孟婆叶现在在您手上，大可验证一下。”

    关小西眼前一黑，又倏地恢复正常，不知刚刚那一瞬发生了什么，只听镜灵说道：“确实如你所说，但你是牛头找来的人，为何会帮马面寻物？”

    “因为我和光光是家人，不想和他分开。”关小西道，“而且，我无意中发现牛头竟是破坏窥天镜主谋，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此等不义之举，我定不能助纣为虐！”

    镜灵不置可否，似在考虑她说的话。

    “城主大人，您也帮我说句话呀。”关小西晃晃手中的窥天镜。

    城主清清嗓子，说道：“这女娃娃人不错，之前陪陪老夫说话，权当给老夫解闷。”

    “既然主人开口，便饶恕你。”

    关小西长吁一口气，穆宸光的肩膀也跟着放松不少。

    镜灵话锋一转，看向何鸣亨，眼神再次变得狠厉，“你也是牛头找来的人，刚才还来和他一起献物。”

    何鸣亨浑身一激灵，汗毛竖起，“镜、镜灵大人，我、我、我也……”

    “你也什么？你也想说，浮生花或噬魂草是你找的？”

    “虽、虽然……我……但、但是……”

    何鸣亨舌头打结，他不像关小西，有穆宸光打掩护，把寻找孟婆叶的功劳归功于她。他临阵倒戈，与黄甜恬共边，差点害死众人。这种时候，估计没人愿意替他圆谎，帮他辩解。

    他扫视一圈，大家冰冷的眼神打在他身上，让他倍感绝望。黄甜恬被镜灵抹杀的画面，反复在脑海中重印，直到最后，黄甜恬的身影转变成他自己的。

    情况危急，何鸣亨头脑嗡嗡地，怎么也想不出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他只得“噗通”跪地，开口求饶，“镜、镜灵、大大大人，饶、饶命、饶了我……我、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牛头是破坏窥天镜的主谋，他误会了，以为是马面。镜灵大人，何鸣亨也是向着城主大人的。”这时候，搬出城主，更为有用。

    关小西的话音仿佛天籁闯入何鸣亨耳膜，他有如抓到救命稻草，感激地望向她，嘴里忙不迭念叨：“对、对对，关小西说的对！”

    “这话怎么说？”镜灵道。

    “当时我们从城主大人那里得知，窥天镜被歹人破坏，为查明究竟是何人所为，四处打探，好不容易找到能还原窥天镜炼制被破坏场景的显影沙漏。”关小西道，“这沙漏正是何鸣亨找来的。”

    “对的、对的！”何鸣亨连声附和。

    “只是，显影沙漏显示画中人面戴马面标志面具，何鸣亨被误导，才会帮助牛头。”关小西道，“而且，他知道城主大人被困，曾尽心尽力在藏书阁翻书，想找救出城主大人的方法。”

    “是的，是这样的……”何鸣亨点头如捣蒜。

    “所以，城主大人，您也帮他说说好话吧。”关小西道。

    镜灵略微沉吟，“我听主人的。主人，您准备如何处置此人？”

    “女娃娃都这么说了，老夫与他素昧平生，他竟也想救助老夫，便当结个善缘，放过他罢。”城主道。

    关小西递给何鸣亨一个眼神，示意他没事了。何鸣亨瘫软在地，嘴巴微张，大口喘气，脸上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

    镜灵将浮生花、孟婆叶和噬魂草在他面前一字排开，悬浮半空，接着双手舞动，三件物品按圆形轨迹飞速旋转，蓦地飞入他体内，消失不见。

    一圈金光，沿着他身体边缘游走。他从地面升起，身上金光大盛，又徐徐降落。

    关小西都没松手，她手中的窥天镜不知怎的，竟倏地飞到镜灵手中。

    刹那间，镜灵没入镜中。下一刻，窥天镜表面爆发刺眼白光，众人偏头闭眼，抬手挡住眼睛。再睁眼时，镜中闪出一个和镜灵一模一样的老者。

    “城主大人？”关小西试探道。

    “正是老夫。”

    “恭喜城主大人，窥天镜正修复，您也回归本位。”关小西欣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