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M城的钓鱼佬之间流传着一个传说。

    要是半夜在户外野钓时，钓上来一条“正口死鱼”，那说明水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正口死鱼”是个还算善意的警告。

    吴佑是个钓鱼佬。

    他剔着平头，一副吊梢三白眼，穿着一身蓝色的无袖t恤，露着两只膀子。

    他现在遇到的，就是“正口死鱼”的诡异情况。

    这种都市怪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现在、立刻、马上：收杆走人。

    但吴佑没走，十分头铁地又下了一杆。

    因为另一条铁律：钓鱼佬永不空军。

    他头皮有些发麻，但钓鱼佬的执念比吃了熊心豹子胆还壮胆。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什么诅咒，都没有“空军”可怕。

    空手回家，丢人现眼。

    吴佑硬着头皮等口来。

    这时，他忽然看见近处有一抹白色。

    他往水边走了两步，凑近才看清些：那好像是一只翻着肚皮的鱼，不知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吴佑又燃起来了：捞上来这条鱼，他就不算“空军”。

    他轻手轻脚抓起抄网，向那条“仰泳鱼”的方向探去。

    上天保佑，这最好是条活鱼，最好一网捞中，然后他就可以赶紧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美滋滋地回家烧个鱼汤。

    他伸长手臂去捞，鱼却飘远了一点。

    他探着脖子往前走了几步，脚尖浸在水里，又试了一次——

    ——鱼又飘远了一点。

    他连续试了几次，每次都往前走一步，但鱼越飘越远，每次都差一点儿捞中。

    这会儿他的小腿已经完全没入水中了。

    他忽然有点心慌。

    这鱼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