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下山游玩，有一道士将我拦下，断定我活不过20岁
我讪讪一笑：“我知道的”
序
我是雪女的孩子，父亲不详
雪女死了，死在了那个万人奔赴的风雪夜
我的父母活在别人的传言中，我是奇怪的幸存者，在咆哮的寒风暴雪中二长老把我从混沌不堪的雪山上带回灵霄派
无神志状态昏迷数月，醒来后面对着一双双殷切的眼神我却不能提供有用的信息给他们解答雪山的真相
我在雪山待了8年的记忆似乎被人刻意地抹杀了，只留下了光芒下熠熠生辉的白色身影，每当想进一步探知都会被千万道白光逼退
在最后的商议中，我被收留在灵霄派成为二长老的弟子，与其他普通弟子一同修炼
作为雪女的后代我遗传了她的顶级天赋与血脉，二长老也有意庇护我，除了长老级人物没人知道我的身世，又因性格顽劣孤僻，门中弟子少有人与我亲近，我在此静默地长大
雪山上的守护神已经消失，关于这其中的议论从未停止，由那场大雪引起的腥风血雨也一直未消散
我不解，也无他法没有人会告诉我
看着时间的流逝，东升西落，阴晴圆缺，它像是一场轮回，东方的晨曦总是把它推回原点，我也一样
在这种绝望的轮回中，我期盼着走出去，哪怕用死亡走出去也行
九岁，完全回复状态能够开始系统学习
十二岁，门中大小比赛鲜少战败，甚至可与高修为者一战，二长老不再亲自教导我，我开始不常见她，让我自发修行
在十五岁，我拿了问峰大典的魁首，众星捧月，七长老却似有深意地跟我说，留给我的还有一场无法避免的劫难，不久后，将决定我的生死
我来不及想七长老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我想我的死亡一定是比雪女还要最绚丽盛大的死亡
最令人期待的死亡乐景
一
现离我该下山历练还有二日，买了点衣物回来已是深夜，我踩着满地的落花晃晃悠悠地来到了藏书阁，不巧刚才在小酒馆喝醉了，灵霄派新修的草木都被我斩落在地
偌大的地方，只有藏书阁的老人愿意与我念叨是非，我经常在藏书阁里停留
“老头啊，你为什么愿意收留我呢？”我半跪在地抱着书柜喃喃道。
隐约听见有脚步声，我眯着两眼望去，一个模糊的人影向我走来，依稀间，他没了胡子变年轻了不少，只是头发散开依旧花白。
“小丫头，你也该下山了啊”老头边说边收拾着一地的书籍，我此刻酒也醒了七八分，却实在困死了
“嗯……”我挣扎着应下便昏睡过去，许多杂音混在一起剩下的话模模糊糊实在难以听清
醒来时已是响午，床旁边放着一个包裹
我打开一看，尽是些历练弟子必带的，一看就是老头给我拿的
我把包裹系起来了，感觉头有点晕
看向摇椅上的老人正酣睡，我随手扯了张纸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最后满意地写下署名：温景
信被我放在书案上，又找了几本看起来有用的书收好放在储物袋里，走的时候又回头顺走了几副纸笔才满意得离开
我想着提前走，我晃了晃脑子终于清醒了，温菱灵今天就回来
温菱灵，凌霄派的二长老，我的师父，救了我并且一直教导我长大，她为人轻浮经常不知所踪。至于这次回来，她说有重要的东西要同我说
温菱灵回来的时间有长有短，有时待半天有时半个月，在外面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有一回她带来了个浓妆艳抹的哑巴男人，衣着花枝招展，主殿一面后我再没见过他，不过后来我在灵泉深处发现了一个已折弯的凤钗，刻着“菱灵”二字，正是师父的名讳，但师父从来不戴这些，我收了起来，总觉得和那个男人有关，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来到殿内，温菱灵背对着我，红衣层层叠叠而殿中素白，犹如一朵雪中的山茶花
我一时恍了神，她上一次回来好像头上挂满了红花，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山茶花
“师父，我明天……”“唉，菁华一直以素白为装饰，可是民间只有送灵的时候才把屋子装饰成白色啊”温菱灵打断我的话转过身来笑盈盈地带着故作苦恼的语气说道
我正想回答，可是一道灵力突然压制住我，我双脚发软不受控地跪倒在温菱灵面前
她的鲜红在我眼里炸开一团并迅速扩散开来蔓延，浸入进我的身体里翻涌，我呼吸一滞，被迫仰起头微张着嘴唇
温菱灵捧起我的脸，戏谑地说道“别害怕啊，师父只是看看我不在你修为怎么样了，毕竟要下山了对吧？温景”
我明显的听见喊我的名字的时候温菱灵加重了语调
话落，阵阵猛烈的刺痛贯彻我的全身，瞬间切断了我的意识，接着耳里不停地回响着爆炸般的鸣声，我眼中涣散的红光渐渐消散，那张清雅的脸逐渐清晰起来，并没有什么表情
痛疼停止，我的身体已经脱力躺在地上抽搐不止
“我有时候也在想这么做对不对，但是我还是这么做了，只有你这个可能才有会发生的几率”她揪住我的衣领直起上半身被迫与她平视，我想说话可一丝力气也没有，她甜腻的声音一直混乱交响在我耳旁
“星星”
我的五感渐渐回来，依旧使不上力
“你就尽管小心吧”
她拎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铃铛在我眼前晃了晃，奇怪是一点铃铛声音都没有发出
“这个是留给你的，有用的时候自然就会显现出它的作用，好好保管着它”
温菱灵看向我的眼睛，仍然没什么表情，她松开了手，我失去了重心向下倒，模糊中黑色吞噬了红色
但意想中的剧痛并没有发生反而感觉我在漂浮，在云里在水上
我仿佛能看到任意的地方
灵霄派的弟子在练剑，山脚的店家正在吆喝，京城锣鼓喧天好像有什么要事……
但雪花飞落，一切都逐渐被茫茫大雪所覆盖，洇出一道又一道鲜红化成道路不止地流向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