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沈廷云收拾好青训，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把钥匙：‘枫禾苑的房子，里面装修按照你以前的习惯，如果要改给我打电话。’
向凌接过来：‘电动车呢？’
‘你还要电动车？我把那辆旧车给你，保证没味道也不容易晕车，电动车太不方便了。’
仰头把可乐喝完，向凌轻笑：‘要开车的话，我一脚撞死的几率还是大一点。’
‘别乱说话。’沈廷云起身，‘现在一起买去？’
‘我回去，局里应该把东西都买好了，准备工作。’
沈廷云不满：‘我晚上回市里，你不和我一起吃饭？’
‘不差这一顿，记得让人把电动车送来啊。’向凌边走边摆手。
连冰激凌都没吃。
小姑娘……
他刚准备结账，就收到向凌的转账记录。
分三次发过来：房钱，车钱，还有……
可乐和冰激凌的钱。
回到局里正好遇见要出门的严弗和谷新岁，向凌主动打招呼：‘组长。’
严弗点头：‘不用叫组长，叫严弗就行。’
说罢把一旁好奇的不得了的谷新岁拉过来介绍：‘谷新岁，我组员。’‘这位是向凌，新来的法医。’
‘你好你好。’
谷新岁感叹：‘终于来了个美女妹妹，还是小天才。’
严弗坐上车，看向他：‘不许随便说话，上车。’
‘哦哦，拜拜啦。’谷新岁连连摆手告别。
‘拜拜。’向凌和严弗对视一眼。
这哥哥还挺懂礼貌。
刚进门白桔就注意到她，赶紧上来搭话：‘你叫向凌吧，我是白桔。’
‘你好。’
白桔一把揽过她，兴奋道：‘你长得好漂亮，感觉像小狐狸。’
‘是吗，我之前有朋友也这么说，我还以为他逗我玩。’
‘是呐！’
白桔还想聊天，被找出来的舒灿阳怒喊：‘小桔子!回来看监控了，跑什么!’
‘啊啊啊，来了。’
向凌刚想走却被白桔拉到舒灿阳面前，旁边人兴冲冲开口：‘向凌，新来的法医小妹妹。’
‘我们老二……啊不是，就是比老大低一级的人物，舒灿阳。’
舒灿阳眼睛亮了，语气奇迹般的温和下来：‘你好，那个……’
‘啊，老舒找白桔去哪了？老子眼要看瞎了!’
里面又传来怒吼……
终于来到法医室，向凌推开门看见严弗站在里面，吓一跳。
‘不是，你刚不出门了吗？’
闹鬼了？
严弗忘了这事，连忙说：‘没出大门我就想起来一件事，又回来了。在走廊看见白桔和你聊天，我就先从右边的楼梯上来了。’
‘哦……有事？’
‘我想请你看看观音庙女尸的尸体，我知道现在还没到你正式工作的时候，但我对这个尸体有一种不好又未知的感觉，没人可以给我答案。’
严弗俯下身子，用手撑着桌面，语气真挚：‘我觉得你可以。’
‘说说案子。’
严弗接过箱子，简述事情经过。
‘勒死的，左手还没了。’
尸体推进来时向凌看见谷新岁正愁眉苦脸地在走廊打电话，看上去挺无奈的。
‘他怎么了？’
严弗放下箱子：‘他爸爸身体不好，最近老想让他回家，我给他批假，他说人少事多，就是不回去。’
‘新鲜，要我早跑了。’
听这话，严弗难得笑了，把手套拿给向凌。
‘身上全是伤，但一点可利用的线索也没有。’
向凌翻着翻着就笑了，看得严弗不知所措。
‘怎么了？’
‘我不是来当法医的吗，你好像很希望我像第六枪案那样给你一个重大线索。’
这话说的不假，严弗的确这么想过。
‘不过这正常，我要能看出来，才能当一个出名的法医。’
向凌只是摸摸身子就把布盖上，只露出一张脸：‘看。’
‘脸上没有伤，只有两道压痕。’
严弗也觉得奇怪，虽说人在挨打时本能护住头和脸，但是身上都快烂了，脸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
‘要么是那个人不想去打脸，要么是这人死命护住自己的脸，以至于挡脸的手都烂了，脸也是好的。’
向凌淡笑：‘你倾向于哪种？’
‘第一种，因为想置她于死地的人，看到她拼命护着脸，一定会故意往脸上打，很难护住。’
‘不，二者都是，只是时间不同。造成旧伤的人不想打脸，而造成新伤也就是杀死她的人，一定是想把她的脸毁掉的。’
向凌看着尸体的脸，慢慢吐出几个字：‘她整容了，全脸都换掉了。’
‘而且身体各处都打过针，注入过填充物。’
她指着几处：‘胸部，臀部，大腿小腿都有，只不过手术缝合的很好，加上有伤形状和疤痕相似，不太能看出来。’
严弗皱眉：‘填充后被打？’
‘被填充过的地方其实伤痕不多，主要还是集中在手臂、后背和腰部。但也不是那么准，她胸部就被重击变形过，又做了一次整形手术修复的，这次的刀口大一些。’
‘你怎么看出来造成旧伤的人不想打脸？’
‘手臂上的旧伤大多在内侧，新伤则都在外侧，明显是被害人用手臂遮挡脸时凶手玩命在攻击造成的。’
向凌摘下手套，坐在椅子上乐呵呵地开始分析：
‘虽说干这行要少看影视剧，但娱乐还是必不可少的，假设，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可他们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于是分开后男人又找了另一个女人，可他日思夜想，魂牵梦绕，就是忘不了第一个女人。’
严弗靠在门边：‘所以他让第二个女人整容成第一个女人的样子，陪他生活，供他玩乐。’
‘是，但是第二个女人总是有不像第一个女人的地方，所以老挨打。至于是不是性格，电视剧往往都是这么演的，最后第二个女人反抗，然后被杀。’
向凌举起左手：‘可为什么左手被砍下去了呢？’
‘是男人实在忍受不了替代品的假冒伪劣，在杀了她之前把看过无数个日夜的脸毁了，以泄自己耗费的金钱和时间，或是有求而不得的愤恨；还是另有其人，看不下去第二个女人和男人一起生活，毁了她的脸，还杀了人。这两个可能都要建立在左手的缺失上，所以我只有一个想法。’
‘左手才是第二个女人不像第一个女人的原因。’
‘手差别大的多了去了，整容也改变不了，如果男人是个恋手癖也就算了，可为什么不直接砍一双？嫌累吗？那只镯子是银的他不拿走，要是戒指拿不下来直接砍手指多省事，除非他看不惯的就是这只手。’
严弗点头：‘如果是残疾或者不可改变因素，男人为什么不换个人？’
向凌突然不笑了，换上一副你开玩笑是吗的表情：‘你怎么不庆幸这样的傻女人少一个是一个呢？’
‘抱歉。’严弗示意她继续。
‘观音也送子，这就是被害人来观音庙的原因，她的伤也有生不了孩子的份。’
说到这，向凌低头，语气放轻。
‘或者又是求男得女……’
不知为何，严弗的心空了一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他直起身，整理线索：‘整形、左手、家暴、求子，还有这张脸……’
向凌提醒他:‘脸就先别看了，她下巴和苹果肌那里都很长时间没补针了，额头也有些歪，模样早变了。’
严弗应声，刚道谢完要走就被向凌喊住：‘我明天之前给你画被害人完整的脸。’
他条件反射：‘有画像师。’
向凌歪头：‘我可以画出来被害人原生长相还有整容后的长相，你们这里的人可以吗？’
‘额……’
‘当画着玩了，反正也没事干。’
严弗轻轻点头:‘‘好，不要太累。’’
说完一溜烟跑下楼了。
向凌缓过神来，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