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烟囱

    程呈来到甜品店后面,推测樾寄花最有可能干什么。事实上,10点之前的樾寄花的视角都是完整的,最后一次循环是发现了郝心余奄奄一息的身体打断的,而从头开始进行的循环,因为谢羿的视角原因,只能判断出樾寄花是在10点之后12点之前被绑架。

    程呈回到甜品店,试图还原樾寄花当时的举动,系统没有选项卡或是偏离预警弹出,说明第三次循环中谢羿也是在做这件事。

    胖子警察随意的拿起樾寄花的陶瓷杯子,杯子里有一层透明的粉色镀花,他拿在手里甩来甩去的研究这是什么工艺。见状,程呈警告道:“别乱碰,你们连不能破坏现场这种基本知识都不知道吗?”

    咖啡警察趁程呈不注意他,直接上了二层,跪在樾寄花床上,打开窗户从窗台往下望,看见垂下去的绿青花骨朵,拨弄两下,嘀咕道:“长得真好,我就养不活。”

    甜品店没有任何形式的糟乱,基本可以确定第一案发现场绝对不在店内,那是樾寄花自己主动离开的店,还是被人叫出去的呢?

    店内陈设除了做饭区,其余都和程呈印象中一致。于是她走到敞开式做饭区,查看有无异样,但是她和谢羿都不会做饭,没指望能发现什么做饭知识上的异常。

    在厨房区域来回转了两圈,程呈查看了唯一呈敞开状态的东西:烤箱。烤箱里的盘子是轻微歪斜的,她伸手把快干在里面的蛋挞取出来,蛋挞火候刚刚好,色泽很漂亮。因为已经烤好很久了,此时徒手取出一点不烫。

    程呈本意是自己试吃,但是谢羿的身体本能的发出了对甜品强烈的排斥感。

    “你们来一下。”程呈说。不用她说,胖子警察已然闻味儿而来,取了一只蛋挞完整的塞进嘴里。咀嚼的过程中,胖子警察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不住的伸出大拇指晃悠,他后腮帮子鼓鼓囊囊道:“替你们试过了,没毒。”

    程呈把烤盘放在桌子上,搓搓手指上的挞皮屑,她想:烤箱是敞开的,蛋挞个数是完整的。说明当时樾寄花准备把蛋挞从烤箱里取出来,可是她为什么没有成功取出呢?是有什么事影响了她?

    咖啡警察从二楼下来,说:“我经常看樾寄花小姐的直播,通常她从烤炉里取东西,都是手裹着一层湿毛巾取的,她几乎不用隔热手套。但是从电饭煲里取东西她都很少拿隔热的东西,被好多你们国家的人称为无情铁手,我当时看了那些有趣的翻译笑了好几天。”

    “湿毛巾?”程呈眉心一动,她打开储物柜查看。樾寄花的东西都收拾的很干净,所有的物件摆放的井井有条,有两条干净毛巾在柜子里,一条形状很萎缩,看起来就是专用于取烫东西的。还有一条用作抹布的毛巾盖在水龙头上。它们都在原地,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咖啡警察说:“有没有可能是,樾寄花小姐在取蛋挞的时候忘记用湿毛巾隔热了,然后被烫了一下?”

    “有可能。”程呈说,“她可能是心神不宁的在想别的事情,然后取蛋挞的时候被烫了一下,那她为什么要离开店铺呢,烫伤不该第一时间用大量的水冲洗吗?”

    咖啡警察倚靠在楼梯扶手上,说:“这你就不了解了,我们这里的淡水资源是很珍贵的,尤其是食品级的净水,每天每人用水都有限额,尤其是像樾寄花这样为了做甜品,加装了淡水过滤装置的,更是重量级,基本她所有的用水都是可以直饮的淡水,自然金额也就水涨船高。但是呢,就在商业街末尾和女巫猫巷相连的巷角,就有针对游客提供的洗手池,那里的水是平常居民用自家水箱,在下雨时统一收集起来的,可以免费使用。”

    “你是说,当时樾寄花去了巷尾的洗手池冲洗自己被烫伤的手指?”程呈听明白了,总结道。

    胖子警察把所有的蛋挞一扫而光,说:“那咱们还不快去看看!”

    出门前,谢羿的手机响起,前两秒程呈还没意识到是他的手机响了,被咖啡警察提醒才注意到。

    “喂?”

    郝心余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巨大的嘈杂声中显得很微弱,她语速非常快,程呈开成免提,音量调到最大才听清楚她的声音:“……我不知道我的气泡酒什么时候、怎么就成了他们节目的赞助商?我从来都没有注册过酒品牌啊,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我的,反正我不认识他们。然后我现在被他们邀请一起上台玩游戏……嗯嗯maybe ya……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英国女主持的伦敦腔我一句都没听懂,我必须告诉我自己禁止把它听成粤语才能理解一点,啊啊啊我要疯了……宝宝!你在听吗?!”

    程呈赶紧回答:“我在听!我在听!”

    郝心余崩溃道:“我该怎么办?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这个节目是干什么的,好像有点类似于那种露天密室逃脱还是跑酷,反正不是访谈或旅拍……救命啊现在还一直有个摄影师对着我拍,他们好像在等我做决定omg……”

    程呈停下扶着路边的邮箱筒,挠着脸肉,她在想谢羿可能会怎么说:“没关系,你去参加吧。至少在综艺节目的镜头下你是绝对安全的。我听见听筒里还有很多人声,是不是岛上的居民有好多在周围,你就始终跟着人最多的地方移动,在人堆里待着就算不适也比在危险中。”

    “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他们有点过于热情了。”郝心余咬咬牙,“好吧,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我……”程呈刚准备汇报,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阵热情的英文。

    “嗨!郝,你还不来加入我们吗?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你不做下发型吗?”

    “我来了我来了!”郝心余回答道,她思维跳的很快,用高中生课间十分钟排队在绿色固定电话前打电话给妈妈一样快的语速对他说,“宝宝,你得查一下我的酒品牌是被谁注册的,我的直觉严重怀疑这个人绝对跟我们遭遇的这一切有联系……”

    说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

    程呈切回英文,迟疑的问两个警察:“现在到处都没信号没网,我怎么上网查东西?”

    胖子警察捏着下巴思考:“可是如果没有网络,他们的综艺节目怎么能照常录制呢?”

    咖啡警察说:“他们在雨黎岛最南的沙滩上,那里地势开阔,可能有这个原因?”

    程呈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电视机放不出来东西,用手狠狠的拍一下就好了,或者再早一点,拿着信号天线爬到比较高的地方。

    她灵机一动,问:“雨黎岛的南部沙滩是不是整体地势比较高?”

    “啊?”

    程呈:“我是说,是不是那地方的相对高度要比商业街高很多?”

    咖啡警察说:“好像是的,雨黎岛整个岛确实是四周高中间低的盆地结构,海滩的背景是很高耸的结构性房屋。”

    程呈一拍手:“那就对了!”

    胖子:“对什么?”

    程呈立刻转身,找了棵树,摩拳擦掌就开爬,但是当地树的树干大多都干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分叉,谢羿也不是个爱运动的主。雨黎岛的房屋一层赶上别的地方两层,程呈才爬了半层楼高就爬不动了,像树懒一样抱住树干打开手机,发现真的有了一格微弱的信号,缓缓地滑下来。

    咖啡看懂了他想做什么,“难道说你推测,不是信号没了,而是地势越高信号越强。”

    程呈呼气叉腰:“是的,所以我们得去个地势较高的地方。”

    咖啡说:“我倒是有个好想法,不用出商业街的办法。”

    “说!别卖关子。”

    15分钟后,咖啡带着程呈和胖子从樾寄花甜品店的烟囱里爬出,站在甜品店顶部呼吸二楼-实际是四楼的新鲜空气。

    胖子因为身形壮硕,还在出来的时候卡了一下,程呈和咖啡合力把他拔出来,反作用力差点让他俩从房顶掉下去。程呈毫不客气的对胖子说:“烟囱里的陈年老灰都被你带出来了。”

    在爬壁炉烟囱之前,咖啡解释说,烟囱本就是上世纪的建筑失败品,在热带小岛毫无用武之地还容易漏水渗水,所以都被关闭废弃了,但是因为雨黎岛常年有寒带发达国家的人前来居住,他们强烈抗议小岛房屋拆除烟囱的设计,顾客就是上帝,所以就保留了下来。樾寄花甜品店和热热酒馆的前身就是咖啡警察家的咖啡店,他们一家人都搬到别的大洲居住了,只有他在雨黎岛待了一辈子,仍然舍不得。虽然樾寄花在装修时对烟囱连接的壁炉做了隐蔽式封锁设计,但是咖啡还是一下子就找到落脚点。

    程呈想:在奥利斯洛的樾寄花,可没把烟囱壁炉当不重要的设计,她记得她第一天就是在壁炉前烤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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