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言书头晕目眩,第五次把朱砂笔戳进砚台时,终于确信自己重生在了前世最糟心的时刻——户部正弹劾花无泪虚报军饷,而御书房外的梧桐树上正卡着镇北女将军的玉腰带。
“聂相救救我!末将真不是要刺杀皇上!”花无泪倒挂在枝头晃荡,战袍下摆糊着几粒可疑的糖渣,面上一派恳求,“要怪就只能怪尚膳监新做的蜜渍梅子太香......旁处实在寻不到……”
聂言书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走出了房门。前世她怎没发现这杀神是个甜食控?说好的战场上"血衣罗刹,万人跪伏"呢?
但账还没算清,人总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下来。
“将军不如解释下,为何你这述职折子里夹着西域葡萄干价目表?……还有,宫中点心的碎屑。”她抖开奏章,糕点碎屑在女将军眼前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咳,这不是帮兵部核算粮草算到半夜......饥肠辘辘,望梅止渴么……” 花无泪倒挂在树上,处境艰难,面上却难得地露出三分羞涩。
聂言书挑了挑眉,合上了奏章:“然后将军就用了整整三页纸来论证糖霜比蜂蜜更适合抹在箭头上,就为了吸引蚂蚁啃敌军弓弦?”
花无泪忽然挣脱了树枝,一手拎着衣袍下摆,一手扇风,裹着满身梧桐毛飘然落地:“咳咳咳咳咳,丞相大人你怎么能偷看我写给兵部侍郎的独家情报!”
聂言书腰间环佩终于发出清脆撞击声。好极了,重生第一天就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