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发烧

    还能不能睡个好觉了。他迷糊想,黑暗中看不太清,但能听到抽泣声,祝修雅看着看着,脑子里没由来蹦出念头,这张脸哭起来得是什么样子?

    他望着声源处模糊的面容,心里越发好奇,缓缓侧过身,伸手把人揽住,轻轻拉到眼前,还是看不清,眼前好似蒙了层雾,祝修雅用力闭上眼再睁开,又揉了两下,还是看不太清,是酒精缘故。

    游窗夜送的什么混蛋酒,度数太高了,祝修雅迷蒙想,伸手摸口袋,手机不在,他又在身边摸了摸,抓到眼前按下去,眯起眼看上面时间,才2:27分。

    一个小时了酒劲还没消,游窗夜送的这混蛋酒,他随手把手机扔一边去,烦躁地拧起眉,将沉重的眼皮如愿合上。

    身边人扯了他一下,祝修雅一停,抬手捏了捏紧锁的眉目,睁开困倦的眼,也真是,一眨眼就把身边还有人给忘了。

    实在没劲起来伺候,到底怎么搞的,吃饭不吃,想干嘛。他反手捞了沈落月一把,刚把人捞到眼前,眼皮不自觉闭上,没两秒就被黑夜里的抽泣声惊动,再度睁开眼。

    好困。祝修雅把人半抱在怀里,人离他很近,他迷迷糊糊瞧着,瞅了半天才瞅清,沈落月哭的时候是这样吗,这么——

    大脑一窒,祝修雅转转眼睛,思维混乱大脑空白,他形容不上来。

    “怎么回事?你哭什么?”他心疼地将人又拉近些,嘟囔着说,紧紧抱着,脑子混乱地抬手,缓慢擦他脸上汗和泪,另一只手拍他肩背,嘴里轻哼着,“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沈落月埋在胸口,牙齿恨恨地咬着他衣服,声音闷而粗糙,混着抽泣声,啊吧啊吧的,好像是在骂人。

    祝修雅怔愣着,看着怀里不断撕咬衣服,有时甚至咬到肉的人,后知后觉地想,他是真的不会说话,他没装。

    所以呢?这只能说明他之前猜测可能都是错误的,但这又如何?他早点证明不就什么事也没有,冤枉一下怎么了。

    “好了好了。”祝修雅抱紧人,按着他脑袋不让乱撕咬,轻轻拍他背,被他的频率带着抖,闭着眼哄,“我的错,前面话都是编的,不知道你不会说话,别生气别生气。”

    不知道哄了多久,好像迷迷糊糊地陷入沉重睡意时,人还在生气地抖。

    难伺候也难哄。

    祝修雅头昏脑胀的睁眼,发现身上趴着个人,身上很热,他揉了揉脑袋,闭着眼深思了会,才逐渐回忆起昨晚的事,他冤枉这小孩了。

    昨晚喝太多,没给他换药好像,抓起扒身上的手看了两眼,这只还好,换下药就可以,另一只手攥的死紧,怎么都扒不下来,祝修雅只得拍拍他肩:“醒醒,你昨晚怎么回事,睡我身上干什么?”

    没回应,祝修雅纳闷地碰他脸,滚烫滚烫,又发烧了,身上的热意也是他身体传来的,他还以为是喝酒的热没消。祝修雅赶忙推开人起身,走两步他一个踉跄,站原地扶住头。

    一下起太猛了,头晕。他在原地缓了缓,这才走向卫生间,拿淋浴头接了盆热水,把毛巾扔进去,拿出体温计给他夹到腋下,才去屋子里翻抽屉药,顺手把昨天没收拾的玻璃碎片收拾掉。

    桌上的粥少了半截,祝修雅路过时停了下脚,应该昨晚太饿了,沈落月自己爬起来喝了点,最后看见他在沙发上睡觉,气不打一处来地跑他这来撒气。

    从一箱瓶装水中抽出瓶,祝修雅闭着眼,烦躁地掰了几粒解酒药,仰头就着冷水咽下去。又接上烧了壶水,从沈落月那摸出体温计,眯着眼看过。

    38.5摄氏度,不是很严重。

    真麻烦,来几天烧几天。祝修雅揉揉眉毛,在冰箱里翻退热贴,回来给他贴额头上,然后就坐在人身边,一会摸下他手,凉的,一会摸下他头,热的,摸脚时他才发现,这家伙光着脚丫,脚也是凉的。

    天杀的,祝修雅从沙发弹起,连忙弯腰把人抱起,一路跑向卧室,拿被子把人捂严实,再把退热贴扯掉。

    他坐在旁边盘着腿,一只手伸在被子里时不时摸一下,另一只手滑消息打字。

    余哥:[南山山腰,他们正在整理衣物,祭奠完就走,要一个小时]

    他这去南山要两小时,而且现在才八点,这群有钱人这么勤劳?祝修雅不理解地敲字:[这么早?]

    余哥:[……]

    余哥:[你没见过下葬的?]

    修身雅心:[影响吗?]

    余哥:[可怜的娃.(图片)]

    修身雅心:[……]

    祝修雅纳闷地盯着对面发的话,他是孤儿院长大的,生活上都是国家在扶持,身边没什么亲人朋友,自然也没参加过葬礼,不懂一些习俗,这怎么就可怜了?

    葬礼还是要去的,他想趁机接近一下沈家人,问点事,这小孩身上疑团很多,但又长得实在相像,他不愿把之前所有猜想全部推翻,如果全部推翻,他真的不是沈落月弟弟,为什么问他话他不回应?

    等他烧退了再说吧。

    祝修雅碰了碰人手脚,热乎了些,再摸摸头,在出汗,他铆着的一口气呼出去,下床出门倒了一大杯热水,又拿矿泉水添了些凉的,沈落月醒来时应该就是温的了,再摸索点药,和水杯一起放床头柜,做完一切,祝修雅最后给他量了次体温。

    没变,不过体温该下降了,他把被子拉开一点透气,在手机上点了份粥,备注是敲门没人应就放门口。人饿了是会去寻食的,这房子里没什么吃的,冰箱里全是药和冰水,买的那些菜被霍霍光了,而且他看着也不会做饭。

    把剩的粥装进垃圾袋,祝修雅换了身得体的衣服,拿着车钥匙出门。

    到的时候山脚下二十几辆车,看过去一辆比一辆贵,沈家排面是真大,应该把所有商业伙伴也都请来了。

    祝修雅木着脸,把开来的小破车停在最外围,望着那帮子陌生人眯眼,手搭方向盘上抽烟。

    “下来。”刚吸两口,余宴之就站到车门口了,他表情肃穆,跟那帮子还在笑的人形成对比。

    “要不是那棺材,这气氛还以为谁家有喜。”祝修雅说了句,拉开门下去。

    “沈落月不服管教,他家里人都盼着他死,就当是喜事。”

    “别人盼他死能理解,他家人怎么也这样。他不会是哪捡来的吧。”倚着车嗤笑一声,祝修雅把烟包打开,随手一递。

    “不抽。”余宴之挥开他手。

    “呦,学好了?”祝修雅略感新奇地拍拍他肩,“当时隔壁学校都在传,你一天嘴离不开烟,以前身上都是烟味。”他说着凑近闻了闻,“薄荷味,你谈恋爱了?”

    “看不上。”余宴之拍开他手,目光盯着那边,在找什么,过了会突然说,“那边高个子,是沈落月闺蜜,他们爱好一样,走的最近。”

    “闺蜜?”祝修雅只疑惑了一瞬,抬眼就锁定到满面愁容的人身上,他大力拍拍余宴之背,把烟扔地上踩了两脚,“行,我先走了。”

    他跟沈家没关系,葬礼自然不能去参加,但好在南山早上上山的农民多,好多人都好奇地在一旁看这阵势,他们堵了上山的路,一些要上山的人也会经过。

    那闺蜜存在感很低,他帮忙搬好东西,就进了辆车。反正这没人认识他,祝修雅把头发抓乱,装作是路人,从车窗旁走过。

    还以为窗户贴了膜,看不进去,一侧目就看见车里人在哭,他身边坐着个男人,看着比这闺蜜要矮些,在给他递纸。

    祝修雅绕了一大圈又绕回车后,把这看着就不便宜的车标看了一眼又一眼,最后木着脸走过,这么贵的车膜都不贴。

    闲来无事在四周转悠,祝修雅遇见几个应该是沈落月父母的人,身边站着一些人,他们看着下面人搬东西,围在那笑着说什么,言语间词汇恭敬。

    他爸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他妈一副社会女精英样,祝修雅认识他们,是在医学上很有造诣的大导师,他学医时还崇拜了好久。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祝修雅最后斜了眼,眼不见为净的走远,改而在他闺蜜的车不远处转悠,没一会那个男人下了车,手上手机显示通话中,人走了没一会,车窗被降了下来。

    是个好机会,祝修雅摩挲手指,看了眼远处凑在一群人中,时不时往他这瞅一眼的余宴之。

    祝修雅边走边想要怎么搭话,有钱人都挺傲的,会因为不认识对方,觉得对方排不上名号而拒绝交流。

    想了一路,祝修雅胳膊自然的搭上车窗,表情严肃地直接抛出问题:“哎,问你个问题,沈落月是不是有个弟弟?”

    闺蜜惊了一下,往那边一退,被吓到没两秒就恢复表情,犹豫地看着他,不像坏人,闺蜜摇摇头:“沈家就他一个儿子。”

    他应该没骗人,跟沈落月走的近,就意味着跟沈家走的近。祝修雅皱起眉点头,猜想的没一个对,他大脑组织了一会,“你有没有见过跟他长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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