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

    1.驭空

    驭空从天舶司繁忙的公务中脱身出来,在晴霓又一次想参加飞行士测试的请求中压抑不住怒火。

    但当晴霓闷头向外跑时,驭空有些懊恼自己刚才说话太重了,但为了那个人,她不得不狠下心来。

    驭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直到一股安心的波动划过,她久违的再次陷入梦乡——那个充满血肉模糊,哭喊声与战火纷飞的、对她来说太过残忍的梦境——第三次丰饶民大战。

    但这一次,梦境有所不同,那坠落的星槎溅起的碎片化作星点,烈火化作繁花,在那花海中间有两个伫立的人,带着笑容与愧疚看着驭空。

    “……广渊,采翼“,驭空伸出手想要触碰他们的身体但又停留在半空中,她声音有些颤抖与不可思议。

    采翼抽出挽着广渊的手,主动握上驭空的手,虽然她们能够接触到对方,但终归亡魂的手一片冰凉没有温度。

    “驭空,怎么样?看到我们出现是不是很惊讶?”

    驭空看着面孔停留在三十年前的人,压抑了、迟来三十年的委屈与悲恸如泄洪般迸发——此时的她不再是为了故人孩子故作坚强的母亲,而是一个受了委屈对好友倾诉的少女。

    采翼也想跟着哭泣,可是亡魂是没有眼泪的,她清晰地意识到哪怕有机缘让她们在梦中相会,生死之差如同天堑般不可跨越。

    她知道时间有限,所以不该由悲伤将他们笼罩,所以采翼故作轻松,打起笑容对驭空说:“咱们驭空也是当上大官了啊,你可是我们的人脉,到时候说出去都有炫耀的资本了。”

    驭空破涕而笑,和采翼紧挨着说悄悄话,就像这三十年并没有经历一样。广渊挠挠头,插不进话,只能一个人在一边揪着地上的花。

    “晴霓那孩子还是想当飞行士”,驭空说完后陷入沉默。

    采翼摸着趴在她膝上的驭空的脑袋轻声说道:“那就让她去吧,堵不如疏,要是你一直禁止她不去作飞行士,她恐怕会悄悄自己做的,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

    驭空沉默。

    采翼继续说:“晴霓这孩子的性子肯定是随的广渊,都钻牛角尖、死认理,一点都不像我也不像你。”

    “那好吧,我会试着让她去参加考试的”,驭空垂眸,闭眼享受着难得的安宁时刻。

    一时间,这梦境中没有言语,只有一阵和煦的微风。

    “……你们要离开了吗?”

    驭空说。

    “对啊,能在死后见到你已经是奇迹了,现在也是时候该离开了”,采翼看着自己逐渐消失透明的身体红着眼眶故作坚强。

    驭空看着已经无限趋近于透明的广渊和采翼,没有道别,因为在那三十年前他们就已经告别过了。

    “……驭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需要为我和广渊而活,你要为自己好好活着啊!”

    采翼在消失前的话语飘荡在空中,驭空带着哭腔与释然。

    “我已经触碰过了天空。”

    天亮了,梦境消散了。

    但那滴泪水滴落在地上溅起的水花化为一朵永恒的花扎根在驭空的梦境中。

    *****

    2.丹枢

    长生种的身体状况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的。相貌妍丑,心智贤愚,身材高矮…这些全都自出生的那一刻被永久固定在了血肉基因之中。

    许多在短生种处可以借由机巧或手术弥补的缺陷,对仙舟人反而回天乏术。

    无论采用何种手段,植入何等机巧,他们的身躯都会复元回最初的模样。

    在重获光明的片刻,反而变成了永久灼痛的记忆。

    丹枢只能梦境中拥有自己的「眼睛」。

    黑色的短发泛着光,像绸子似的。洁白的皮肤又像是朱明最好的瓷器,她最好的朋友——雨菲,带着歉意以及对自己的责怪。

    “雨菲,你是来责怪我加入仙舟敌人药王秘传的吗?”

    丹枢讥讽道。

    可是雨菲却如同当初要参与战争前一样捧着她的脸:“我很抱歉,我失约了。”

    丹枢啪地一声打开雨菲的手说:“你没有错,错的是妖弓,若不是祂的箭矢,你就不会死,没有死在丰饶民的手上,却竟在帝弓司命的神矢之下灰飞烟灭、尸骨无存,多可笑啊?”

    “……但如果没有帝弓的箭矢,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会死去。”

    “我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

    雨菲抱着丹枢,把手盖在对方的眼睛上说:“嗯,我知道,所以我不是来劝你的,这些都没关系,不过能不能不要牵扯进无辜的人?”

    “……已经迟了,说什么都晚了。”

    “是吗?那也没关系,毕竟我帮亲不帮理,更何况我已经死了,想要管你都没办法呀。”

    “你不要再说了!”

    丹枢挥手将雨菲驱逐出自己的梦境,她跪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看似洁白如玉,实则沾满罪孽和鲜血的手。

    “希望在我死后,你还能认我这个作恶多端、偏执的朋友,雨菲。”

    丹枢从梦中醒来,她召来下属,继续在罗浮上布局。

    帝弓司命啊,这是我最后一次向您倾诉。

    我愿您期望毁灭的都复生。

    我愿您期望生存的都毁灭。

    我愿地上一切的生灵都忤逆您的意志去生长。

    我愿天上一切的星辰都因为您的存在而熄灭。

    我愿这银河是属于生命的,而不是属于死灭的。

    我愿联盟可以永存,但并不以您期望的方式。

    *****

    3.卡卡瓦夏

    卡卡瓦夏结束了十八岁的生日宴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漫长、没有源乐时存在的梦。

    他如白纸一样降临,在六岁之前都生活在卡提卡人的压迫下,但这个梦境中并没有源乐时将他们拯救。

    ——齐加纳死了,所有族人都死了,他也被抓走卖到一个奴隶主手上,在脖子上烙下商品编码。

    他很想去死,但是要为了埃维金人努力活下去,所以他通过幸运和诡计敲开了公司的大门,无数人想要他死,那他非要活的好好的。

    压抑、黑暗、如同万花筒般旋转,当卡卡瓦夏从梦中醒来时,那梦中庞大的经历与记忆将原本的记忆挤压,一时分不清他究竟是哪个卡卡瓦夏。

    他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环境,一看镜子,自己变得年轻了,脖子上的商品编码也不翼而飞了,他感到一阵细微的恐慌与迷茫,他要离开这里。

    但身体的本能让他留下一封信,而当他看到已经死去很久的齐加纳对他打招呼,卡卡瓦夏更加恐慌与愤怒——这是谁的诡计还是谁专门营造针对他的幻境吗?

    他比记忆中更轻巧的进入公司,偶尔能听到员工说这是因为他背后的势力,可是那势力是谁?为什么死活想不起来?

    初进入公司,或许是因为调查结果与他的表现不符合而有所猜忌,但当他带来的利益足够庞大,而他背后的势力对此并无多言时,一切都变了。

    当利润达到10%的时候,他们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的时候,他们敢于冒绞刑的危险。

    更不要说,卡卡瓦夏带给公司的利益远超300%。

    他如同记忆中一样进入了石心十人,然后在将权力攥紧的时候,就下令杀了那个奴隶主,哪怕他并没有被卖到那里。

    而仿佛命运不可逆转,当他加入公司的一瞬间,自己如同被操控的傀儡一样,只能照着记忆中的行动。

    直到匹诺康尼一行,他被一个男人变成了小孩模样,和黑天鹅一起进入了一个奇异的领域,他发现自己身上无形的桎梏消失了,尽管还是无法将那梦中的经历说出。

    男人说自己叫源乐时,他会直接盯着自己的,不要想做出什么赌命的行为,迫于形势,卡卡瓦夏同意了。

    在那之后,同谐的束缚直接加深,他看到了过去的幻象,记忆也一点一点恢复,卡卡瓦夏看到从小到大对方陪伴的身影。

    ——真是难以置信,他居然看到自己对源乐时的肖想,男子一般到了青春期以后便会有梦遗现象,而他梦中的对象竟然是源乐时,不可思议又荒谬。

    可是对于经历了另一个世界线的卡卡瓦夏来说就很有意思了,亵渎自己的恩人,把他紧紧握在手中,让他专属于自己,把他拉入深渊沼泽不是很有趣吗?

    直到被黄泉一刀劈进「虚无」的海洋中,他才彻底回想起来这一切。

    既然想要得到源乐时,那就赌一把,相信自己的幸运,虽然有些担心,但卡卡瓦夏知道源乐时最心软,稍微委屈巴巴的盯着,对方就没辙了。

    更让他乐于看到的就是,源乐时有一把姻缘伞。

    甭管是因为爱情产生的红线还是因为红线而产生的爱情,卡卡瓦夏只知道这个时候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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