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过完,年就快到了。我的生日在过年,过完年我就14岁了。年后陆陆续续的开始复工了,我每周六就又能见到宛吟了,持续了一段时间。初一上册过完了之后,许多人都陆续的不学了。一个班只剩下三个人。
有一天我回到家,屋里静默的可怕。简朴的塑料桌上摆着饭菜,姑姑坐在我对面。我没有爸妈,他们都死了。我的姑姑是个严厉又死板的女人。她说:这次舞蹈课上完了之后你不要再去了。我的心骤然像被攥紧一般。捏着筷子的指尖发白,我并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可是我感觉很难受。感觉心被割成一块块。
我说:不行。在我记忆中,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说“不行”。我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事,东西,也没有什么要争取,因为我的生活早就是一摊死水,而我甘愿泡进去。可是我突然不想了,因为我突然想起了宛吟的脸,好奇怪。姑姑摔下筷子,瞪着我“林初然,你能耐了是吧!”我的眼泪就哗啦啦的落下来,我软着声音说“姑姑,求你了,让我去吧”我总是爱用这样拙劣的技巧,流出作戏的泪,因为我知道姑姑吃这招,尤其这回我演的最真,因为我真的好伤心。在争吵之后,姑姑妥协了。可是我突然陷进了巨大的恐慌,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总有一天,有那么一天,我就真的不学了,那就再也见不到宛吟。
晚上躺在床上,我就在回味这种奇怪的感觉。好难过,爸爸妈妈死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难过,因为那时候我好小啊。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这样哭一次了,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