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南清并不是在庄严肃穆的剧院。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只有路边残存的几处水洼是这座城市的连阴雨的痕迹
我替母亲拜访一位旧友—一位音乐学院退休的教授。老太太住在音乐学院的家属院,一幢处于昂贵地段的老式洋楼里。她同我母亲一样,因为年事已高,腿脚不便,住在一楼。老太太很和蔼,让人感觉很舒服。我同老太太说了很久的话,将母亲的问候和邀请带到,办妥了母亲安排的事情。日薄西山的时候,我打算告辞,也的确这样做了。临走前老太太让我给母亲带些礼物,但由于她腿脚不便的缘故,便让我自己去二楼拿。
顺着木质的楼梯,忽而传来渐渐的琴声,像那迫近的迟暮一般,沉沉的。我猜那大概是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到了二楼,我并未如愿找到老太太说的东西,却意外发现了藏在门扉里的音符。
房间里是放着几年前被拍出百万的珍藏钢琴,我看见它的时候,一位穿着松松散散白衬的女士正在与它共鸣。
余晖是懒散的,她是冷清的,我是触动的。忽然老太太的询问声传上了二楼,琴声戛然而止。那位女士停下了动作,轻轻的转过头来。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眼睛。或许,我并不知道柏林的眼泪意味着什么,但在目光所及的一瞬,我想,她的眼睛,想伦敦的曾经大雾,绵密迷蒙,灰败窒息……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南清,一个眼中溢出悲伤的南清,斥满情绪。后来我从母亲口中了解道,那是母亲的故人之子—南清。
后来,我在处理案子烦闷的时候,这为阁楼上的故人之子总是会猝不及防闯入我的脑海。或许惊鸿一面的是音符,更是那位招惹大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