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的希望之光

    今天的天气温度适宜,但人的内心总是带着惆怅。

    沢田纲吉彻夜未眠,因为今晚的决斗紧张,也因为昨日的一些意外。

    早一起,里包恩对他的抱怨和抗拒熟视无睹,催促去上学。

    一路上他的手还是颤抖,越想越恐惧,那些人凶恶的脸,和梅川冷漠的神色——

    ……对了,梅川!

    梅川……有太多谜团,起初因为她身上时不时散发的黑暗气息感到心颤,一直不敢搭话。

    可在昨天傍晚,沢田纲吉似乎从那冷漠的外皮下窥见一丝真情的流露,是在最后快要结束的时候的鼓励,那神情似乎不同以往。

    她在想什么?

    又为何悲伤?

    回忆夕阳下的少女耳语,还记得说:所有人都死了,只剩她一个人,继承了公司,是否是关于她过去的一些隐情?

    正思绪发散时,身后传来一声,“哟!”

    是山本,拍了拍友人的肩膀,一如既往带着朝气和微笑,无论任何困难和挫折都不能在脸上留下忧郁的痕迹。

    沢田纲吉的心思被打断,转过头被吓了一跳,“什么,是山本啊?”

    “嗯。”

    他的嘴角勾到一边,眉眼伸展,一副无奈模样笑了,“昨天晚上怎么睡也睡不着,修行也静不下心来,所以就想着来上学了。”

    他也很害怕?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很开心啊,阿纲。”

    “嗯?!开心?”

    山本眼神真挚点头,“我一开始的目标只想打倒那个长发男人,为此焦急地付出很多汗水和空用的努力,但后面仔细一想,经历很多事情才发现,和大家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不是我自已孤身一人,而是‘我们’共同战斗,这让我有了前进的动力,我相信,一定会打败那个长发男人的,阿纲。”

    一番立下誓言后,男孩又似乎想起什么,不好意思摸摸脸颊,“不过,就我这种三脚猫功夫,本来打算想和梅川取取经的,她似乎有很多事要忙,我们的关系也不熟,也不想浪费时间教一个初学者吧。”

    一直听山本讲话,沢田纲吉有些不赞同:“……是,这样吗?”

    回忆之中、

    梅川看起来的确很忙很累。

    可她做事非常认真。

    根据,偶然看见一次放学的值日。

    沢田纲吉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忘记教室,路上走一半折返,为此还被里包恩嘲笑(这不重要)——正巧就撞见一个人孤零零的擦黑板。

    那就是梅川同学。

    他当时尝试和她搭话,“怎么这个点还在值日,和你搭档人呢?”

    她很正常的回答了,询问之下才得知,因为一起的搭档逃跑,一个人担下全部的卫生。

    而在之后,沢田也没见有告状或者责怪那个逃跑的同学什么的,很普通的就过去了。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情,但毕竟很多性格细节都体现在小事。在沢田纲吉看来,梅川她既然善良地一个人负责值日到底,也有宽容的态度对待别人,不苛责不严厉。按理来说不会觉得教导浪费时间。

    “喂——”

    狱寺这时候,拿着一箱东西过来干瞪山本,“干嘛提那个女人啊!”

    他脖颈的饰品项链发出细碎的碰撞,中断沢田思绪。

    “狱寺君!”“你好啊狱寺!”

    “十代目!”

    “我刚刚听进那个女人的事情了、”他有些严肃,“虽然她是很强,可终究不是守护者的一员。看之前的态度就知道了吧?!一个人爱搭不理的,搞得别人欠她似——”

    “嘛嘛,狱寺,这可能有些原因…”

    “唉—我倒是觉得这样自我的性格很酷啊!”

    “……真是的,棒球笨蛋别说话!”狱寺嗔视一番,随后坚定望着沢田纲吉,“十代目,她压根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昨天的事情,您也看到了吧?她有她的公司,而且,里面指不定是些很危险的禁忌,人体实验!!我们怎么能和这样的不确定因素往来呢?”

    沢田:“……嗯…”

    “所以啊,十代目,请您放心吧,身为您的守护者,我一定会在决斗中,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不负您的期待,不用她帮助也能做到!”

    山本附和,“哟,我也是同样的,阿纲!”

    “闭嘴,别学我说话,是我先的……!”

    二人又开始吵闹起来。

    山本注意到之前狱寺一直抱着的纸箱不顾狱寺“喂,别擅自打开”的反抗,把里面的东西拿而疑惑,“你这是……纸飞机?”

    “这么多纸飞机要怎么用啊?”

    狱寺又骂了山本几句笨蛋,随后本想向他的十代目解释,“其实是我……”是我今天修行要用的道具,现在要去山里。

    而语未毕,他的视线透过二人,从身后看去,一瞬间有些愣住:

    “那是……”

    “嗯?”/“怎么了?”

    他们随着狱寺的震惊,不约而同回头。

    刚刚被山本谈论的当事人就在后面,也穿着并盛中学的校服,脚步缓缓走来。

    是梅川堀子。

    本人出现了。

    “……”

    三个人一时间没人说话,空气有一瞬间凝结。

    狱寺:“……”这是在干什么,怎么气氛这么古怪?!

    山本:不知道唉,可能是因为你刚刚说坏话心虚?

    狱寺:我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心虚!!

    三个人有两个人在吵架,当中比较靠谱的沢田纲吉最终还是反应过来上前一步,结结巴巴如上了发条的木偶:

    “梅,梅川桑,你,你好!!”又如对长官答到的士兵,而且喊的非常大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被自己的行为深深蠢到,内心感到羞愧。

    令人惊讶的是,她居然也挥了挥手。

    沢田纲吉有些欣慰,但又觉得不对——为什么梅川挥手了他就会欣慰啊!!!

    把奇怪的想法甩出头脑重新展开笑容走上前,忽略狱寺的“十代目,小心那个女人!”告诫,山本也乐呵呵挥手。

    “你好啊,梅川!”

    “切!”

    梅川依旧是那副样子,眼神表情冷冷的,就像天生面无表情,可说出的话带着隐藏的关切:“你们刚刚谈论什么?让我也加入你们吧,是关于今天晚上的决斗?感觉如何,会不会紧张?”

    “是有些紧张的……”

    沢田纲吉的心中又开始油然而生一股欣慰了。

    没想到梅川同学还会关心别人。

    “之前都没有和你们接触,也不会和你们交流太多,如今如此唐突的插进来,倒是不要生气才好。”她眼神往狱寺看了看,得到后者一撇嘴。

    突然来一个不熟的,而且似乎还有些危险,而且刚刚还说过人家坏话,反正气氛此刻有些微妙。

    四个人就这么水灵灵走在上学的路上开始聊天,但主要还是沢田纲吉与梅川的对话。

    山本因为不能挡道走在后面,而狱寺面色难看地闷着气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贴在沢田身边蓄势待发,仿佛要提防什么突发事件,死死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也对狱寺打了招呼,简短的一声“你好”,得到的是不良的“哼!”

    沢田纲吉自己身处梦中。

    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和梅川同学这样正常、普通的……嗯,相处?

    可能是因为之前印象太高大——和云雀顶嘴、砍了里包恩的子弹、反杀了那个长发男人、还有昨天那几枪杀死的怪物,一系列事情的发生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让“梅川堀子”整个人的形象愈发拥有强者不可高攀的气场和威严,而且,本人也很冷漠,高冷的不近人情,越来越塑造一种神秘莫测的大佬气息……

    假设走在路上,要把梅川好比作云雀学长的话,虽然二者性格有些相似,可还是有不同之处——自己和云雀学长走在一条路上,肩并肩,他早就汗流浃背了。

    但和梅川在一起,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只有平静,祥和。

    和昨天晚上直觉感受到的危险不同,现在的梅川没有拿着威风凛凛的猎枪,没有穿着华丽的衣服,没有血腥的气息,反而怎么说呢?

    —这让沢田纲吉一度认为,她本质上是个平静的,自然的,而且还挺……温和的,一个人。

    这种感觉不知莫名而来。

    忽然,关于梅川对他的话语在脑海重提。

    那时候她几枪杀死了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怪物,解释说为公司内部的异想体,后续,里包恩询问有关公司的事宜,梅川这么年轻的一个孩子就当上公司总管……这些他都有印象,可说最深的,还是那段话:

    ——【听起来你似乎是赶鸭子上架的……脑叶公司?是吧,你们公司的前任主管呢?怎么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会让你这么小的孩子来继承这么危险的工作?】

    记忆中,她完全无所谓回答,似乎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前任主管?……哦,他啊。】

    【他早就死了。】

    —【其他人呢?】

    【不止是他,所有人都死了。】

    ……

    死亡吗?

    这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而言,应该是很遥远的事。

    假如是他,从未思考过,倘若自己的亲人朋友离开自己会承受多大痛苦,更别提,听说父母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梅川说,【我是新上任的脑叶公司主管】

    梅川说,【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

    沢田纲吉听到这话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完全短路了。

    “新”上任?

    所有人,都死了?

    是没有人来替代梅川接收工作吗?

    是梅川他们家族的企业发生变故吗?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面对所爱之人的离世,亲朋好友的四散离分?

    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才能这么无所谓坦然这种无力的现实?

    他完全不能想象。

    *

    “呐,梅川桑。”

    “嗯。”

    “……额、”他感受到身边一臂距离的女孩子看过来,有些紧张。

    “关于你昨天说的,公,公……”

    公司的事情。

    话到嘴边,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去提起别人的伤疤。

    梅川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停顿了会,“公司的事情?”

    “啊!额,对,但,不对,但是,我,你你你,其实也不用勉强……”

    她似乎短暂的笑了。

    那笑容太飘忽不定,他一度认为是幻觉。

    “你不用感到愧疚。”

    她给一个侧向的眼神,“时间过去了太久太久,我忘记了很多事情,甚至都不能和过去的自己感同身受。”

    “而莫名接手了公司以后事情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捉襟见肘,根本没有空闲去感时伤事……”

    闭眼叹息,“说实话,我对以前的记忆已经无所谓了。反抗现实有什么意义呢?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并非徒劳。”

    “我很平静,一点都不会感到痛苦。”

    沢田:“……”

    狱寺:“……”

    山本:“……”

    真,真的吗?

    三人小心翼翼窥探地看她此刻的神情,的确没有察觉到一点悲伤。

    “别说我的事情了,沢田。”

    “啊?是!”

    女孩一反常态说了一大堆,把人说得头晕眼花:

    “你作为黑手党的十代目,未来的统领,有没有想过如何面对家族内乱——就如现在的瓦利亚,他们的领头人XANXUS似乎是个强大,残暴,冷血的男人,经历过很多事情,收纳过很多人脉,应有许多拥趸。而你,沢田,你性格柔弱,善良单纯,完全没有作为一个首领的风范。”

    “……额,我。”

    狱寺又开始维护自己相信的首领,“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说十代目,十代目这么好你……”

    沢田纲吉急忙拦住暴起要轮着拳头作势的狱寺,“等等等等,别这样狱寺,梅川说的没错啦,而且,我本来也不想……”

    “我不是那个意思。”

    “?”

    “这和你本人的意愿无关。如果某一天,一份重大的责任受任于你——你无法逃避,没有选择,没有代替,无尽的恶意笼罩着你,把你残忍的推出舒适的范围,有谁会在乎你难当大任?有谁会听你的诉求?”

    “……成长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会让我们失去很多东西,比如作为人性美好的纯真善良,温柔包容………”

    她面往回忆:

    “沢田,也许你总明白牺牲的本质。”

    二人的距离在谈话之间越走越远,梅川一直匀速向前,而沢田纲吉为思考放缓脚步,带着下降的步伐连本人都没有察觉。

    身后山本的手触碰才后知,梅川早就走在前面,他却已经落了一大截。

    她微微转身,神色自若继续:“但是,就拿我来举例,你的情况不算太糟,甚至比我要好得多,身边有家人的支持,和朋友的依靠。”

    “正如你和我,你有你的职责,我有我的职责。你是未来的黑手党首领,而我是一名新主管。身为彭格列首领的你,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瓦利亚只是其中一个考验,你不必因为在成长的路上出现坎坷感到沮丧紧张,我相信你,还有狱寺和山本,你们终究能克服。”

    “我整个人生都很单调,总是不完整的,有许多刻意的留白。但现在的生活很快就在其中占领位置,用琐碎无谓的事物填满了过去的空洞,也已经用释然来开启新人生。”

    “……抱歉,话有些多——所以,我个人之鉴,无论是你、你,还是他”她手指一边,又再横移动另一个人,“苦恼太多阻碍心境,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你们都应该相信自己的心。”

    在某一瞬间,他们的视线模糊地颤抖了一下,是谁吞了口口水,仿佛想说什么,但过了一会儿,就听着带着鼓励的话,把目光转到这里。

    “……怎么了吗?你们为何露出这样的表情?”

    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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