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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之很难过。
一觉醒来,她就找不到她的小狗了。
“就像当初时候,它的出现是个意外,那么,现在又突然地离开都不出奇,可能它更喜欢外面的世界?”这是帮忙寻找无果后邱刚敖安慰她的话。
她知道他说得很有道理。然而,突然的结束比突然的开始叫她更难接受。
她们也不过相处了几天而已,可是这一个礼拜,凌之已经完全依赖上Luck的陪伴。
太残酷了,当她做好了生活里有它的未来计划,却又让她的憧憬落空。
凌之拿完牛奶关上冰箱门,思及刚刚碰触到的冻肉,失落地叹息,她给Luck准备的食物还有好多好多,它真的吃不上了吗?
忽然间,她听到了细微的狗叫声,一开始,她以为又是自己心神恍惚发生了幻听,好一阵子才惊觉那不是幻听。
她将牛奶搁置一旁循声摸索,走出了阳台,更清楚的声音反馈叫她惊喜:“Luck!”
她不断引着Luck继续出声,定位,然后,开窗,接到了小狗。
幸好,它还是只小狗,所以还能够挤过防盗网间隙,要是长大的话就不行了,要给它开个门洞方便进出吗?凌之的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心里更多的还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以及后怕。
她没有责怪小狗的离开,只感激它还会回来找自己,摸索到小狗身上湿漉漉的,凑近闻到了血腥味,还一阵心疼,“不要怕,回来就好了回来了,已经没事了。”
凌之一边安抚小狗一边走去药箱处要给它包扎,路过的餐桌上静静立着被冷落的牛奶瓶,瓶身默默沁出一身寒露……
当药水侵入伤口,疼痛加剧时“邱刚敖”没有喊叫,但当凌之温柔地关怀说:“Luck真乖。”心头火再克制不下,愤怒地咆哮起来。
谁要当Luck?他从来都不是Luck!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根本不想以这种形态回到凌之身边。
天知道他刚刚有多作呕,又是受伤,又是阳台,又是“Luck”……种种因素都让他幻视最初遇见凌之的时候。
她焦急等待的是Luck,死了都想重逢的也是Luck,从来不是他邱刚敖。
凭什么?凭什么!
是啊,如果不是被当作Luck,她怎么会喜极而泣对他说“欢迎你回家”?如果不是顶着这该死的狗身,她又怎么会毫无防备给他拥抱?
“是不是很痛?”凌之忧心地一下下抚摸小狗的身体让它放松,“乖,很快就结束了。”
她脸上还浮现出自责的情绪来,一定是觉得自己看不到,害得小狗要忍受她不利索的上药吧。邱刚敖越了解得清晰,心里的忌度就越狂躁。
破坏欲在疯狂催促,他甚至想要咬上她对他无辜袒露的咽喉,叫她知教训,叫她惧怕,怎可对只畜生付出真心?
偏偏,他所在这副躯体太容易分泌催产素了,纵使恶念汹涌,但身体因她的抚摸而感到舒适,本能地想要回蹭她的手。
割裂的冲动叫小狗的身体颤抖,不知要跟从哪一个,忍了又忍,终于,触底反弹,猛地扑咬住了正在给自己上药的手。
凌之被吓了一跳,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任小狗咬着自己,听到它的哼唧声表情更是怜爱,她抚摸它的脑袋安抚道:“很快会不痛的,再忍下好不好?没事的,我会陪着你的,没事的……”
她的安慰是有效的,她能感受到腕上的咬合力在逐渐减轻。
她看不到的是,怀里的小狗表情复杂,不甘收敛了乖戾松开了嘴,然后,它弥补地舔了舔她手腕上的牙印。
重新冷静下来的“邱刚敖”想,他一定能够解决掉问题的,无论是过去的自己还是Luck,他都会处理的。
迟早的事。
……
邱刚敖满脸疲累地回到了现在的家,在回来这里前,他甚至还按惯性回到了以前的公寓,按密码提示错误才想起来。
虽然他夺回了自己的身体,但现实不是游戏,随着任务达成而轻易解决问题,麻烦依然存在。
他不知道那个变态在使用他身份时做了什么,加上又是戒严时期,导致他跟任何人说话做事都加倍小心谨慎,耗费心神。
尤其是对着张崇邦的时候,他无疑是邱刚敖最崇拜的榜样,如果是之前,他变回来后十有八九是会找邦主商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并寻求他的帮助应付工作上的事。
但如今——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由一个警察变成监虿,连报仇都报不成功、狗都不如的你!”
这些话还是影响到了邱刚敖的判断,虽然那个变态没有指名道姓,可邱刚敖最信任的人除了张崇邦就没第二个了,这个人只能是他。
又会是怎么样的事才能令一个警察变犯人?是今次的派系斗争吗?可他们从来都只是以破案为重,不参与选边的啊……
当然,也有可能都是那个变态在欺骗想要自己动摇。无论如何,自己都需要在那个变态口中撬多些情报出来。
邱刚敖这么想着,走去了绑着小狗的位置,令他头疼的是,原地已经没有了小狗的身影,只剩被撕咬破烂的布条跟大开的窗口。
他皱眉看向了门口,为对门家的凌之忧虑。
那个变态不会是又缠上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