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只余凄厉的风，刮得芈华睁不开眼，余光瞥向早已醒过来一脸迷茫的林嫣，芈华笑了笑，再开口时只有平静“我能问问，你所求之物，只有我有吗？”也回身体猛然僵硬，听到一旁的人回到“你很聪明。”黑衣人顿了顿，仿佛愚弄，答道：“并非，但却更易，更益。”黑衣人似是感受到也回的情绪波动，笑得开怀，有趣，有趣，仙族自相残杀，真真有趣。

    两个yi字，将她的可悲轻松勾勒，所以我的命就该丢吗？芈华终于明白，命中注定，命格如此，必有一劫的意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芈华大笑，林嫣看到师姐笑的诡异，十分不解，却感到一阵冰冷，“大胆空族，我师姐在此，还不快放我们离开!”林嫣对着黑衣人仓皇张口。

    这回轮到黑衣人大笑，“好好好，自会放你们离开,哈哈哈哈哈”，黑衣人止住笑，“请吧”他头转向芈华，芈华看也不看三人，眸中的光忽明忽暗，形似将息，“最后一问，随我来的狐狸呢？”，芈华看向黑衣人，“啊，妖王后裔，尚未化形，为了救你断了三尾，被我扔到空间里了。怎么，你也要救它吗？”黑衣人云淡风轻道。

    芈华眸中的光像是遇到强风，终是熄了。

    “怎么，救它？！！！”芈华神识之问传遍山谷，也带着滔天煞气，“杀了你，不好吗？“黑衣人被灵压威慑，慌忙张口道：“不可！那芥子空间只有我能进，你若要救他，就得自废经脉。”黑衣人语气不似之前强硬，但却掐着芈华的命脉。

    “好”明知是圈套，她却不得不跳，闭上眼，手起手落，灵气风力如刀，左手小指瞬间脱落，“不！师姐！”“师姐！”林嫣和刚刚苏醒的苦玉大喊，却掀不起芈华眼中半点波澜，林嫣此时才堪堪明白师姐为何会如此，昏迷前那黑衣人不知喂了他们什么，现在浑身无力，师姐紫阶修为本可大杀四方，此刻却像个提线木偶，自断手指，定是那人拿他们做要挟，林嫣泪如雨下，苦玉拼命挣扎，只有那个自己心尖上的人，仍旧沉稳，不露一丝情绪，可他的头，却从未抬起过。

    并非不痛，可她不想表露出来，她的骄傲也不允许。

    当芈华划破左眼之时，终是忍不住颤栗，黑衣人刚刚露出满意神色，便觉得·芥子空间一阵异动，压下惊异，又看向那个正在流失灵力的人，她慢步走近，黑衣人有些戒备，但想到她半废的身子，又放松下来，芈华停在了也回面前，手指紧紧攥住他的下巴，芈华盯着这个不复往日沉静的面孔，看着面前一只眼睛空洞似深渊，一只眼中如有烈火重重燃烧的人，也回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剧烈颤抖，“我没错，我是为了啊嫣，我没错。”林嫣止住哭声，猛的看向他，芈华也看着他，轻轻自嘲，可又不敢自贬。

    “你在说什么？！也回！”林嫣似猛然醒悟，颤抖着张口，”你说师叔测算师姐命中一劫，心魔滋生，万劫不复，要我们不要声张下山陪她，都是为了让我们陪你做戏，让你与空族的计谋得逞？”林嫣瞪大双眼质问也回，苦玉也睁大双眼，不敢相信，也回全身如坠冰脚口不择言：“你相信我，啊嫣，我都是为了你，你和阿华血脉特殊，是空族弄混了，将你抓住，再说师傅的确算过，她必有一劫，我，我只不过，只不过——”也回看向林嫣，神色癫狂：“我只是救你而已，为了你，我不得不与空族合作，我也是被逼的，没想到他们根本不守信，他们要杀我！救救我，阿华，求你，我错了！”也回祈求芈华，芈华蹲在他身前轻声说道：“你啊，不配。”

    站起身来，芈华看向黑衣人，只觉得一切都无比荒唐，却又真实的发生着，就好像日日刻苦修炼的自己，只是为了在此刻献出生命。就在也回以为她不会救自己时，“我答应你”，也回诧异的抬头，心中难掩动容，“但我要你扒了他的皮，割下他的舌头，再放了小狐狸，我就照做。我也想，杀死那个傻子一般的自己。” 芈华眼瞳变成焦黑色，如同烧透的碳，没有光泽。

    黑衣人顿住笑，不知为何，他有些笑不出来，也回更是吓得发抖“不不不，是我想的这计策，你不能落井下石！”黑衣人却并不废话，只将他的皮剥去，割下他的舌头，林嫣闭上眼，不再言语，是他，他们欠大师姐的，芈华没有再言，切断了体内最后几根灵丝，修为尽废，开口时，只余平静， “放了他们。”终是受不住，晕了过去。晕倒前依稀听到黑衣人说“你是凤凰一族，有源源不息的生源，这，便是你最后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