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由我来担任你们的班主任兼物理老师，我叫慕青朝，课下随意称呼”，说着她摊开一本册子，“从靠窗那一列简单介绍下自己，简单介绍下名字就行，我记个人名儿。”
这估计是年级主任安排的，但是点名不点名都一样，毕竟教室里的桌子都坐满了，但慕青朝还是走了一遍流程。
“我叫张雪琦，雪是雪天的雪，琦是瑰琦的琦。平时喜欢看看动漫，像手指咒物，足球第一前锋，自由泳，小滑板，排球二传手什么的，应该很少女生看吧。”
慕青朝和白亦扬几乎同时抬头看她。
遇到同推了？那她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搞什么性别刻板印象？
而且不是说介绍下名字就行吗？浪费时间。
白亦扬已经开始看她不顺眼了。
“向晴，方向的向，晴天的晴。”
张雪琦的同桌倒是正常了不少。
或者说后面的人就没有不正常的。
“温衍，衍生的衍。”
“白亦扬，亦然的亦，张扬的扬。”
白南归撂下手中的笔：“白南归，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的南归。”
“江忆玄，四顾无人，君忆玄晖我忆君的忆玄。”
“颜如尘，如果的如，尘土的尘。”
也是“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的如尘。
“江浩旷，郁然怀君子，浩旷将如何的浩旷。”
江浩旷刚坐下，就被人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旷子，怎么这么有文化？”
“提前上网搜的。”
“逼还是你会装。”
那江忆玄和白南归可能就不一样了，他们会不会这么闲，这是每个人都心知肚明的。
江忆玄那个名字是孤儿院张奶奶给他起的，张奶奶就是喜欢在诗句里找名字。
……五分钟后，点名册被收起来了。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前几天的周测应该把进度都赶齐了，高二比较关键，能进一班，说明你们都不差，所以我不细讲了，不懂的要么问同学，要么去刷题，这两天把上下册过一遍，再学学高三的课程，就开始复习。”
慕青朝刚说完，江浩旷和颜如尘同时吐出一口“恶气”。
颜如尘：“疯了？”
江浩旷：“我看我也就这会儿了，一会儿记得给我掐人中。”
白南归倒是悠哉的转了下笔，高二的课程他高一是提前学过的，因为寒暑假不是在打工就是待在家里。
高一的时候白南归是在一个花店做临时工，小店平时不是很忙，所以没有顾客的时候白南归就喜欢坐在服务台的电脑椅上发呆，而一发呆就会想起小时候，想起他爸爸被精神病拿刀乱砍的样子或者妈妈精神失常时的样子，他像被两双手拉进了水里，呼吸不过来，他便任其往下拽，他或许也想溺死在里面吧，如果哪天不是他生日，就不会去逛商场，他的爸妈就没事了。
打工本来就是用来填充空隙，让他不再去想那些事的，但是他没想到空闲的时间这么多，高一的那些题他早就刷出肌肉记忆了，他就开始学习高二的课程了。
只是有时听着听着网课也会发呆，每次回过神来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全身冰冷，像在冷水里泡过一样。
“又想什么呢？”花店老板是个二十八九岁的女人，平时穿着打扮都挺潮的，有时还喜欢抽烟，叫景元。
“没。”白南归回过神来，咳嗽了一声，抽了张纸巾擦擦额头的汗。
花店老板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哦，抱歉啊，忘了你不能抽烟。”
“没事。”
景元指了指白南归的口袋：“消息你不回吗？响了好几下了。”
白南归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是颜如尘，颜如尘问他去不去上网，还在刷屏。
颜如尘［小白，去不去上网？］
［去不去上网，白南归？］
［小白，去不去上网？］
［去不去上网白南归？］
…………
白南归回了个［不去］
对面安静了五秒［为什么？］
白南归［在打工。］
颜如尘［在哪儿？我去给你冲冲业绩？］
白南归［花店，买一束么？］
然后他把一张活动广告发给了他，熟练的打开粘贴板，把里面唯一复制的东西发了过去。
颜如尘的屏幕就被这个广告霸占了。
颜如尘［能吃吗？］
白南归［如果你想的话可以。］
然后又把广告发了一遍。
颜如尘［…线上就可以订购吗？］
白南归［算了，你买了我也没有提成。］
颜如尘［哦。］
聊天自此结束。
景元一脸八卦的盯着他：“谁？对象？”
“朋友。”
“女性朋友？”
“男性—普通朋友。”
“你没对象啊…”景元有点震惊，一米八几，还这么帅，没对象？
“我才高一，不早恋。”白南归一本正经的说出了这句话，景元笑趴了。
“等等，你才高一就一米八？你发育太快了吧…”
“多运动。”
“……”景元回了自己的小屋，估计是窝着玩游戏去了。
白南归看着没人进来，就拿出高二的真题集，坐在服务台的电脑椅上开始刷题。
那段时间他靠学习和打工塞满了整个假期，每天累的一沾到床就睡觉，自然也没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只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会钻进他的梦里，那这个就没办法了。
——
白南归跟着进度记着笔记，就当是再学一遍了。
白南归每次低头都觉得有股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在抬头就又不见了。
江忆玄怎么还有这种癖好？
白南归假装感觉不到，忍了半个小时忍不住了，写了个纸条仍在江忆玄桌子上。
江忆玄愣了一下，拆开了。
［怎么不一直看着我，江忆玄同学？］
少年的字体刚劲有力，有些潦草，带着些青涩，混着些挑衅和肆意。
江忆玄眼底闪过笑意，只是刚好被额前的碎发遮住，白南归也刚好在低头整理笔记。
他把纸条团在手里玩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南归。
白南归：“……”
活该我多嘴……
——
“好了，到这儿吧，下课了。”说完，慕青朝便拿着书走了。
坐在第一排的张雪琦被班里几个男生围住，挤的向晴没位置。
颜如尘隔着过道和江忆玄白南归说话：“玄儿，小白，你们关系不错嘛。”
江浩旷也在旁边点头。
白南归觉得他俩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上课不是还跟他传纸条了？我们俩都看见了。”
白南归：“……”
活该我多嘴……
看来不是江忆玄一个人有偷窥的癖好。
江忆玄把白南归传给他的纸条收了起来，对着江浩旷他俩笑笑：“没有，白南归同学好像不想跟我说话。”
白南归：是你一直看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