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我站起来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有些狼狈的玄衣女子,靠着门框侧身对着我们,扭脸竖起两指,说:“你好。”
?什么抽象行为?嘶,她有点眼熟啊,是不是之前和林侑植一起去商业街逗猫的那个朋友呢?
在我迷惑的同时,沙发上的枕头擦着我的耳朵飞到了她的脸上。
“少在这冒充贝吉塔!”窝在沙发上的林侑植鲤鱼打挺,眼睛含笑,肉眼可见地快乐起来了。
来者接住枕头,向我问好,“打扰了,我是林侑植的朋友——李舜华。你是路仁吧?果然很可爱呢。”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谢,侧身请她进屋。“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她的名字让我无端联想到这句诗,随口说了出来。她的长相也确实符合这首诗,长相艳丽、貌美无比,可惜似乎是个天然。
“女同?谁是女同?”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李舜华一直揪着林侑植的衣领,好像在逼供。可怜的林老板在疯狂摇头摆手,我第一次见到她脸上的惶恐表情。
嘻嘻哈哈了一会儿,她们两个才正襟危坐起来。林侑植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她来干什么,李舜华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一边和她闲聊。
“今天的生意被那群吉普赛人(意为执勤的亲卫兵)搅黄了,啧,又搞了一地的干货(意为被干掉的人)。还被那群带毛鸡(意为亲卫兵)追了半条街……多谢。”李舜华接过我递来的水向我道谢,喝了一口,“跑路的时候正好路过你这儿,来躲一下,你不介意吧嘻嘻嘻。”
“你们这群混混真行啊,主打一个祸水东引然后投降是吧?我这儿要快被你们斧头帮还是菜刀帮占领了,我真是谢谢你。”
“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我们不是混混,也不是什么菜刀帮,我们是正儿八经的黑手党!我可是堂堂干部大人!”
啊?啊!黑……黑手党!吗的,我说她怎么说的话奇奇怪怪、长的那么面熟呢,看来不是在一起逗猫的时候见的,是捏吗的通缉令上见的!不对,一个混混头子怎么说得和公务员一样光鲜亮丽啊!啊不对,她是罪大恶极的黑手党啊呜呜,我路仁怎么这么可怜啊呜呜,先是家道中落被迫辍学,有工作了还摊上个屑老板,吃个饭险些丧命,见到一个美女还是黑手党干部……
在我暗自垂泪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一道亲切的噪音唤回我游荡的灵魂,“我看你在林侑植这里似乎不太开心,要来黑手党当我的打手吗?”
吓得我立即抹了把脸强颜欢笑,“我……我有点累了,先去睡了啊。”
和她们互道晚安之后我赶紧离开了客厅,回卧房之后还是隐隐约约能听到她们的谈话声。
“于苓来兖城了。”
嗤——
应该是划火柴的声音。
“你要来一根吗?”
“不用了……还用火柴点烟呢?乐。”
老板说话好欠揍。
“季祈和跟我说了,今天去商业街的时候也好像看见她了。”
“她都快完完全全成那个浪味仙人的小乖狗了。”李舜华说道,听不出什么情绪。
“噗。”老板突然笑了一声。
然后是好长时间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你突然脱什么衣服?”
“嘶……今天忘带枪了,被那群带毛鸡摆了一道,打到肩膀上了,疼死了疼死了……快点帮我看看我能不能撑到明天白天。”
舜华姐竟然受着伤跟我们闲聊了这么久,好厉害啊舜华姐,不愧是黑手党……不对,我怎么跟通缉犯统一战线了?
“我同意捐献。”林侑植直截了当。
她们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我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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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你昨天拜托我干的吗?”林侑植翻看着自己袖口的花纹,一脸嫌弃地问。
现在,我们三个人在两地交界处最大的赌场门口。据老板转述,混混头子家的狗丢了,所有骨干成员去抓狗了,腾不出手,只能拜托我们帮忙完成任务。
“真是怀念啊!”太阳很大,李舜华眯着眼睛,“让我想起来之前我们放学去山下那家非法棋牌室打牌还被师尊抓了,多亏你解释说发现有同学沉迷打牌来调查此事,我们才免于皮肉之苦啊!”
原来你们都这么抽象的原因是你们俩师出同门啊!但是这似乎没什么好怀念的吧。
“是啊!”林侑植被太阳晃得皱着眉,“棋牌室还被师尊举报倒闭了,导致宗门里的学生还得御剑飞行几公里外的棋牌室打牌。还好他们不知道罪魁祸首是我们俩。”
不是,学校里怎么都是不务正业的学生啊!你们两个给我好好学习啊!
我已经无心吐槽了,就催着她们赶紧进去。
据李舜华所说,这家赌场是他们组织的企业,探子来报某位大人物今日会光临此处。
“所以是要杀人对吗?”我想演奏退堂鼓了。本人连鱼都不敢拍晕,更别提前几天刚目睹了刺杀现场,刺杀我是绝对不会干的。
李舜华在我头上给了一下,“我们光风霁月、高风亮节的黑手党不做这些事的,至少不会拜托你们做的。这家赌场在我们底盘上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今天试探一下。”
“你们干得就见得了人了吗?”林侑植露出嫌弃的神情。
虽然没多少人认识我们,保险起见还是做了点变装。林侑植接长了头发,李舜华戴上黄色短假发,穿的十分华丽,两人还美滋滋戴上了墨镜。在我吐槽了在室内戴墨镜的人是怎么想的之后,两人背着我悄无声息地摘掉了。
她们俩在赌场死角里打着配合,接连打晕了三个服务生,扒了他们的衣服让自己伪装成他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