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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异奇吓

    巴琼塔是彭泽上一任司尉使建立的用来观水疏洪的瞭望台。

    九层楼高,在顶上能看到整个鄱阳湖。

    到了史湛津手里,十几年间鄱阳湖无甚风浪,他过问的也少。

    少了监察,负责观水的小吏也不作为,常常将这塔一锁就锁上十天半个月。

    因此塔中只有楼梯上一具尸骨。

    平苍这才抛弃了刚刚一路来的不适。两步化作一步上到塔顶。

    “属实是壮观,那巫子会在湖底吗?”平仓攀着栏杆望过去。

    孟如微扯着他的衣服往下拽:“这塔楼有些有些年岁了,你小心些,看见东边最黑的那一块儿水域没?”

    平仓顺着孟如微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点点头:“看见了,不过那么黑的水,得多深啊?鄱阳湖不就是个大浅盘吗?怎么——哦,那邪蛟可能就在那儿!”

    “脑子转挺快,记准位置,咱们归队。”

    说罢,孟如微转身下楼。

    秦小三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巫子什么邪蛟,他一概不知。挠挠脑袋,也稀里糊涂的跟着下去了。

    “平苍,你不能跟你师父搭上信吗?”

    回程,天已经快黑了,西头的余晖还未完全隐去,对面月亮已爬至半天。

    没了白日的强耀,满目的骸骨此时如同狂风过后遍地的枯枝,荒凉隐去曾经的触目惊心,冷风一过,更觉凉气三分。

    “小孔雀,我试过了,可这里就像个鬼磨坊一样,被罩的死死的,土灵风灵木灵都传不出声,一碰到城墙就被弹回来,我是没法子了。”

    走过一番,平苍也不再顾虑哪里能插脚,遇见挡路的骨头就一脚踢开。

    没有粮草,没有马匹,三日之期还剩七成。四千人的队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路上白骨为障,行速定会耽搁。

    只能回队整军后再向鄱阳赶进。

    不知吕子真那儿现在乱成什么样,二十只侁鹏有翼而飞,万名士兵徒候江口,四千精将销声匿迹。

    关键还连带着太子和将军。

    速战速决吧。

    “小孔雀,拿着这个,尝尝?”

    平苍见孟如微时不时就揉一揉头信子,便一直打量着路上的野花野草,瞅准了一株方休草,一把薅下来,直着胳膊伸过去。

    孟如微接过去,看了眼根上的新鲜泥土和染了尘的草叶,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帕子擦去了浮尘,揪了片新生的还透着生气的长叶塞进嘴里。

    薄荷般的清冽和……

    烤地瓜的香味?

    “长官,他们都已经吃上了!”

    孟如微向右边看去,果不其然,三百米外,队营里已经升起了篝火。

    秦小三眼睛快和火焰扯上丝了,孟如微示意他先跑过去,自己反而慢下了脚步。

    “你刚才搞的是什么草?还挺有用。”

    平苍又踢走一块儿头骨:“薄荷他爷爷。”

    孟如微:“啊?”

    平仓重复道:“薄荷就是由它变来的,它叫方休草,什么病都能治点儿。我们关越山上好多呢。”

    他坐下来,躺在地上,正了正头下面的一根大骨头作为颈枕,望着一颗划过去的星星说道:“”你左手上,多久了?”

    孟如微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自己翻起手背一看,左腕骨上一块指甲大小的黑斑。

    “没注意,可能是刚长的吧,没什么感觉不碍事。”

    “小孔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孟如微挨在他身边坐下,双臂环着膝盖。

    他看见夜空上四颗星星慢慢向一条线上靠去。

    平苍又给他挪了点儿空。

    “一千年前,颖州河上有一小舟,舟上一人就救一黑一白两只幼蛟。

    “百年后两蛟飞升做了众百典水仙人其二。

    “人皆愿向高楼登,怎如黑白二者不得意。可遍地是神仙的天庭,哪儿那么容易迁生 。

    “一日偶幸,天庭征要一个蛟仙,一群蛟仙争位分,不免会是场让人一饱眼福的浩汤比拼。

    “可偏偏辽辽神域,竟找不出第三名蛟仙。”

    “于是白蛟施计,陷害仙僚,自己如愿?”

    “不,洪观仙是魔族卧底,他妄图谋害我师门,被巫子杀死。天庭却不识清浊,将巫子下边贬,污我师门清名。”

    “可——”

    “师父将自己的灵寿转给了巫子,保它凡间安稳,自己却一丝丝失去色彩,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聊以度年。

    “不曾想巫子冲天妒意,三昏清智,竟最终和它最鄙夷的魔族沆瀣一气,枉我师父苦海游荡数载,全部付诸东流。”

    “巫子,他知道吗?”

    “皮肉三分遮内劣,卷帘双度隐情波。它是一个极傲慢自强之徒,师父不许说与,他又何曾得知。”

    “你今日前来,是同我来杀死他的。”

    “是又何妨?八苦之四,众生无可脱,何况他已是魔族异类。魔族之物,毋谈生,皆应死。”

    “资水白龙为何不自己前来?遣你一个半大仙徒与我挨这三日死期。”

    “他不能来,巫子的诅咒,对仙人就是死咒。还有,我是木傀儡,其实要死的话就只会死你一个人。”

    傀儡?

    孟如微腾的站起来,后脑却被什么尖东西杠了一下,失去平衡。

    好痛!

    周双言在背后扶稳他,忍着下巴的痛,对躺在地上四叉八仰的人说道:“颖川东城傀儡宗师的杰作,果然名不虚传,神志都如此非凡。”

    周双言?我是没睡醒吗今天什么日子?怎么离奇古怪一件比一件多?他大着眼吃惊。

    “回头再说与你听。”周双言将他拉着身后,低眼看着平苍。

    平苍冷笑两声,吐出嘴里衔着的草根:“他啊,八成是我师父他老人家搬来的救兵,周公子,幸会。”

    孟如微被周双言挡在身后,看不出他什么神情。

    周双言并未选择与平苍寒暄,他扯着孟如微便大步向队营走去。

    孟如微手腕被他攥的发疼。

    他看起来有点儿生气。

    “殿下,您可终于来了!诶,怎么还有周二公子。”

    秦小二坐在篝火旁,一手一根插着地瓜的树叉朝二人挥舞着。

    “喂,三哥,小心点儿,差点儿戳死我。”旁边人埋怨道。

    “哦,嘿嘿,不好意思。殿下一起来吃吧!”

    “啊,好——”

    “不用了,十分钟内所有人收拾干净,整队待令。”

    “是!”

    秦小三最后嘬了一口烂熟的地瓜。

    莫名其一妙,周双言可不像会打断人话头的。

    孟如微压着声音问他:“那个,你能不能——”

    周双言自以为反应过来什么,松开扯他的那只手:“抱歉,一时心急,失礼了。”

    “不是,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来龙去脉,我现在有点儿乱。”

    周双言从一顶营帐后牵出一匹璊珂马。

    “这是云销?”

    孟如微不知这马又是从何而出。

    没记错的话,赤毛的白珂笼,正是周双言去年入的马。

    先不说跑起来如何,长得这么好的马,宫内也未必有几只。

    周双言点点头:“上去。”

    莫名其二妙,他怎么让别人骑自己的行驾?

    “殿下,公子,整军完毕,可以随时启程。”赵延边将队伍化为十纵列,现凑了一支十三个人的清骨队,把花名册呈给了孟如微。

    “效率挺高,周兄,咱们走吧。”

    “上去。”周双言坚持让他上马。

    平苍站在清骨队中扭着声音怪相道:“小孔雀你就上去吧,周公子怕你累着,走不动道呢。”

    “话可不能乱胡说,小木头——啊!?”

    突然离开地面,再一看,已经来到了云销的背上。

    刚刚,他就这么把我拖上去了?

    莫名其三妙。

    没给孟如微思考的时间,周双言也按着鞍子翻上马,握着缰绳将他拢在身前,贴着耳给他说道:“殿下,走吧。”

    哪里怪怪的。

    “全军听令,清骨队先行,其余人等随后。”云销受力,扬蹄驰去。

    军伍火把长若游龙,盘绕在山弯中,映得山壁像徒然生出一条九曲火河。

    夜风清爽,呼在身上,仿佛是一场神明赐下的甘霖。醒了头脑,去了心躁。

    “殿下,我说的话,你信吗?”

    一鞍二男,着实有些紧,周双言驱着云销跑得很猛,孟如微的后背刚好贴住他的前胸,和迎面的风相比,身后是温暖。

    四声马蹄恰能踩中背后传来的有力心跳。

    “若是真话,我自然会信。”

    他向后侧头对着周双言说。

    耳边是风,还有他的呼吸。

    “三天前,一位白道士上我家,自称是周氏先祖的友人,要我快马加鞭赶往彭泽。父亲虽听他说了很多先祖秘闻,但毕竟荒谬,并不理会。”

    似乎是云销踩到了一个凸起,孟如微被震的向后倾,紧靠上周双言。肌肉紧实,肩膀宽阔,周双言大他一岁,个头却比他高半个头,刚好够他微微倾身,将头枕在身后人的颈窝里。

    嗯,舒服。

    他好像听到周双言闷闷的轻哼了一声。

    是伤口被我碰到了吗?

    “一天后,皇上下旨要我立即前往彭泽,皇上拟旨时就要求那白道士将我护送至彭泽。我们赶了四天的快马来到了彭泽南城。白道士告诉我只管去轻碰那城门,我很疑惑但还是照办了。没想到触及城门的瞬间,就像被吸进去一样,我和云销就已经进来了。然后就见到了你带领的驻扎的军队。刚才看到你和那个木傀儡在聊天,我就跟上去了。

    “我不知道那白道士为何会来找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独独找我,也不知道皇上要我来这儿是干什么。可是知道这儿有你之后,我就安心了。

    “殿下,你看,咱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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